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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叶总不会赶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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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清晨,吉隆坡证券交易所被刺耳的警报声惊醒。启荣集团的股价像被抽走脊椎的蛇,开盘三小时便暴跌7%,创下五年来最大单日跌幅。

落地窗前,杨晟仿佛能穿透薄雾,看见对岸启荣大厦顶层会议室里,杨谦摔碎的那套青花瓷茶具。

“杨总,做空机构又加仓了。”操盘手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启荣的债券评级刚刚被穆迪下调。”

杨晟轻轻晃动杯中的黑咖啡,液体在杯壁留下深褐色的轨迹,像启荣集团此刻的K线图。窗外一艘渡轮拉响汽笛,恍如那年他被赶出杨家时,维多利亚港的送别。

与此同时,某影视基地的巨型摄影棚内,《赤旗漫卷》的1:1太空舱模型正在组装。叶观澜站在监控器前,全息投影的星云在他瞳孔中流转。

“通知国内权威媒体和BBC,”他手指轻点虚拟屏幕,火星地表特效随之变幻,“下周开放全球媒体探班。”

王晅吹了声口哨,战术靴踩在钢架上发出清脆回响:“你养的那位‘商业间谍’进展如何?”他故意把平板电脑转向叶观澜——屏幕上正是杨晟发来的启荣内部文件,每页都打着“绝密”水印。

叶观澜的视线落在手机最新消息上。那是张启荣股价走势图,配文只有一个燃烧的emoji。

他唇角微扬:“很顺利。”指尖划过屏幕调出日程表,“告诉他,下周探班...”突然停顿,将“需要穿航天服”改成了“可以穿那件你喜欢的Dior星空西装”。

新加坡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杨晟站在窗前,任凭雨滴在玻璃上炸开水花。他透过南海望向香港的方向,仿佛能看见启荣大厦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就像杨谦此刻摇摇欲坠的帝国。

不论他在哪里,他都会以不同方向盯着香港,让对岸的人看清——当年那个被扫地出门的败家子,如今正用金融数据编织着复仇的罗网。

“杨总,”助理轻声提醒,“叶总刚发来《赤旗漫卷》的拍摄进度。”

杨晟转身时,办公室的智能系统自动调暗灯光。投影仪在墙面投出火星殖民地的概念图,角落里藏着行小字:【下周穿星空西装来】。

他忽然笑出声,这场横跨两地的战役里,有人在天台用雪茄教他看财报,有人在深夜为他解析合同陷阱,而现在——他们一个在摧毁帝国,一个在建造星辰。

……

转眼已经到了年关,最近气温骤降,昨夜又是一场大雪纷飞,直到清晨才停下来,此刻天空中依旧白茫茫一片。

叶观澜晨起时,庭院里的罗汉松已被压成抹茶千层酥。此刻他正用银匙搅动骨瓷杯里的热牛奶,门铃混着犬吠刺破雪幕。

正疑惑着,王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叶观澜深吸口气,继续吃早餐,刚喝了一杯牛奶,又听到了杨晟的声音,接着俩人一起出现在叶观澜的视线里。

“Surprise!”

王晅顶着满头雪粒子撞进来,身后跟着抱狗的青年——杨晟的羊毛衫上沾满猫毛,怀里棉花面纱犬正啃着他腕间的表带。

叶观澜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在晨光中泛出青白。他此刻无比希望AI管家能启动“清除入侵者”程序,最好连带门禁系统一起格式化了重装

“叶总这的密码比ATM机还好猜。”杨晟把狗塞给王晅,自来熟地落座,“888888,您当是澡堂储物柜呢?”他抄起油条蘸了蘸叶观澜的牛奶杯,“嚯!82年的特仑苏?”

叶观澜:“…………”

王晅又把狗塞进叶观澜怀里,冰凉的指尖趁机钻进对方睡衣领口:“它想你了。”棉花面纱犬配合地:汪”了一声,尾巴扫落茶几上的财务报表。

叶观澜低头看着怀中生物——它正用和杨晟如出一辙的湿漉漉眼神望着自己。窗外,被惊动的雪粒从松枝上簌簌落下,像极了此刻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AI。”叶观澜突然开口。

“在呢亲~”机械音欢快地回应,“当前室外温度零下12度,建议执行‘来都来了’应急预案:步骤一,准备姜茶;步骤二...”

“闭嘴。”叶观澜把狗塞回杨晟怀里。

杨晟似乎心情不错,看了眼叶观澜吃的早餐,让保姆给他拿了双筷子过来:“不请自来,叶总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王晅憋笑憋出鹅叫:“杨少说想体验老北京胡同生活......”

“你朝阳区那四套四合院,”叶观澜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玻璃杯底在桌面磕出轻响,“空着招狐仙?”

“最近约会对象是风水师,说我家户型犯桃花煞。”王晅撸着狗爪子作揖,“您就当收留流浪动物,狗粮钱我出双倍。”

杨晟抬脚就踹:“叼!说谁狗呢衰仔?!”

接着又从口袋里摸出把(已卖掉)车钥匙:“刚提的布加迪威龙,手头确实紧。”镶钻钥匙扣在晨光里晃出彩虹,“要不您坐副驾?我载您兜风抵房租?”

