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对谢临余情未了吧!
要是这么想一切就都对上了!
一切都对上了......
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做梦,莫名其妙地想起他,看见他一个人吃饭还会觉得他可怜,看着他笑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
不会吧!
不会吧!
赵珏抱头仰天长叫,谢临拿着筷子的手都顿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
“哗啦啦啦啦”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打下,雨势又大又急,一团又一团的水汽凝结看着雾蒙蒙一片。
穿着米色裙子的女生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精致的妆容也被打乱,她毫不顾忌地穿过雨幕,下一秒,10cm的鞋跟一歪她便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女生一把扯下高跟鞋重重地摔在水坑中,“啊!”米色真丝长裙洇湿一片甚至沾上不规则的污渍,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女生的脸上挂满水珠。
画面蓦地远了,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疾步跑来,“欣然!欣然!”
欣然听见声音连忙扒下另一只高跟鞋,两只银色水钻高跟鞋被丢在水坑中看着自己的主人越跑越远。
欣然根本跑不过男人,“东方你放开我!”她大叫一声!
东方紧紧拥住她,“我不放手!我不放手。我不......别离开我欣然。我爱你。”
欣然痛苦地抽噎:“我们不可能的,我不爱你。不爱的......”
东方:“你敢说你不爱我吗?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你真的不爱我?”
真丝连衣裙便绣着的钻石被雨势毫不留情地冲击,可怜巴巴地躲进皱起的裙摆中。钻石渐渐小了,小了,慢慢地缩成一个点。
一切都被框在屏幕中。
屏幕外的赵珏拿起一块肉感丢进嘴中,鄙夷地看着电视中说着你情我爱的男女主。
“你爱不爱我?”
“不爱!”
“呵,你明明爱我爱得要死,根本离不开我还敢说不爱?”
“不爱就是不爱......”
一切言语都被那个濡湿的吻堵住。
赵珏一阵恶寒,“一个二个的都不长嘴,爱来爱去也不知道爱出了个什么结果!噫——”想着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怪恶心的。
她根本不看这种狗血的恋爱剧,只是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刚刚挑好的电影放完就自动轮播到这个剧,然后......
越是这样土土的恋爱剧就越是让人上瘾。
“啧。”赵珏赶忙换回之前没看完的电影。
一个恋爱喜剧电影,据说是外国女性的恋爱圣经,赵珏从前没看过又想看喜剧就挑着看了。
下大雪的平安夜,砖红色的窗框里映着一张油画一样的脸,女主落寞地坐在那里看着面前久久无人坐下的椅子。
多少次来了一个身穿银色西装的彬彬有礼的男人,她都以为那是他。
可惜不是。
女人面前的茶水满了空,空了满,精致的餐具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平安夜客人多,她最终被服务员客气地请出来。
雪越下越大,飘飘洒洒落在她的大衣、头发上,身边处处是结伴的恋人,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大雪铺了满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孤独的脚印。
终于,在街道的拐角处男主追了上来,他跑得急现在还有点喘,“真希望我没有来迟。”
女主回望着他,深情款款地回:“你迟到了。但在我心里你来得刚好。”
大雪簌簌落下,二人在街道隐秘的拐角处接吻。
赵珏面色复杂地退出电影,“这还没迟?约好的平安夜晚餐,平安夜都要过去了!”
平......平安夜?
那个莫名的吻又浮上脑海,“要死!”赵珏骂道。今天怎么连看个电视都在她面前情啊爱啊的,她只是想好好看个电视而已啊!
还不等赵珏整理好心情换个动画片看,谢临就回来了。他在家休息了几天,等烧一退就立马赶去公司。
谢临要上班那天赵珏破天荒地醒得很早,看着他换上衣服拎着包出门,赵珏都快哭了。连着几天和他单独待在一起,她的大脑就像被什么病毒软件攻击了一样,无数的信息在脑海里回荡,荡过来荡过去,又抓不住一点。
现在他推门回家,可能是刚刚才病愈脸色还不太好,带着明显的病态。
站在玄关处换上脱鞋,浑身的冷气直直地向赵珏逼近。
赵珏瑟缩成一团,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看他。
从那天开始,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多天了。
赵珏整天两眼一睁就能看见谢临在家里打扫卫生,穿着素面的浅灰色家居服,拿着抹布擦洗台面,旁边扫地机器人嗡嗡地工作。
好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做派。
是呢,他还会做饭。
厨艺好像也还不错。
居家好男人。
这种印象深刻地刻进赵珏的心里,甩都甩不掉。看见谢临做点什么心里总不自觉夸奖一句。
基于这种心理,她连半夜画画都变得异常艰难。
深夜
灰暗的房间里赵珏挣扎着趴在谢临身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声还在耳边萦绕。赵珏缓缓低头,看见近在咫尺的嘴唇又蓦地红了脸,忽然抬起头来。心里不停地打鼓,不能平静。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倾身、贴唇、逃跑,一鼓作气地结束之后赵珏还靠在客房的门上喘息。
心里的鼓点更大了。
彻夜不能平息。
现在也一样。
明明静了一天却在谢临回来那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一看见他就总按耐不住地东想西想,想些有的没的扰人心神。
虽然赵珏已经极力忍耐但心思却总是关不住地乱舞,抓也抓不回来。
“那明天晚上吧。等我下班。”
“phénix?好。”
赵珏没听懂谢临在说什么,直到第二天他将自己送到李美君家,“李阿姨麻烦您照顾它一天,我晚上要和朋友见面,可能晚点回来。”
李美君女士完美get,“好,你放心出去玩,十一有我看着呢。是不是啊,十一。”
李阿姨接过赵珏还不忘拉起赵珏的爪子朝谢临离去的背影挥舞。
“哎呦,我们小十一,好久不见啊。”李美君像抱着小孩一样地哄着赵珏,豆丁也跟在李美君的腿边汪汪地叫着,“哈哈,我们豆丁也想十一了是不是?嗯?”
