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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在清晨五点十七分变得喧嚣。安达睁眼时发现身旁被褥已凉,厨房传来微波炉运转的嗡鸣。她摸索床头的助听器,听见岛村正在哼唱某支模糊的广告歌——是她们年轻时便利店常放的冰淇淋主题曲。
透明伞立在玄关滴水,伞骨末端挂着写有"岛村"的小木牌。安达皱眉,这分明是自己上周刚买的伞,现在却被擅自标记了所有权。她用手指抹去木牌上的水渍,"岛村"二字刻痕里藏着淡蓝色墨迹——是三十年前她们在冲绳买的染色珊瑚粉。
(闪回:1998年6月)
暴雨中的安达攥着便利店塑料袋狂奔,校服衬衫黏在后背像第二层皮肤。体育馆屋檐下,岛村正用鞋尖丈量水洼的直径。"要进来吗?"她突然倾斜伞面,雨帘在两人之间撕开一道口子。安达的右肩被雨水打湿,左肩却承受着岛村体温的炙烤。少女的洗发水香气混着雨腥味涌来,她的颈椎僵成化石。
(现在时)
"伞拿错了。"安达对着厨房说道。
岛村端着味噌汤转身,蒸汽模糊了她的镜片:"嗯?"
"那是我的伞。"
"可它在我手里。"岛村用勺子轻敲碗沿,发出清越的声响,"就像当年那瓶可乐。"
安达耳根发热。她当然记得1999年夏天,岛村如何从她指间抽走冰镇可乐,嘴唇印在瓶口她刚刚触碰的位置。此刻岛村镜片后的眼睛仍带着那时的狡黠,眼尾皱纹是时间追加的注释。
雨声忽然密集。安达抓起正确的伞——黑色长柄,把手缠着防滑胶布——却摸到内侧某处凹凸。在岛村假装不注意的余光里,她辨认出伞布内衬用油性笔写着小小的"A?S",墨迹被雨水晕开过无数次,像某种正在溶解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