“……”

叶观澜揉了揉眉心:“杨少上月在苏富比拍粉钻的零头都够租半年王府井。”

杨晟鼓着腮帮子咽下油条:“养车养宠物还要付房费...”他掰着手指头数,“昨晚套房要十八万八呢~”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

王晅也坐下,看热闹不嫌事大:“要我说你俩住一块多好,”他促狭地眨眼,“有事儿楼上吼一嗓子,连电话费都省了。”

叶观澜懒得理会这对活宝,指节在楼梯扶手上敲出两记闷响便转身上楼。王晅名下房产多得像棋盘上的棋子,而自己这套宅子向来是清净之地——这两人打的什么算盘,简直比港交所的K线图还明显。

脚步声消失在二楼转角后,杨晟手里的半根油条“啪嗒”掉进瓷碟。“玩笑是不是开过了?”他盯着楼梯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椰椰的绒毛。

王晅晃着红酒杯轻笑:“放心,他这人性冷淡的表象下...”杯底在茶几上划出半圆,“藏着座活火山。”

杨晟抱着椰椰踱步时,拖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孤零零的回响。怀中的椰椰突然挣动,湿漉漉的鼻头对准博古架上的汉代错金博山炉——那炉里燃着的龙涎香,据说价比黄金。

这座宅邸像件精密运转的瑞士钟表。三层建筑以航天级钛合金为骨,苏州御窑金砖为肌,整面岫岩玉影壁在智能调光系统下流转着深浅不一的青。

庭院里每块青石板都刻着编号,听说是叶观澜亲自带团队去拙政园拓印的纹样。那株被修剪成青鸾状的罗汉松,每周都有故宫园艺师专程护理。

杨晟的指尖掠过电子壁炉,火焰立刻智能避让。吴冠中的水墨真迹在光影中活了过来,画中水乡的涟漪竟与窗外太湖石的跌水同步律动。

他深深吸气,佛手柑与沉香的配比精准得令人发指——难怪金融圈传言,叶观澜的衬衫纽扣间距都是用游标卡尺量的。

“汪!”椰椰突然从他怀里跳下,冲向那池昭和锦鲤。杨晟急忙追过去抓住,他蹲下身抱起不安分的小狗,对着那双无辜的黑眼睛苦笑:“仔啊,你老豆呢次真系跌咗落龙潭虎穴啊。”

阳光透过电控雾化玻璃变得柔软,将他的影子投在《千里江山图》碎片化的倒影里。

在这座完美得令人窒息的宫殿中,杨晟突然好奇——那个永远一丝不苟的叶观澜,会不会也有放任自己失控的角落?

旋转楼梯传来脚步声。叶观澜拾级而下的姿态像极了这座宅子的气质:黑色高领毛衣裹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手中龙井蒸腾的热气在空气中勾画出函数曲线般的轨迹。

“叶总~”杨晟歪头时发梢扫过眼睫,“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指尖划过智能中控面板,“夜里会不会听见自己的回声?”

叶观澜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习惯了。”

“观澜!”王晅突然从沙发后探出头,“杨晟现在真没地方住,年底房源紧张,他又刚买了那辆帕加尼...”

“我可以打扫卫生!”杨晟抢白,怀里的椰椰配合地“汪汪”两声。

王晅立刻帮腔:“他红烧排骨做得绝了!上次...”

叶观澜挑眉的目光像扫描仪,杨晟后背瞬间沁出薄汗。

“...当然会!”他硬着头皮应承,指甲在掌心掐出半月痕。天知道上次煎鸡蛋还是在南丫岛,差点把外公的百年荔枝树给烧成板寸……

叶观澜看着玄关处那两个行李箱,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古人要发明“闭门羹”这道菜。窗外,又一场雪悄然而至,将庭院里乱七八糟的脚印渐渐覆盖。

……

就这样,在京漂泊两年的杨少爷终于结束了酒店套房的流浪生涯,死皮赖脸地把自己塞进了叶观澜的顶级公寓。

搬家的阵仗堪比港片□□交易——八个爱马仕行李箱里装着限量球鞋,三个防尘箱里躺着珍藏版腕表,还有一整箱九龙城寨淘来的古怪摆件。

同居首周,叶观澜精密如瑞士钟表般的生物钟遭遇核打击。

“叶观澜!”清晨六点十五分,杨晟举着冒黑烟的煎锅破门而入,锅底黏着的焦黑物质还在噼啪作响,“你家面包机成精了!”

他右脸沾着蛋壳碎片,左颊糊着疑似番茄酱的红色物质,Hello Kitty围裙上“最佳煮夫”的字样被油渍晕染成抽象画,“它把我给孙俪姐做的减脂三明治...”

“是孙姨。”叶观澜头也不抬地批阅文件,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还有,那是价值两万八的德国空气炸锅。”

窗外积雪被警铃声震得簌簌坠落。波波猫趁机跳上书桌,在价值十亿的收购合同上踩出一串梅花状酱油印

深夜十一点。

叶观澜发现常备的降压药瓶空空如也。耳边回响起风水大师那句“红鸾星动,宜早婚”,他望向客厅战场——杨晟呈大字型霸占整个真皮沙发,怀里搂着打呼的椰椰狗,脚边蜷着流口水的波波猫。

茶几上那碗吃了一半的泡面里,还插着根用过的体温计。

月光穿过落地窗,在杨晟睫毛上投下细碎光影。叶观澜轻叹着展开羊绒毯,却在俯身时听见一声梦呓:

“唔...叶观澜..”青年在睡梦中吧唧嘴,“你家智能马桶...会唱《上海滩》...”

叶观澜捏着眉心的力道足以碾碎核桃。或许他该给那位风水师追加咨询费——这哪是什么红鸾星动,分明是煞星撞地球。

书房监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杨晟昨晚设置的凌晨三点闹钟——备注写着“给叶总煮醒酒汤”。

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停顿三秒,最终只是调低了音量。转身时撞见镜中的自己,嘴角挂着三十年人生里最无奈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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