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赵征君的情史
卫冰想要接近歧王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要刷一百分的好感度，但被王维误解为想要“拜谒歧王做一个武官”。
反正是有嘴也解释不清自己的目的，十三郎要误解就误解吧。
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她被误解的次数太多了，也不差这一次。跟以前“横眉冷对”不一样的是，这是一次充满着善意和温馨的误解。
卫冰可以感受到，王维对她发自内心的关爱。
王维得知了她“想要让歧王推荐做武官的远大理想”之后，非但没有轻视她，反而为她想了一条“终南捷径”——去蹭大唐剑圣裴旻的名气！
裴旻——大唐剑圣，曾经的左金吾卫大将军，曾参与过多次大唐边疆战役，具有卓越的军事才能。（注1）
虽然他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但名望和声望都在线。
王维跟卫冰解释，想要被歧王看重和推荐，必须要有“自己独特的东西”。
——张堙和祖咏曾经想通过王维攀附上歧王，结果歧王嫌弃他俩“技艺平平”，让他们磨炼之后再来拜谒，变相的拒绝了他俩的请求。
所以王维得知平平无奇的卫冰“一门心思的想要拜谒歧王”，为她想出了“蹭裴旻的剑法和名气”的办法，不可谓不用心了。
卫冰：“……”维生素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只要能增加歧王的好感度，她乐得蹭一下！
王维连怎么去蹭裴旻，都为她想好了。
李白曾经跟裴旻学过“裴氏剑法”，虽然他俩没有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事实，且李白深得裴氏剑法的精髓。（注2）
王维让卫冰跟李白去学几招裴氏剑法，然后把她打造成“裴旻的徒孙”。歧王不看僧面也得看裴老将军的佛面，再由他从中周旋，歧王不至于像拒绝张堙和祖咏那般直接拒绝卫冰……
卫冰听完王维的整个计划之后，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用心良苦！是个不折不扣的J人！
而她这个P人遇到J人，只有惟命是从了！
于是她去了春阑酒楼找李白，跟李白坦白了自己想要拜谒歧王求取功名的“野心”，诚心诚意的请求阿兄教她裴氏剑法。
虽然现下的李白很不认可通过拜谒求取功名，但他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的人，他见“冰弟”非常认真的想去拜谒，没有阻止她，而是像王维一样支持她。
于是他把卫冰带到了终南山的一处 “神仙地”打卡练剑。
这处神仙地是连接两座山峰之间的一块平地，跟青天白云相接，举手投足之间好似能摸到日月星辰。平地上是一眼望不到头五彩斑斓的花海，灌木和杂草夹延绵的夹杂其中，提示着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还真是一块灵气充沛的神仙宝地呢！
卫冰看着远处如画般延绵的山峦，这“秦岭神树”一定存在于秦岭深处的某个地方吧？
“好美啊！”卫冰由衷的发出感叹，“阿兄是怎么发现这块神仙宝地的？”
“来玩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李白微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
两人下马，把马系在了一旁的树丫上。
李白拔出了七星龙渊，一剑挥向了花海……
哗啦啦……花海以及夹杂的灌木丛应声而摧。
站在一旁的卫冰拍起手来，“不愧为上古神剑！”
卫冰见李白砍的轻松，上前主动要求做砍花的任务，结果砍的并不如李白顺畅。
神剑的威力诚然重要，使剑的人更为重要了。她不得不佩服李白的臂力了。
“还是我来吧。”李白接过七星龙渊，不一会儿便开辟出了一块几十平米的空地。
通过使剑砍花，李白看出了她的优点和缺点，身姿轻灵有余，爆发力还行，力量却不够。
裴氏剑法轻灵多变、矫健有力。（注3）
“你的力量不行，练不了裴氏剑法的绝技！”李白坦然的指出了卫冰的缺点。
“什么绝技？”
“空中飞剑！”
李白说完演示了一下空中飞剑，只见他左旋右抽的舞了几下，然后用力把剑往空中一扔……
直接把七星龙渊扔进了云层中，像是消失在了天界！
好一会儿之后，卫冰才看到七星龙渊从云层中直直地掉了下来，剑锋朝下，眼见着就要插.入进花海。
“冰弟，看好了！”李白纵身一跃飞上了花海，七星龙渊直直的落进了他手中的剑鞘中！（注4）
紧接着，他又飞了回来。
“好帅啊！太帅了！”卫冰拍起手来。
此时她心服口服的化身为谄媚小妹，直放彩虹屁。
“等你把力量练上来，然后配合气息，就能练习这招空中飞剑了。”李白道。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的确一时半会儿练不起来。
尤其是七星龙渊宝剑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一刻，接不稳的话，很有可能直接插进脑袋中！
反正她来的目的只是想了解和练习裴氏剑法的“皮毛”，用来应付歧王“突发奇想”的考察。
卫冰跟在李白后面认真的学了一天之后，终于学会了一些裴氏剑法的皮毛。
太阳落山后，他俩下山找了一户农家住了下来。
这户农家的两个女儿出嫁了，只剩下老汉和阿婆两个人，他俩十分欢迎李白和卫冰入住他们家。
李白给了老汉一两金子，让老汉阿婆置办吃食，特意吩咐，“酒一定要管够！”
老汉去买酒，阿婆弄菜。
两人高兴地忙活着……
