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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个难以理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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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诺亚沉溺于情绪中不可自拔,林隽一步三阶冲上楼换了衣服。

他抹掉胸口上的鼻血,穿上高领毛衣,以防万一显出胸型,又套上一件宽松的开衫,这才趿着拖鞋下了楼。

走到楼下时,发现忘记穿袜子了。

这时,客厅里有点儿吵闹,诺亚的守护者进了屋子,化身门柱立在两侧,苦口婆心劝诺亚离开。但任性的诺亚无视他们,抬起头对站在楼梯口的林隽说:“我渴了。”

诺亚的领口和围着的皮草上都沾着血,看上去有些骇人。

这种时候,林隽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诺亚上一次晕厥就引发了混乱,如果他再在自己的小别墅里发生点什么,林隽大约真的会被雄保会拉去做社会服务了,这个服务有一个通俗易懂的解释——卖.身。

他不确定自己饵的身份能否躲过这类处罚,但他不想以身试险。尽管现在他似乎已经冒险了。

林隽脚步转向茶水柜,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诺亚。

一靠近,雌虫充满敌视的眼神射过来,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几个洞。

上一次会场结下了仇怨,这次又让他们的宝贝大出血,这两只雌虫显然已经顾不上雄保会的条条框框了,他们看上去随时会出手给林隽两下子。

这种感觉很糟。

明明他只是做出了回击,最后却好像成了加害者。

中午的太阳热烈地挂在上头,却晒不化厚厚的积雪。哪怕托勒密勤勤恳恳每日铲雪,后院里仍然是一片晶莹剔透,反射着炫目白光的雪白。刚从积雪下探出脑袋呼吸片刻的土地眨眼又被覆盖了。

就像林隽一样。

平淡的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又卷进了麻烦。

诺亚一声不吭地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握着水杯。浑然忘记了上门找林隽的初衷,他委屈地耷拉着眉眼,时不时瞥林隽一眼,一副等着被哄的小模样。

这就是正规星养出来的雄虫,娇气,任性。

上门找麻烦落了下风,还眼巴巴等着被找麻烦的对象去哄他。

糟心。

挑事的家伙,林隽才不会哄。他无视了在场的两雌一雄,往懒虫沙发上一靠,盯着后院发呆,假装不知道脑后那热辣的六道目光,也极力忽视其中带着杀意的四道。

院子里鹭鸟停在被雪盖住的有机棚顶,在阳光里展着翅膀晒太阳,像个拥抱空气的大傻子。

林隽觉得自己也是个大傻子。

二十分钟后,托勒密回来了。面容解锁的声音打破了小别墅里的沉默,大约是和托勒密有过交集,并且不太愉快,所以当诺亚惊醒般从小板凳上弹起来时,惊得手一松,打碎了杯子,雌虫忙慌将他从地上抱起,搂在怀里,就像搂着还没长大的孩子。那是一种毫不遮掩的忧心和疼爱。

林隽看着诺亚在雌虫怀里瘪着嘴,想哭又忍着的样子,心里说不上的有点发闷。

这让他想起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那一大群“狐朋狗友”,如果此刻还在地球,诺亚早被扫帚,小板凳,锅铲,拖鞋,马桶刷轰出去了。

他们也就仗着这个世界没人帮他。

要是我的亲友团在,你们死啦死啦滴。林隽心想。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托勒密穿过玄关,看到不请自来的诺亚和他的守护者,脸色难看得像吃了有毒制品,又怒又惊,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随手往地上一丢,快步挡在他们和林隽之间。

“你以为我们想来吗!”两只雌虫分工合作,一个护着诺亚,一个和托勒密动起了手。

有雄虫在场,雌虫间的较量点到为止,没把屋子拆了。经过拳拳到肉的一番相互推搡,以对方退了两步结束。诺亚脸色苍白,有点受惊,隔着雌虫们高壮的身板望着坐在懒虫沙发上灵魂出走的林隽。

真是脆弱的生物。难怪正规星把雄虫一个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简直就是易碎的玻璃娃娃。从心到身都贴着“轻拿轻放”。

“滚!”托勒密凶狠呲着牙,下了逐客令。对方脸色不虞地抱着诺亚离开,一场闹剧到这里才算是真正落了幕。

顾不上地上的物品和一地的碎片,托勒密快步而来,蹲在懒虫沙发前,摸上林隽的腿,冰凉一片,顿时紧张起来,搓热双手捂住凉得像冰坨的膝盖,“没事吧。”

今天托勒密终于做了一个合格挡箭牌该做的事。

林隽默默给了一个好评。

“没事。”林隽抽开腿,避开那炙热的掌心。

“受欺负了?”手掌追着盖上去,托勒密嘴角向下瞥,一脸凶相,与平时佯装的不一样,他真的生气了。

林隽审视着雌虫的脸庞,“你在生什么气?”

