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帝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看帝书 > 请勿靠近[ABO] > 第23章 小狗

第23章 小狗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陈凛把脸埋在梁世闻颈间,歪头蹭了蹭,不说话。

扑在脖子上的呼吸很热,半天等不到陈凛起来,梁世闻握住陈凛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陈凛两颗眼珠子充血发疼,迷迷瞪瞪望着梁世闻,只坚持了两秒,他往前一栽,重新倒回梁世闻怀里。

病了更加暴露本性,是陈凛自己撞的梁世闻,结果撞疼了还理直气壮地抱怨。

梁世闻抱着人上楼放进房间,给陈凛重新测量体温。

在医院没超过三十八度五,现在已经快飙到四十一度。

回来吹了一路冷风,加上梁世闻把他惹哭了,恶劣环境和激起的情绪加重病情。

被子底下,陈凛蜷缩着手脚,梁世闻捞起他的腰,让他躺到自己怀里,掐着下颌把药片塞进嘴巴,趁热打铁喂了几口温水。

药片表层沾水融化,陈凛尝到苦味,脸皱成一团:“呕……”

“不准吐。”

梁世闻捂紧陈凛的嘴:“想快点好就咽下去。”

命令粗暴简单,陈凛只好乖乖吞了药丸。

然后倒头昏睡一整天。

神志不清的那几个小时,陈凛一直嫌热蹬腿,离奇的是被子总能立刻回到自己身上。

陈凛觉得很烦,来回几次拗不过就不踢了。

乡下树林多,开春后节肢动物迅速生长繁殖,不注意关纱窗,昆虫会飞进屋扰民。

陈凛往脸上拨了几次都没有拍走那只虫子,它的翅膀滑过皮肤,痒痒的。

梦里,陈凛喝到了鲜美的青菜粥,吃了非常苦的药。后来路过一个园子,里面长满苹果味的棒棒糖,园长给了陈凛一个,帮陈凛拆开包装纸,亲自拿着喂他。

陈凛抱住一朵坚固的云,张嘴去含糖,没味道。抓过来摸了摸,感觉很像猪蹄,陈凛咬了一口,硌牙,不好吃,丢掉了。

“是狗吗?”

衣服被蹭了蹭,流下的口水物归原主。

很快,糖只剩下一根棍子,陈凛咬着牙关,园长用力把棍子抢走。

陈凛撇开脸:“哼。”

耳边有个低低的声音跟他说乖一点,清淡香味闯入肺腑,肩上轻轻拍着的手掌也有相同气味,是森林里绿草和泥土的新鲜水汽。

刚才吃的糖太甜,嗓子有点齁,陈凛觉得渴,尝了一口。

……

他做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睁开眼睛忘得一干二净。透过朦胧光线,一团黑影压住被子,陈凛伸出手去摸,触碰到真实的温度。

“哥哥。”

听见声音,梁世闻抬起头,头顶翘起几根头发,但没有陈凛睡的那么龙飞凤舞。

乱中有序,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差错。

他的目光在陈凛脸上徘徊,没有察觉到特立独行的头发,更没有察觉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在清醒的视线中,十指紧紧扣着。

陈凛全身热气腾腾,像一条刚蒸熟了出锅的年糕。他打开被子往梁世闻身上靠,用胳膊环住梁世闻的腰,头歪在梁世闻肩上,半梦半醒地喊:“哥哥。”

梁世闻拿起陈凛的胳膊调整姿势,刚要抱下楼再喂点吃的,陈凛又睡过去。

自己睡还不愿意,没有骨头似的赖在梁世闻身上,稍微察觉梁世闻有离开的苗头,双臂箍得越紧。

不抱还好,一抱放不脱手。

烧成傻子了,这么黏人。

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也太低估人性的下限。

但凡今天换作别人,陈凛都得从现在哭到第二天早上。

“……”陈凛动了动,睫毛轻轻刮着梁世闻颈侧的皮肤,发出微弱的声音。

“吃了药还难受?”

“嗯……眼睛痛,头也痛,想吐。”

“睡着就不痛了。”梁世闻拍着陈凛的肩膀,从蝴蝶骨抚到后颈,再往上捋顺后脑勺头发。

“我想听你说故事。”

“什么?”

“小时候……经常看的那个。”

“花园宝宝?”梁世闻印象里就一个动画片。

“宝宝……?”陈凛摇摇头,“不是宝宝,你一直都叫我小狗。”

耳边声音瞬间沉下来:“你把我当成谁了?”

“哥哥。”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外面还有一堆哥哥?”

陈凛睁开眼睛,仿佛在确认,然后又闭上:“就是……哥哥。”

“谁?”

“哥哥。”他重复。

梁世闻盯着陈凛的睫毛,眼底流光晦暗。

接着说了一个鬼故事。

听完全程,感觉和印象里出入太大,陈凛皱眉:“为什么最后他们都不见了?”

