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家除了阿福，就没谁不被绑架的，反正最后都能得救，我只慌了一下就看开地躺平了，甚至还在绑匪走之前，让他帮我拿个外套和围巾，穿睡衣真的很冷。

绑匪人狠心善，看在我给的小费份上，真的进屋帮我拿了件黑色大衣和围巾，塞进了麻袋里。我默默穿上衣服，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通讯器，安静地等着。

这2人把我丢上车，开了大概1个小时的车，才把我拎起来，丢进某个地方。

四周安静地可怕，隐隐有人的呼吸声。我估计应该是到了目的地，试探地从麻袋钻出来。一抬头，我就对上了几十只眼睛，穿着大都会中学制服的学生们眨巴眨巴眼睛。

我从麻袋里爬出来，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个卡车车厢，车厢顶挂着一个钨丝灯泡，昏黄的光洒在四周，勉强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轮廓。

“你们也是被抓来了的？”

里面几个人对了个眼神，点点头，“我们今天去考试的，没想到校车被劫了。”

这可真倒霉。

“我是在家里被绑的。”

这下轮到这些学生怜悯地看着我了。

算了，大家都挺倒霉的。

有个女孩默默瞅了一眼我，好像是认出了我是谁，她凑近了一点，小声道：“我们大概半个小时之前被赶上车的，听一个绑匪说，挖了一条大鱼……”她隐晦地看了一下我。

我微笑：“是的，我就是那条大鱼。”然后我又问，“他怎么不去绑架我父亲，或者提摩西，那才是大鱼呢。”

另外一个男生凑近。“你不知道吗？昨天出的新闻，韦恩先生带三子去纽约出差了。”

布鲁斯？出差？还带提姆？

这莫不是一个什么阴谋，自从提姆上位，我就没见过他处理过公司业务，去参加个宴会已经顶天了。

“我猜布鲁斯是和蝙蝠侠吵架了，借着出差的名义去散心呢。”另外一个女孩也凑上来，“昨晚上的论坛都吵炸了，有人亲眼看见韦恩和蝙蝠侠在韦恩大厦的办公室吵起来，一边吵架一边撕衣服。”

这是正经吵架吗？

我四周的这些小孩觉得很正经，听到这里，都眼冒绿光，追问更多细节。这群大都会的学生肯定是哥谭人，还有hello，有谁记得我们被绑架了吗？

这场别开生动的讨论会在十几分钟后被迫结束，车厢门啪地一下打开门，十几个小学生——其中最小的不过才7岁，他们甚至还穿着哥谭小学的制服——被赶上了车。

等车厢门再次关上，这辆卡车终于启动上路。

大家哑口无言，好一会才把小孩子都牵到了自己的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们坐校车去植物园看花……”

“突然来了个辆面包车把车拦住了。”

“他们开枪打伤了老师和司机叔叔。”

“我们都被抓到这里。”

大都会中学生怒了，“没品的绑匪，把我们这群要考试的绑了就算了，居然连小学生都要绑。”

“这里已经快40个人了，这么大动静，这次难道是小丑？稻草人？”

“不不不，我听说小丑和稻草人被揍了一顿半身不遂，大半年出不来，肯定是别人。”

他们排查了一个个哥谭反派，甚至说到了隔壁的卢瑟，连达克赛德和异次元恶魔三宫都出来了。原本像是鹌鹑的小孩逐渐没了紧张，加入了话题。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哥谭人的精神状态。

半个小时之后，这场别开生面的讨论终于结束，不是因为他们讲完了，而是我们到目的地了。

从卡车厢下来，迎面就是某栋大楼的停车场，一群穿着清洁服包的严严实实的绑匪赶羊似的把我们赶上货运电梯，我扫了一眼就知道这里是哥谭剧院，今天下午上演芭蕾舞剧《茶花女》，我本来定了位置，想邀请杰森一起来看，只是他临时有事。

我们一直走到了后台，各种背景道具已经准备好了，演员和工作人员全都被控制住，而在后台中心，是一个大铁笼，这就是我们这些人质的去处。我从善如流地随着人群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把控制这里的人数和武器一一记下。

危险程度II级——不，S级。

绑匪开始布置炸弹，他们给铁笼围了一圈又一圈，我瞄了一眼炸弹倒计时屏幕，还剩下2个半小时。这不是重点，而是显示屏下面密密麻麻延伸出几十根线，红绿黄白蓝，错综复杂，纠缠杂乱地绕成一团，看着眼睛就疼。

一个炸弹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线，这里大部分都是伪装，可问题就在于，所有的线都是不同颜色，又打结成这样，但凡记忆不好剪错一根线，这里的人岂不是都要上天？

