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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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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过金明池边的马球场,曲元楹紧握缰绳,骏马在她身下轻啼。就在方才,她在马球场上大获全胜,引得了全场的瞩目。

就在她打算下场,去垂丸时,裴砚舟突然来横插一脚,说要与他一较高下。

这众目睽睽之下,曲元楹不想同裴砚舟争吵,只能压低声音,凑近他身旁说:“你又来凑什么热闹,我都打了快一个时辰了,没力气和你瞎闹。”

“早就听闻郡主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惜砚舟没有机会一览郡主战场荣光,只得在这马球场上窥见一番,还望郡主成全。”说完,还像模像样的作揖。

殊不知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就是彼此对着心爱之人的玩闹,还要特地咬着耳朵说话。

“陛下,你瞧。那是砚舟和元楹吧。臣妾刚刚听闻,他们二人要比马球,一场定胜负,”说这话的人正是皇后,她遥遥指了一下远处正在说话的两人。

“听闻皇后娘娘刚和皇上大婚之时,也是时常在一处玩马球锤丸的。想必娘娘是睹物思人了。”舒妃突然走近,附和着。

帝后大婚初,两人在闲暇时成双成对,形影不离。可是不知是从哪一天起,皇后的脾气大变,对皇帝冷淡起来。之后皇后母家——定国公骁骑将军被查处,在大周北部九龙关拥兵自重。好在皇帝念在与皇后情分上,从轻发落,只是夺了兵权,把他们从九龙关放到了京都里。可皇后好似并不领情,从此在宫里也鲜少外出,性格也变的越来越孤僻。

这些自然都是外界的传言,事件的原貌除了当事人以外无人知晓。

“砚舟和元楹他们二人可是比朕和皇后当年更风光,瞧瞧这围的一圈的公子小姐们。”皇帝说着这话的时候,走到了舒妃的身旁,牵起了舒妃的手,拉着舒妃率先进到了宫人已经准备好的看台上。

带到皇后领着剩下的一群人到了看台时,就发现舒妃被皇帝拉着,坐到了皇后的位子上。皇后却还是视若无睹般,径直走到了原本舒妃的位子上。皇后都不在乎,其余人也不敢多言,只能自顾做好自己的事。

“这镇北王还失踪着呢吧,这小郡主就这般上场了?”

这边话音未落,曲元楹就驾马向前,她俯身抄起地上的藤球,球杆在空中划过,藤球破风而行,正中靶心。

曲元楹正中靶心之后,这边私下谈论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见着曲元楹已进一球,裴砚舟立即调整策略,驾马逼近曲元楹。她却在将要被逼近时,突然猛勒缰绳,在马上直立而起,她借势挥杆,正中靶心!又一计好球!

曲元楹又得一分,她扭头对裴砚舟得意一笑。阳光完全勾勒出她的侧脸,颈间甚至有些薄汗,裴砚舟心头莫名一颤,急忙别开视线。

“裴将军,我已经胜了你两局了,如若下一局你还是输了,那接下来的两局都不需要打了。那件琉璃盏,便非我莫属了。”

此次马球分两组,一组两人,曲元楹这边是她和她外祖家的表姐,裴砚舟这边是同礼部尚书幼子方牧。

这座琉璃盏方牧看上了许久,他这次上场,对琉璃盏势在必得。他原本以为,用裴砚舟组队,那赢过曲元楹是件顺手的事,可谁曾想这大名鼎鼎的安南将军,竟是这般的不中用,居然连个女子都比不过。

这场开始后,他显然急躁起来。他不顾与裴砚舟配合,也不专注于球,而是频频向曲元楹的坐骑冲撞。一次争抢之中,方牧故意用球杆扫向曲元楹的坐骑前腿。

“小心!”裴砚舟高声警告,这时曲元楹也早已反应过来。她猛的拉紧缰绳,坐骑灵巧地侧移半步,才堪堪躲过这阴险的一击,却因坐骑猛停,马直直撞到了地上。她也被狠狠甩了出来,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擦伤了。

“方公子?马球竞技,何时成了伤人比赛?”曲元楹外族家的表姐高声质问,声音传透全场。看台上一片哗然,皇帝也起身,“够了,朕看的一清二楚。快去寻太医给曲家娘子医治。”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原来围了一圈观看马球的人也纷纷散去。曲元楹也被表姐带回了帐篷,只留裴砚舟在原地,深深地看了方牧一眼。