“你是我的雄虫。”托勒密边说边顺着膝盖往下摸,小腿和脚踝也冷得有些冻手,他眉头紧了又紧,拧成一股郁结的绳,“他们把你丢冰箱了?”

“不至于。”林隽翘着脚踩上托勒密的肩膀,想把黏在身前的雌虫踢开,但对方把衣服往上一撩,擒住他的脚往炙热的肚皮上贴。

有点奇怪。

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暖脚。

莫名其妙演上了言情剧的剧情。

画风真是让他有点适应不了。毕竟在垃圾星的时候,他的腿和脚只是一种产生快乐的工具。

林隽无言地看着托勒密,说不出的别扭,但脚下热烘烘的,又舍不得抽出来。

算了,姑且算是物尽其用。林隽往后一靠,很快就适应良好地踩了踩热烘烘的肚皮。

可真暖。

雌虫这体质堪比老虎了吧,那不得是个先天圣阳体。这要是放在修仙界,高低是个元婴。

没多久,脚就捂暖了。托勒密把它们从肚子上挪开,想去拿双袜子给它套上,然而刚从衣摆下拿出来,就不由一愣。

那是一双削瘦的脚,裹着一层薄薄的皮肉,白皙的脚背上分布着微微鼓起的淡青色血管,脚趾整整齐齐斜着向下排列,指甲微微泛着淡粉。与别的雄虫精致小巧不同,它们有一种不一样的力量美,像是做工细致的石膏,缺乏一点点生气。

它踹在身上时,挺疼的。

虽然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雌虫的痛觉神经比较灵敏,这样才能在战斗中感知更多的危险。

想到平日里它干的坏事,托勒密有点儿发笑,手指摩挲着上方连接的漂亮脚踝,手像是被什么吸引的蛇,顺着宽松的休闲裤裤腿钻进去向上拨,裤腿被撩起来,露出那截有着漂亮肌肉轮廓的光滑修长小腿。揉捏了一番后,还不满足,沿着腿弯往上,触碰线条紧实的大腿,再想继续往下时,被锁住了手腕。他猛然惊醒。

“真是不能放松一点儿。”林隽说。

托勒密难得羞愧地把林隽的脚塞进棉拖里,尴尬地站起身,朝着那一地碎片而去。

望着那有些慌乱的背影,林隽对这个世界仍然很不理解,就像他不理解身为男人的自己究竟哪儿吸引男人了。但结果就摆在面前,他一面觉得匪夷所思,一面又接受了事实。

自小他就知道自己长得好,两岁的时候就开始陆陆续续被小女孩儿亲,玩过家家的时候,是铁打的爸爸。不出爸妈预料的,他招惹了很多桃花,甚至被变态阿姨掳走,闹出了小区十年来唯一一起出动警力的事件,但他还能吸引男人,就超出了他的认知。

虽然在虫族,雌虫属于孕育者,仔细区别的话,确实是不同性别,可那男人的相貌在林隽看来他们就是在搞基。现在连同一性别的诺亚,也会一言不合捏他的胸,还捏出了鼻血,而托勒密对他身体的痴迷程度,更是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天到晚吸不腻的猫薄荷,一有机会就粘上来贴着。

又像垃圾星那六只雌虫,天天在他身上用嘴和手画印象派画作,青青紫紫一片又一片叠在一起,常常还没消就又添新的。

要不是他到目前为止全须全尾地活着,他会以为自己已经被这些所谓的雌虫一口口生吃了。

诺亚也会遭受这些吗?林隽想想就觉得有点瘆人。那小身板真的不会被玩坏吗?毕竟才一发就晕过去的体质,能在雌虫群中活到现在,莫名有点奇迹的错觉。

东想西想的林隽开始走神。

诺亚被两只雌虫带走,托勒密又在厨房捣鼓,一时间静得只剩下隐约的切菜声。

客厅里,星讯的透明屏幕像块塑料纸贴着墙面。当初装修的时候,电器没买高档货,所以它无法卷起来悬挂。托勒密倒是想换,但用习惯了的林隽也不想浪费,毕竟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而且是用他的钱。

这时,光脑不合时宜地响了两声,林隽没有查看。因为除了广告讯息和托勒密,没人会联络他。

他在虫族唯一的朋友死在了六个月前垃圾星腾起的硝烟里。

虽说赞瑟斯是老师,也算半个朋友,但他坚定地表明,当林隽来到首都星后,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了。

那只有故事的雄虫和首都星之间的秘密,是林隽无法插手的。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是一个人。

有点不高兴。

还有点难过了。

林隽试图像往常一样把情绪调起来,可这一次没成功。

也许是因为,看见诺亚被保护的样子,他想家了。

林隽靠着懒虫沙发,透过玻璃墙看着有机大棚。

也不知道芒果什么时候熟,他有点想吃了。

妈妈做的杨枝甘露。

他五年没吃到了。

嗐,烦,还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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