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年后的次年李成蹊科考后上任了这幽县的县令,她们离开京都已经两年了,窗前的她望着外面摇曳的花草树木,微微的笑了笑,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京都的日子了,幽县是这个朝代的少数名族地区,比京都好,她很喜欢,已经二十岁的她还没成亲,不过已经定亲了,是这里苗洞的族长。
刚上任的李县令对那些苗洞里的人可是无可奈何的,想要帮助哥哥的唐小婵偷偷的上了山,认识了那时还不是苗洞族长的妹妹那雅,那是一个可爱,一望见底的苗疆姑娘,初见时她在一棵树上坐着,那雅在另外一棵树上坐着,她穿着她们的服饰,脚上的铃铛清脆的响着,想着事情的唐小婵被吓了一跳,从树上一跃而下,见着了那明媚的小姑娘,阳光洒在她头上,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你是汉人女子,怎么上我们山上来了。”树上的小姑娘歪头瞧着她。
回过神来的唐小婵走出了树荫底下,抬头往上瞧去:“你下来,我同你说。”就这样那小丫头跳了下来,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两人就这样说了对方的名字来历,渐渐的熟识起来了,后来她才知道那小丫头有一只宠物能分辨人的好意恶意,怪不得那时下来后她不曾防备她。
唐小婵与那雅渐渐熟识了,但是她也没有忘记李成蹊处境的危险,后来巧合下她认识了那雅的哥哥,那雅哥哥为了夺权,需要县令的支持,而她的哥哥治下的苗洞能安分需要苗洞族长的压制,她与那怖做了交易,两人定亲了。
她还记得哥哥当时愤怒的样子,可是没有办法,只要是她喜欢的李成蹊总是会愿意的,也是在今年她才知道原来那怖喜欢的是那雅,这可把她惊讶坏了,那怖,那总是不苟言笑的少年总算露了笑颜说了一段故事,原来那雅是她阿母抱养回来的,她也问过那雅知道吗,那怖停顿了片刻扯出一抹苦笑说着知道,只是她还不懂,确实,那雅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但是我知道那雅对那怖总是不同的。
那次她也说了自己曾经喜欢着一个能把你们全部比下去的明媚少年,一个让她心颤的少年,一个让她放手了的少年,她想起了京都的日子,想起了逃亡的日子,就这样两人在山上的树上聊了许多往事,这让他们渐渐的相知起来,直到那雅同着自家丫头雁儿找了来才各自回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铃铛开始无缘无故的不时响起来,最近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清脆,这也使得她忘却的那段记忆越发清晰了,她想念那个红衣如火的少年郎了,她想着他是世家公子,或许今天已经定亲或者成亲了,但是一想到这里她的脾气就不好起来,拂了一旁的东西。
“好好的这些东西怎么惹你了?”李成蹊走了进来望着满地的狼藉吩咐:“收拾下。”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又亲手损坏了不可惜。”
“仓库里面多的是何必可惜。”
“下去吧,我自己收拾。”
“这……”那新来的小丫头不知所措的望着郎君又望着娘子。
李成蹊摇了摇头:“下去吧。”
“是。”
“好不容易雨季过了,怎么不出去了,不要在家里待久了,幽县不同与京都,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蹲了下去把地上的垃圾一点点的堆了起来。
唐小婵一双眼睛空洞洞的瞧着她:“哥哥,我最近是不是脾气很大呀?”她也不是要人回答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这一年来我总是梦见他,他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还要杀我,他恨我,我不想回去了,哥哥还有一年回京述职我就不回去了。”她立马起身:“我去给哥哥把药备齐了,我去山上,对去山上采药。”
越听越不对劲的李成蹊站起身来一把扳过她的肩膀,大声喝道:“那是梦,你都说了那是梦。”
“是吗,那是梦吗。”她低下头喃喃着咕哝着:“对,那是梦,不上山了,我去睡一觉,睡一觉,明天那雅她们要下来。”李成蹊就看着她像个幽魂一样走进了房里,脸上满是担忧,或许还是带她去一趟京都为好,不等李成蹊行动起来,有人已经要从京都来了。
京都公主府,床上的人猛然惊醒,那坐起身来的人浑身颤抖,胸口剧烈的浮动,一头的冷汗,一双放在外面的手狠狠的求掐进了自己手心:“是谁,是谁。”两年了,两年了。这个梦越渐清晰,他从一开始只能看到一抹青色的影子到现在已经能知道他少了一段记忆,醒来之前的画面就是他吐血和一脸的恨意望着什么人。