“你也是,马上就要嫁人了,还在马球场上这般与人相争。”说完,她重重叹了口气,“那方家小公子也是……这般没大没小。”舒妃拿着皇帝的命令特来探望曲元楹,她坐在曲元楹的床榻边,让曲元楹不必多礼,好好在榻上休息。

“臣女受伤本就扫了皇上和娘娘的雅兴,现下还要劳烦娘娘亲自来探望臣女,臣女是在无福消受。”

“如今你受了惊,实在不应该在此刻想这些。”说完,打开了手中的药膏,“这是续玉膏,当年我受伤时陛下御赐的,我用的很是不错。便让太医也为你做了一份,保证你脸上的擦伤,定不会留疤。”

这时帐篷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见过小侯爷,舒妃娘娘在帐内。”舒妃听到了这处,对着曲元楹会心一笑,说道:“郡主安心养伤,本宫也乏了,便先回去向皇上禀报了,无需行礼,你在床上躺着便好。”

说完便带着仪仗出了曲元楹的帐篷。

“想不到郡主是这般的讨人欢喜,竟有本事让如今宠冠六宫的淑妃娘娘亲自来探望你。”裴砚舟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帐篷里的侍女也顺势退下。

“小侯爷何出此言,此事不是你一早就预料到的吗?”

曲元楹在床边照着铜镜,用着刚刚舒妃送来的续玉膏,看着被照在铜镜里的裴砚舟。她继续说:“如今乌兰珠被赐名羞辱,阿伊莎一定不忍心。可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让阿伊莎能够下如此大的决心,你可别忘了,她一直都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之前在月氏受欺负都是靠着乌兰珠,如今在异国他乡,她会突然变化吗?你还有什么后招,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好配合你。这场马球,你我配合的不就很好吗?”

“你配合的好?倒不如说我演的好,真的骗了方牧,让他真的认为我的马球不如你。”说完,就坐到了矮凳前,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曲元楹通过镜子看着他,“小侯爷,我其实特别好奇。是不是侯府现下已经穷的买不起茶叶了,这才使得你每次来我这里都要喝杯茶。”曲元楹终于憋不住说了出来。

裴砚舟给自己倒茶的动作一顿,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给自己倒茶,如何仰头如喝酒一般喝了下去。“你不是问我,我对付阿伊莎还有什么后招吗,乱转移什么话题。”

曲元楹被他这话噎的撇了撇嘴,一时顿感无语,“那你说,你有什么后招?”

“‘裴承恩’这个名字,可以从很多个角度分析。但是名字就是名字,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顶多让朝臣私下里嘲笑一番,但是皇帝若有什么实质性的行为,这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候阿伊莎拼死护姐,自然水到渠成。”

这算什么好计划?曲元楹有些不服,刚想要反驳,就被裴砚舟打断了。“你不必担心,这也是乌兰珠的计划。”

乌兰珠的计划?曲元楹心下一惊,开始重新思虑这件事。她明白裴砚舟同秦王的谋划,但是大周皇位和乌兰珠一个月氏帝姬有什么关系?乌兰珠都要自身不保了,难不成乌兰珠能刺杀圣上吗?她现在只想慢慢理清自己的思绪,但是她对这些人的了解都是些只言片语,难以进行。

今日下午马球场上的事似乎并没有影响皇帝的心情。当夜,皇帝在金明池的琼林苑大摆筵席,宴请月氏使节。

除了皇帝外,皇后也在五水心殿摆宴,宴请王宫女眷。

曲元楹因受伤没有参与宴席,宴席上的人也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她。

皇后关系的似乎只有面前的乌兰珠,“本宫当年还在家做姑娘时,同昭宁长公主是手帕交,记得当时她便对舞刀弄枪的很感兴趣,本宫又是武将之后,经常私下偷偷去校场比试,如今回想起来,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皇后的语气也随着她说的话越来越低沉,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

乌兰珠仔细的听着,这与她在月氏听到的关于她母亲的传闻不同,也与她幼时见到的母亲不同。

这是两个人。

都传闻,她的母亲是月氏大王的心尖宠,她也因此深受月氏大王的疼爱,可事实却绝非这样。这些只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她只记得自己的母亲身体不好,一直郁郁寡欢。直到有一年,母亲带着她回到了大周,那是她第一次见母亲露出笑颜。可不知怎的,自从母亲从大周回去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便病死了。

后来她才明白,省亲回家不是褒奖,而是真正害死她母亲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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