到了晚上，弦月东上，把小山村映照出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老汉陪着他俩在院子里喝酒。
韭菜炒鸡蛋、凉拌香椿、清蒸鱼、蘑菇鸡汤……古代的农家菜尽显原汁原味的鲜美。
两壶酒下肚后，李白便打开了话匣子。
他谈到了当年自己想拜裴旻为师，跟他学习裴家剑法，结果裴旻教了他裴家剑法，却不肯自称师父……
“虽然我俩没有师徒之名，但是他教了我裴氏剑法，在我心目中他就是我的师父，这个世界他的剑法当属第一，我李白屈居第二！冰弟你好好学，争取拿个第三！”李白道。
“有阿兄教我，我敢不拿第三吗？” 卫冰朝他笑了笑，“必须拿第三啊！”
李白满意的大笑了几声，几杯酒下肚之后更是侃侃而谈，说他小时候怎么努力学习……父亲送他去大匡山问道读书，怎样结识了元丹丘……
然后跟赵征君学习纵横之术……
卫冰之前听元丹丘提过这个赵征君，他很是厉害，十年磨一剑，写了一本旷世著作《长短经》，让唐玄宗对他刮目相看，三番两次的请他出山辅佐，但赵征君竟然次次拒绝了！
在李白嘴里，这个赵征君是跟张良以及诸葛亮一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有谋略的人。
卫冰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既然他是张良诸葛亮一样的人物……而且当今圣人多次请他出山，足见圣人的诚意，他为什么要拒绝呢？难道他不想像张良诸葛亮那样展现自己的才华留芳百世吗？”
“《长短经》也叫《反经》，比较适用于分崩离析的乱世，如今却是盛世，可能他觉得自己即便来到朝堂也无用武之处吧。”李白说完连喝了三杯酒。（注5）
“虽然他没有接受圣人的邀请，但他专门为圣人写了一部治世的《帝王学》，说明他的本心是想为大唐效力的。”
一旁的老汉提出了质疑，“长安城都在传，当今圣人每读他的书之前都会沐浴焚香……圣人如此看重他崇拜他，怎么会没有用武之地？”
李白愣了愣，他没想到长安的乡野之人也如此关心国家大事，竟然有如此见识。
李白不再隐瞒，终于说出了赵征君三番五次拒绝圣人，不出来做官的真实原因。
——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李白口中的赵征君也叫赵蕤，信道半生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禁欲生活，直到遇见了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人，让他彻底沦陷了……
那个女人得了一种怪病，只能喝川蜀深山中的泉水，若是喝了别的地方水，便全身起红疹，什么药都不管用。
赵蕤利用川蜀天然的地形，在深山中打造了一处“石屋宫殿”，跟他所爱的女人过上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为了爱情，赵征君竟然心甘情愿的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和前程！
“这该是个什么样的绝世美女才能让赵征君放弃那么多？”卫冰感叹的问。
“不好看。”李白摇了摇头，“我个人认为，甚至有点丑！”
卫冰：“……”
这应该是对“各花入各眼，情人眼里出西施”最好的阐述了！
老汉听到赵征君竟然因为一个女子而拒绝为大唐效力，愣怔了半响之后，拍着桌子激动地骂赵征君是个“没出息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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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白天的时候，卫冰跟李白去“神仙地”学裴氏剑法，晚上的时候便住到老汉家。
李白总觉得“皮毛裴氏剑法”不够装逼。
他帮她想到了一个增加逼格的办法。
只见他站在花海中，从腰间拿出了一把玉笛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不一会儿，两只鹰鹘从天边飞了过来，在花海上方的云层中盘旋。
这场景让卫冰想起了她跟李白在桃花林初遇的时候，悠扬的笛声掀起的桃花雨，以及空中的鹰鹘……
原来这些都是李白玉笛的魔力！
笛声逐渐停止，两只鹰鹘像听懂了李白意思，落到了他的身边，一左一右，像两大护法一样守卫着他。
这两只鹰鹘体型很大，白羽黑嘴黑眼，很是漂亮。
卫冰伸出手想去摸靠近的一只鹰鹘的羽毛，手刚伸出来还没靠近，那鹰鹘便给了她一个凌厉告诫的眼神，好像在说“不要碰我！”
“太酷了！”卫冰没有侵犯它，而是缩回手，拍手为它喝彩。
“青冥！”李白摸了摸那只鹰鹘的羽毛，“她是我的冰弟，自家人，不可无礼。”
青冥好像听懂了李白的话，用头在李白的袖子上蹭了蹭，眼神也变的柔和了许多。
卫冰尝试着接近它，它也不认生了，任由卫冰抚摸着它的羽毛。
李白告诉卫冰，这是一对鹰鹘，雄的叫龙吟，雌的叫青冥。卫冰摸着的那只便是雌鸟青冥。
“它俩长的一模一样，阿兄怎么分辨的？”卫冰问。
李白回了句，“凭感觉！”
李白告诉卫冰，这是他跟赵征君学的驭禽之术。
赵征君不仅会驭禽还会驭兽，“石屋宫殿”的门外有几百只鸟类和野生动物守卫，普通人压根就不能靠近。
“那些禽兽，可不光会看门，它们还会阵法，最起码能抵御几千士卒。”李白道。
卫冰：“……”
传说中诸葛亮创造了木牛流马，这位赵征君竟然能利用自然界的禽兽抵御外敌，的确是个高人，如果把这些禽兽利用在大唐边疆，定然能以一顶十！
只是如今它们只能看守一个石屋！
卫冰不得不感叹，这个赵征君还真是个“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