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帝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看帝书 > 拆迁 > 第21章 第21章 对抗

第21章 第21章 对抗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樊星的脑子运转很慢,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本以为疼痛是因为准备不到位,其实是因为撑破了。也难怪一直适应不了,一直疼,一直感觉不到爽。

那么大的人怎么能傻成这样?肛裂自己不知道,说出去会被人笑死吧?想到那个词樊星忍不住笑出声,不小心扯动伤口又嘶了一声。

李聿庭放好花洒,拿起浴巾轻轻擦干他身上的水。“对不起。”

樊星笑得更厉害了。李聿庭把浴巾盖在他脑袋上擦头发,遮住了那一脸苦涩。

“你知道么……呵呵……前两年我有过一次严重便秘……马桶里的水都变红了……呵……当时把我吓得啊……哈哈哈……”

“你别笑了!”李聿庭双手按到墙上,扯着浴巾蒙住了樊星的脸。

织物绷紧,中间被顶起鼻尖和嘴唇的形状。李聿庭屈臂向前探身,唇就快要贴到浴巾上了又突然停住,如梦初醒一般垂下头大口喘着气。

“松开吧,我站不住了。”

樊星的声音很闷,李聿庭赶忙放下浴巾给他穿上T恤,背回房间把人放到床上,又拉好窗帘打开空调才回卫生间穿衣服。

樊星光着屁股特别不自在,可身上疼得厉害一动不想动,做了三秒思想斗争还是放弃挣扎了。牙没刷,灯没关,空调也没定时,他通通不管了,闭上眼准备睡觉,可那条皮带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越是想睡脑子越是静不下来。

浴帘一拉开樊星就看见马桶盖上的衬衫和西裤团在一起,裤子袢带上穿着年初李聿庭过27岁生日时他送给他的皮带。那时候樊星已经心凉了,一心认为分道扬镳之后不会再有机会陪他过生日了,所以为那最后一份礼物花了将近半个月的工资,可李聿庭从来没用过。时间一长他也忘了那条皮带的样子了,今天见到那人两次都没注意,要不是想起那个吓人的金属碰撞声他很可能还是不会留意到它。

为什么呢?没有皮带用了么?还突然发情,为什么?

李聿庭脑子里在想什么樊星永远都猜不透。每一次觉得那人的行为分明是在表达爱意、在嫉妒,他都会用云淡风轻的态度和语言表现出他对他完全没有过界的情感,可每一次他试图远离他,都会被他拉回那个巨大的玻璃罐里。

他不爱他,也不让他离开。他只想把他困在那里,让他一直仰望、崇拜自己。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胡思乱想间李聿庭回来了。樊星睁开眼,看见那人拎着他的拖鞋,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下摆垂在西裤外面遮住了皮带。

李聿庭放好拖鞋坐到床边,“对不起,我一直没发现。”

樊星再次闭上眼,含含糊糊地说:“你这种床品不好、只顾自己爽的一就应该拉出去做零,被一群大猛一轮流操,操得你□□儿开花。”

李聿庭没接话,沉默半晌说了声“睡吧”就站起身拿遥控器调温度和定时。

遥控器的嘀嘀声消失之后屋里安静了几秒,又响起轻微的哗啦一声。樊星意识模糊,想睁开眼看看那是什么声音却动不了,脑子一晃神的工夫灯就熄灭了。

李聿庭在附近的24小时药店买了药膏、碘伏和棉签,回来时樊星已经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地打开台灯、拉好窗帘,上半身趴到床上仔细查看。

伤口又渗血了,一道道褶皱里鲜红一片,放射状向周围延伸,看不清出血点在哪里。

消毒、上药的过程对两个人都是煎熬。李聿庭紧紧咬住嘴唇才能稳住颤抖的手,心里疼得想抽自己两巴掌。樊星也疼,迷迷糊糊哼唧着往前躲差点掉下床,被李聿庭揽住腰一把捞了回来。

空调停了,李聿庭一头汗,刚想拿遥控器忽然觉得不对劲,伸手摸了摸樊星的额头。

烫。

药箱在堂屋,李聿庭翻了半天没找到退烧药,只好再出门去买。

回来喂樊星吃完药再哄他睡着,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李聿庭从衣柜里找出薄被给樊星盖好,躺在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李聿庭的小臂贴着樊星的小臂,手蹭着他的手,那么亲密又安详的姿势,却让他疼得心肝发颤。他抬起手轻轻拨开樊星放松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他指缝间握住指尖,拇指在手指外侧轻轻摩挲。

李聿庭活了快28年,前一半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后一半偶尔失控,每一次都跟樊星有关——为他打架,为他动心,为他嫉妒,为他出轨,从小到大,无一例外。

失控的一天两夜,心几乎被掏空了。

拉着行李回老房子时李聿庭只想离樊星近一点,找机会谈谈,完全想不到才过去不到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第一晚失控的是身体。对樊星的裸体产生生理反应几乎是种本能,大脑控制不了,更控制不了那句责问反反复复在脑子里回荡。

“谁都不好就你好是吗?那你要我啊!你要吗?”

李聿庭只敢在心里给出肯定的答复,想爱又不能爱的纠结将大脑炸得四分五裂。而今晚失控的是情绪,樊星感冒、崴脚他又心疼又生气,更气那个男人抱樊星,手腕上还戴着跟他一模一样的红绳。

情绪爆发下的占有似乎很合理,但在旁人眼里又显得仓促、不知所谓。

怎么洗也洗不掉那个男人在樊星身上留下的气息,李聿庭妒火中烧,根本无暇顾及樊星怎么想,但情绪平复之后还是深深后悔自己的鲁莽伤了他。

从小护到大的孩子被自己弄伤,李聿庭整个世界都灰了,他开始担心樊星不会搭理他了,幸好没有。然而不幸的是,樊星用玩笑和冷静对抗他的道歉,心仿佛被他推得更远了。

从拆石膏那天开始,每一次接触李聿庭都能感觉到樊星对自己的排斥,即便是平静地交谈,他也能察觉到樊星已经离得太远就快要触摸不到了。

小时候樊星像大多数男孩子一样调皮、贪玩,但他很听话,尤其听李聿庭的话。后来他上了大学,眼界开阔了,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而李聿庭进入社会,前前后后经历了很多事,两个人渐渐不那么贴心了。现在的樊星一脚迈进成人叛逆期,那些少年叛逆期没爆发出来的反叛情绪通通被他装进弹壳,瞄准李聿庭扣动扳机,一击毙命。

李聿庭不怪他,是自己有错在先,樊星怎样反击他都可以接受,但每每想到那个整天黏着自己的孩子现在对自己充满敌意都会难过——多年过去小星星终于长大了,然而错过的机会再也没有了。

李聿庭闭上眼搂紧了樊星的腰。樊星动了动,哼哼唧唧地叫热、叫疼,他赶紧放松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捻着樊星的手指安抚,唇轻轻碰上他颈后滚烫的皮肤,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冲动——他想放弃挣扎,想跟樊星说清楚,祈求原谅,祈求机会。家人不管了,名利不要了,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只要怀里这个人留在身边。

可是……不行。那样做对不起所有人,樊星也会被迫跟自己一起承担后果,不行……

一方是感情和欲望,一方是责任和贪心,两方在心里展开对峙,谁输谁赢都要血溅当场。李聿庭感觉心快要被撕裂了,皱紧眉头喃喃自语。“星星……我该怎么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