“死光了。”

“咦。”陈凛蜷缩在梁世闻怀里。

于是梁世闻继续讲。

“不听了。”陈凛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要听。”

阴恻恻的声音在头顶盘旋:“怕什么,你不是抱着我吗?”

陈凛抿着唇,从梁世闻胸口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盛满亮晶晶的泪花。

那只虫子再次飞回来。

它是只可恶的蜜蜂,会叮人,给陈凛下毒。让觉得陈凛痛苦,但又有点舒服。

第二天烧退了,陈凛还是无精打采,因为头疼早就醒了,浑身没力气,一直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发呆。

睡到什么时候都行,至少得起来吃饭,梁世闻把陈凛搬进卫生间,轻拿轻放,抽出杯子里的牙刷,挤好牙膏。

肩侧一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胳膊上,头发睡得乱七八糟。

梁世闻抬手拨开陈凛:“自己站好。”

小气鬼。

陈凛往右边倒,卫生间墙面是冷冰冰的瓷砖,在他的脸碰到之前,一只胳膊从他身后绕过去,提前垫在上面。

脸颊贴着手背,传来舒适温度,陈凛歪头蹭了蹭,还没睁开眼睛。

直到梁世闻把毛巾覆到他脸上,暴力地揉搓,陈凛哇哇叫疼,信号加载完成,顺利开机。

一点力气没有,脾气倒挺大,陈凛满眼红血丝瞪着梁世闻,自以为凶狠,其实全身上下找不到半点攻击力。

梁世闻又抬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陈凛捂住脑袋,闷哼声像猫叫,头垂着像朵焉花。

似乎怎么被欺负,生气了也只敢红着眼睛边哭边求饶。

接连三天头痛眼花,挨过这次教训,陈凛再也没念叨什么豆干辣条小鱼仔,终于肯规规矩矩吃饭。

也收敛了造次火候,让梁世闻省心不少。

同时,有了前车之鉴,一旦陈凛恢复活蹦乱跳,又开始半天找不到人,梁世闻就要去看看他有没有整出新的幺蛾子。

傍晚,天黑了半边,要迎来一场暴雨。

陈凛是中午十二点五十三分出的门,吃完饭撂了筷子就跑,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个小时。

梁世闻摘掉围裙,用盖子盖住冒着热气的饭菜,然后洗了个手,拨通陈凛的电话。

一般陈凛会随手关闭数据网络,省下的流量留在晚上熬夜用。

有时他有正事要和陈凛说,打字讲不清楚,得口头交谈,去卧室找,只见被子盖住陈凛的大半张脸,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被幽蓝色荧光照亮。

梁世闻不明白陈凛为什么不开灯,后来才知道是习惯了节省电费。

陈凛来到程家之后,物质条件丰富,还这样其实没有道理。

但程家始终把陈凛当做外人,甚至可以说是工具。

要不然不会刚成年就立马安排婚姻,让梁世闻在第一次见陈凛的时候吓了一跳,当时陈凛完全是个高中生的模样,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现在也一点没变。

程家内部关系的复杂程度不亚于联盟市中心的立交,原本在政界也有一席地位,后来因为程老爷过世,家族逐渐式微。

大儿子程威一家又在国外旅游时遭遇极端天气,不小心出了车祸,全部离世,二儿子程朗继承所有遗产。

二房一直在商界活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从政的念头,又心术不正想靠关系走捷径,转头推出刚找回家的陈凛。

大房一个不剩,面对几个冰冷的墓碑,披着羊皮的程家人告诉陈凛:那是你爸妈,他们希望你能完成他们的遗愿,然后诓骗稀里糊涂的陈凛成为礼物。

真正在乎关心陈凛过得好不好,不会一见到梁世闻就拐弯抹角问:陈凛有没有跟你提过审批的事。

陈凛确实没和梁世闻提过任何公事,私底下吵架更不留余地,完全不担心会不会撕破脸。

他独立于两个家族之外,像随时随地能够抛弃所有人远走高飞。

没人可以操纵他利用他,甚至不想理你时,看不见也抓不着。

他一直都是来去自由的风。

惊雷响了两声,闪电劈了三道,电话没有接通。

雨丝哗啦啦飘到脸上,梁世闻背着手站在门口等。

大概二十分钟后,雨幕出现两团黑乎乎的人影,各自头上顶着片巨大芭蕉叶,正在撒腿狂奔。

等靠近了,梁世闻定睛一看,正是陈凛和赵黎。

那俩舅侄急急忙忙,终于跑到屋檐底下,蕉叶往田坎一丢,喘了一大口气,往后薅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弯腰脱掉脚上两只被稀泥裹到看不出形状的“船”。

陈凛全身湿透,衣服贴着皮肤,若隐若现腹部一层薄薄的肌肉。

他和赵黎的裤子沾满大片黄色污迹,梁世闻都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在泥潭滚了一圈。

“掉池塘了。”陈凛笑了笑。

他尽量表现自己不是故意的,然而处处都透露着死性不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