“郎君,郎君。”外间的老六听得动静赶忙掌灯进了里面,见着自家郎君满头的汗,赶忙要出去招呼丫头进来伺候。
“出去。”
“郎君……”老六望着床上的人神色上有一种病态的乖戾,乖巧的没有再说什么,提灯退了出去。
柳之云往后倚靠着床,有些许鲜血的手抚摸着手上的镯子脸上闪现出病态的激动喃喃着说着话:“我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要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他只要一想着找到这个人杀了她,杀了她,就像是把自己给扼杀了一样,心脏的鲜血淋漓,痛的让他几乎昏厥,压抑不住的这种想法使他喘不过气了,迷迷糊糊中要是柳端在的话能听见那口中唤着:“阿……姐。”折腾到后半夜的他才睡过去。
前厅。
公主同着柳将军见着柳之云还没出来:“去请郎君来。”
“是。”
片刻仆妇回了她们夫妇两:“回公主,郎主,二郎君院里从人说郎君昨日梦中惊醒,下半夜才伺候得睡下。”
公主皱了皱眉,放下碗筷:“二郎两年来夜间总是惊醒,也请了许多大夫总是不见好,可怎生是好。”她撇了一眼还在吃东西的柳麟:“你还吃的下?”
柳麟擦了擦嘴:“那是他的心病,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宫里已然差了几波太医诊了,都道他身体好得很,他这夜间梦症……”想了想又道:“他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你瞧瞧给他定下,说不准就好了。”
“好了,大郎在军中等着。”遂带着从人去了。
公主轻拍了桌子:“这老东西,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心大吗。”确实,要不是心大,这么些年了还能放下心结与公主白头偕老。
“不过黎儿确实到了这个岁数了。”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厨房准备好二郎的吃食,二郎才睡下就不去扰他了。”她进宫去同嫂子唠叨唠叨,她心中已经看好了一家贵女了。
午间睡好了的柳之云醒了来,十一进了来伺候着他穿衣猛的见被褥上的血迹喊叫起来:“郎君,……这……这,可是受伤了。”忙上前去检查自主子哪里受伤了,柳端一走就出了这事。
倏的瞥见盆里清水染红了下跪着道:“郎君,可是受伤旧疾复发了?”
“行了,让人换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伸出手掌来一握一松,望着那道长长的伤疤:“十一,我这手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十一赶忙低下头去:“郎君回来时候已然有了这伤痕,属下不知,大哥可能知晓些什么。”他只心里道:大哥对不起了。
“是吗。”他握起了手嗤笑了一声,没事,他总会想起来的,总会让那人付出代价的。确实最后那人确实把一条命给了他。
时光荏苒柳端已经不在他身边一月有余了,让他去查些事这一去竟然已经这么久了。
“流黎,我可是听我家中妹妹悄悄说了,你不久就要定亲了。”云负雪一只手搭上他肩头:“好小子,可以的。”
柳之云听了这话,心中满是抗拒:“定亲?阿母未曾提及。”又想到这几日阿母确实出去得勤了些,确实又可能:“可知道看的哪家?”
云负雪笑着调侃道:“你都不知道,我哪能知道哩。”他见柳之云蹙着眉头一脸不愿意,出手揍了他一拳:“好好的说亲了,公主定会为你选一个配得上你的贵女的。”
“好了好了,喝酒,喝酒。”
“我……。”我已经有心上人,这未吐露的心声让他手一颤打翻了酒,他控制不住的把手按向胸口,那颗跳动的心仿若在说它这里已经住进去人了,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可是他不记得了,忘了,眼前又出现了那抹青色影子,不过这次那影子转过了身来,脸上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他伸出手想去抓住,可是那影子瞬间就化为乌有:“啊,啊,啊。”他高声喊了起来,不要让我忘记,不要让我忘记。
云负雪正瞧着窗外的景色,突听得一声喊叫,忙回过来,就见着柳之云抱着头往桌上撞着,他赶忙上前把他手反剪在后抱着他的头:“头又痛了?不是好了吗,怎么又痛了,我唤柳端来。”
“不……不……把我……打晕,啊……。”
见他这么痛苦云负雪一手刀下去,抱着的人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手还奇怪的朝着前面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