“汪汪!”赵珏被放在客厅里,豆丁屁颠屁颠地跟在赵珏后面,“汪!我跟你讲!上回我在楼下看见了一个和你味道一模一样的人!是人欸!汪!”
赵珏抬起眼皮瞅他一眼懒懒地开口:“巧合吧。”
豆丁:“是吗?汪汪。”
赵珏一本正经地回他:“当然。”
豆丁抬头思考了一瞬,可他那个脑子明显转不过来,“好吧。”
豆丁话多,也闲不下来,不停地闹赵珏。赵珏被他逗得累了就躺那睡觉。豆丁也不闹了,跟在她旁边团起来。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豆丁精力旺盛不停地闹腾,赵珏有一搭没一搭地逗他,目光却顺着阳台看向屋外,高楼大厦林立,万家灯火。一个个小窗口里发散的灯光聚在一起,更显迷离。
豆丁还在身边不停地蹦跶,李美君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抽油烟机的嗡嗡声和锅里饭菜翻炒的滋滋声夹在一起,有一瞬间周围的所有声音仿佛停了,世界都静了。赵珏只是看向窗外,思绪顺着夜色蔓延,延展向数千米之外。
——
谢临还未下班天就暗了。等他匆匆赶到餐厅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点。服务生带着他直奔订下的座位,那里景色极好,铺着白布的圆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餐具,刀叉在橘黄的灯光下泛着光亮。
透过法式拱形窗户便是一片灯红酒绿,江水在静静地流淌。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谢临欠身道。
郑南回道:“你这来这么晚,今晚你请客啊。”谢临自然点头。
等他落座,旁边一直坐着的女士才缓缓开口:“谢总当然日理万机。”有些揶揄的语气惹得郑南回抬眼看了看顶,“那是,现在自己打拼的年轻人都忙。”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女人又道。
郑南回:“嘿,承欢,你这刚刚回来我们还想着给你接风洗尘。你可倒好,怎么,句句带刺啊。我什么招你了?”
贺承欢勾唇笑一下并不答话,颈间那条黑色缟玛瑙圈形项链在灯光下散发着柔润的光泽。
一道又一道菜品被端上桌,郑南回便问:“承欢这次回来待多久?”
贺承欢浅酌一口红酒,“等过完年吧。”
郑南回:“那挺好啊,中间还能多出来玩几次。这边酒喝着一般,老谢那边有好酒,下回把酒带出来啊。”
贺承欢:“是吗?那你可别舍不得。”
郑南回:“那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一瓶酒罢了。”
餐桌上一直凝着某种诡异的气息,即使郑南回有意寻找话题也不能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快到年底了,公司最近很忙吧。”贺承欢忽然开口,这话显然是问的谢临。郑南回一个整天只需要吃喝玩乐的二代根本不会和公司挂钩。
明明贺承欢有意开口,郑南回应该高兴才对可隐隐中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谢临:“嗯。”
贺承欢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透着揶揄,“那不是忙得也没时间找女朋友喽?”
郑南回拿着叉子的手都僵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样熟悉的一幕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他一晚上勤勤恳恳不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场景出现吗?!
谢临淡淡道:“没打算找女朋友。”有时间也不会。
贺承欢喝了口酒,眼中笑意更浓,“那不会还是想着前女友吧。”她一手撑在餐桌上,不怀好意地带着笑看向谢临。
谢临伸出去拿酒杯的手同样僵在半空,牙齿不自觉咬上嘴唇。但只是短短一秒,一秒过后很快恢复正常。
但这很不谢临的举动自然没逃过其他人的眼睛。
郑南回咳一声正欲开口打断这个话题谁料谢临缓缓开口,“......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