我自认会拆点小炸弹，但是这种，原谅我脑子不好。

这个时候只能摇人了，我偷偷看向四周，确定清洁公司的人没注意我的动向，里面从口袋里摸出通讯器，借着几个学生的遮掩，开始发消息，至于收到消息的人是谁，我只能说听天由命。

【SW：定位】

【SW：救命】

发完消息，我快速地把通讯器丢进口袋，用魔法遮住，希望对面的兄弟给点力，真的要炸起来，我的魔法还真不一定能护着剧院的所有人。

正在纽约分部开会的提姆发现自己的一个通讯器突然叮叮叮地作响。他瞟了一眼装睡的布鲁斯，小心地借着桌子的遮掩打开通讯器，查了一下信号，是他和杰森一对一的联络号，原本是方便给他发蝙蝠侠黑历史视频的。

但是发消息的人不是大红。

提姆的脸色瞬间低沉，是哥谭出事了，但是他这次跟布鲁斯来纽约是调查塞拉菲娜说的绑架幼女的案子，他暂时走不开。而现在留守哥谭的自然是迪克伪装的蝙蝠侠2号和罗宾了。

提姆把手里的消息发给迪克，又通知了芭芭拉，继续听着财务部门的报告。

*

我等了好几个小时，等到芭蕾舞剧开场，铁笼四周的炸弹启动倒计时，都没人来。

外面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混着音乐，让人昏昏欲睡，我身边有一半学生已经睡着了，而看守的人还是神采奕奕。我实在搞不懂这些人不冷吗？我身边一个2年级的小孩都冷的瑟瑟发抖了，他本来可以直接坐车到温暖的植物园，就没穿很多衣服，没想到被绑到这个没空调没暖气的破地方。

我只好贡献了自己的围巾和帽子给他，抱着小孩一起瑟瑟发抖，7岁的小男孩又小又可爱，身上还有奶香，我抱着挺舒服的。

也不知道蝙蝠侠什么时候来，或者杰森的朋友没有看见我发的消息。

我无奈地叹气。

忽然啪地一下，一个东西打破窗户掉在了地上，我疑惑地看过去，感觉那玩意有点像——黑色圆筒打开，灰白色的雾气弥漫开了——好吧，真的是迷雾弹。救星来了。

雾气很快充满这层楼，绑匪们都警惕地拿起枪，但2个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我只听见一声又一声地惨叫和倒地的声音，等烟雾散尽的时候，地上已经倒了一群坏蛋，蝙蝠侠捞起其中一人，用粗砺的生意嘶吼“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而罗宾则在拆炸弹，他先检查了电子屏的线路，思考了一会，就从腰带掏出炸弹的工具，有条不紊地开始剪线，明明速度很快，但别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拆地很有节奏感。中间屏幕的倒计时一下子变成了5分钟，也不见他慌乱，而是加快了速度，赶在倒计时30秒前剪下最后一根线，屏幕的倒计时顿时停下来。

罗宾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发誓我跟这位蝙蝠侠的小助手一点都不熟，他却莫名其妙地嗤笑一下，“你还真适合住在笼子里。”

“……”我也露出一个冷笑，“你也挺适合当个小跟班。”

罗宾阴沉着脸，“你说谁是跟班。”

“谁生气了，谁就是。我就是自言自语，奈何有人非要对号入座。”

罗宾彻底怒了，他一刀砍掉铁笼的锁，用小奶音喊着，“出来，我会让你为刚才那句话付出代价。”

“有病，做你的工作吧，小跟班，那个炸弹又开始计时了。”我直接把这惹人烦的小孩无视了彻底，脱掉大衣给怀里的小孩裹上，给自己围上围巾，“要我抱你走吗？”

小孩摇摇头，“我可以的。”

我给小孩一个“你很厉害”的摸头，放任他跑出笼子，我跟在后面。

罗宾看样子更受不了别人无视他，但不得不去处理又诈尸的炸弹，看起来憋屈极了。我也觉得这小孩挺憋屈的，明明是只狼崽子，非要往自己身上套一层羊皮。

提前解放的哥谭小孩喊着冷，一个接一个走出去，准备蹭警车回家，我没有去警局做笔录的意思，牵着小孩先走。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寒风刺虐，我被风吹了一脸，感觉的自己的耳朵和头发都被冷刀子刮没了。不远处，商贸大街灯火通明，看着就很暖和，我揉揉小孩的脸，“要不要去商贸街吃个晚饭再回家？”

小孩对我的提议很心动，但是怕不及时回家爸爸妈妈会打他屁屁。

我安慰他说，“咱们今天死里逃生，值得吃一顿好的来犒劳自己。”

小孩还是犹豫。

我继续加码，“我请客。”

“好的，去吧。”小孩重重点头，抱住我的脖子，“姐姐我想吃炸鸡腿。”

吃吃，吃大闸蟹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