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嘉寒再次见到贺蔚时,是在重症监护室外。

他隔着玻璃看见,贺蔚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池嘉寒手指不自觉地死死扣着玻璃,病房里的那个人,明明在半个月前还跟自己嬉皮笑脸地讨打,如今却沉沉地睡着,看起来没有丝毫生气。

李述松开顾昀迟的手,走到池嘉寒旁边,递给他一包纸,轻声说:“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陆赫扬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手肘撑着膝盖,身子弓下去。

许则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什么。

长夜,医院病房部本就安静,贺蔚这间病房外更是。

池嘉寒静静地站玻璃窗前看着贺蔚,有些出神。等感觉到眼睛有些酸痛,一滴泪砸在地板上。

之后的几天,池嘉寒下了班就会到贺蔚病房前站着,一站就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有时候陆赫扬和顾昀迟两人在病房前碰见他，都会打声招呼然后离开。

池嘉寒每天都重复做着同样的事,他不感到厌倦,他希望某天自己站在玻璃外,里面的人可以睁开眼说话。

大概过了一周,贺蔚被转到普遍病房。池嘉寒依旧每天去见他,只是从玻璃外变成了床前。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池嘉寒从外面打好水回到病房,他打开门后愣在门边。

贺蔚醒了。

他坐在床头,笑着问:“池医生怎么呆住了?”

久违的笑容,久违的声音。

池嘉寒垂眸走过去,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颤声说了一句:“你醒了,你睡了很久。”

“是啊,好久不见。”贺蔚弯着眉角,“听见我们小池宝宝说很想我,所以就早点醒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有。”池嘉寒在他旁边坐下,低着头。

贺蔚牵过他的手,指腹轻轻抚着手心。

“好，是我很想我们小池宝宝,想快点醒过来见你。”

池嘉寒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抬起头看向贺蔚。

贺蔚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脸皱起眉，捏了下池嘉寒的指尖,说:“池医生没有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