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晚饭过后的安排是去ktv。
李向泽没来过这种地方，就跟在萧明阳后面，两人一块儿靠边坐。
萧明阳喜欢这位置，灯光昏暗不起眼，跟老婆拉手都没人看到。
他拉起老婆的手，十指相扣，整个人都靠着老婆，跟没骨头一样。
点歌台那边挤满的人，在那争抢唱第一首歌。
白涛看着那两个人在阴暗角落卿卿我我，相当不顺眼，拿过话筒：“抢啥啊，咱让十佳歌手来打个样！”
所有目光看向萧明阳。
上次艺术节，他们班没节目，他就被硬推上去唱了首歌，结果成了十佳歌手。
萧明阳默默松开老婆的手。
白涛知道了，他绝对知道了！
杀千刀的！
萧明阳默默冲他竖中指。
白涛挑眉，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匆匆那年》来吧。”
全班跟着一块儿起哄。
“萧明阳！萧明阳！萧明阳！萧明阳！”
不懂顽固的诺言，
只是分手的前言。①
分你大爷。
“不唱这个，”萧明阳转头朝控制台那边儿的徐泊喊了一声，“徐大爷！《想去海边》起！”
这首歌没有前奏，萧明阳却踩的特别准，开口自然清脆，少年音响彻整个包间。
萧明阳拿着话筒，坐到台上的椅子上，眼睛望着李向泽。
这首歌大家都很熟悉，到了高潮部分，所有人齐唱。
“能不能和你竭尽全力奔跑，
向着海平线，
余晖消逝之前都不算终点，
曾经的关于以后所有的幻想已经太遥远，
被我们丢在身后的时间。”②
萧明阳唱完把话筒朝话筒架上一挂，又坐回那个阴暗小角落，朝着老婆嘿嘿笑：“我唱的好不好？”
“很好听。”李向泽看着他，包间灯光阴暗，他的眼睛却十分的亮。
萧明阳四周环视一圈。
很好，没有人看他们。
他快速凑上前啄了一口，冲老婆得逞的笑：“谢谢老公！”
李向泽顶着张大红脸，把头扭到一边，小声嘀咕：“那么多人呢。”
萧明阳继续跟个傻子似的嘿嘿笑。
“萧明阳！李向泽！”胡天耀往这边喊了一嗓子，“玩不玩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
陈秋在兄弟群里规划表白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玩！”萧明阳拉着老婆一块过去。
所有人围坐一圈，中间放了个酒瓶，转到谁谁来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萧明阳运气非常美好，第一轮就被转到。
“真心话，你们随便问。”萧明阳相当洒脱。
白涛上来就王炸：“在座的所有人有你对象吗？”
你小子找事儿吧？！
我他妈只是不能参加你生日而已！
萧明阳咬牙切齿：“有。”
“我靠？！”陈秋瞳孔地震，“不是，我也没见着班里哪个姑娘跟你很亲近啊！什么情况啊这是？”
“闷声干大事啊，小明同学。”胡天耀说。
徐泊没说话，看着李向泽。
李向泽默默喝饮料。
谢一然拉着自己边上的姑娘小声讲话，嘴角快勾到天上去了。
其他同学四处看寻找萧明阳对象。
萧明阳清清嗓子：“下一轮了啊！”说着转动酒瓶。
下一轮还是没转到本酒局的主角，平口直直指向徐泊。
陈秋举手提问：“大爷，您有喜欢的人吗？”
所有人都看过去。
徐泊平时在班里成熟稳重，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像个八九十岁的大爷。
没有人不好奇这样的大爷有没有喜欢的人。
“别用您，”徐泊无语，“有。”
所有人齐声：“谁呀？”
“这是第2个问题了。”徐泊默默转动酒瓶。
萧明阳靠老婆身上，从余光里观察到脸色突变的白涛。
呵，这不就暴露了吗？
第3轮总算转到主角。
胡天耀来完成提问的任务：“你暗恋对象在不在这儿。”
陈秋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谢一然：“在。”
这回陈秋运气很好，继续转酒瓶，转到的还是他。
萧明阳接过提问任务：“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陈秋望着那个酒瓶，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可能是我上次生病，她在微信里问我的那句好点没，当然我知道，她是想催我赶紧去听写，但是就是，我好喜欢……”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谢一然：“我本来想把这份喜欢一直藏在心里面，等到高中毕业之后再说，可是她要出国了，我也想过，要不要和她一起出去，可是我的家庭条件不允许。
谢一然，我喜欢你。”
陈秋没忍住，眼泪不停往下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想说，不然就没机会了……”
“陈秋，”谢一然笑了笑，“谢谢你愿意在你的青春里写下我的名字。”
陈秋45度仰望天空，旁边的白涛给他递了张纸，他吸吸鼻子接过纸：“抱歉，我出去透口气。”
站起来就往外头走。
萧明阳抓把瓜子放兜里，带着老婆和其他兄弟一块出去。
陈秋一路冲到ktv外边，在马路牙子上抱头痛哭。
萧明阳走过去拍拍他。
陈秋一转头看见他们一群人，边哭边说：“我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真正发生了，我又很难受。”
萧明阳轻轻拍着他的背：“这是你第一次表白，被拒绝正常，你还没追呢。”
“她都要出国了，我怎么追？！”陈秋哭得更崩溃了。
“怎么不能追？”萧明阳反问，“人儿不还有个词叫网恋吗？难不成网恋还线下追呢？”
“我靠，有道理啊，”胡天耀说，“你不是有她微信吗？还是有戏的，你长得又不丑。”
“对，可以试试。”徐泊蹲他旁边。
李向泽：“嗯，试试。”
白涛一整个趴他背上：“秋儿啊，听过一句话没？烈女怕缠郎，你不要脸不要皮的去追准没错，是吧，小明同学？”
李向泽没忍住笑了出来。
萧明阳一脸无语的看向他：“bt，我发现你今晚挺欠啊！”
“还不是因为某个人重色轻友。”白涛说。
萧明阳盯着他笑，笑得毛骨悚然。
他把兜里的瓜子塞给陈秋，嘱咐：“虽然你妈不给你抽烟消愁，但是你可以嗑瓜子消愁。”说完重重拍了拍陈秋的肩，嗖的一下起身。
白涛跟安了弹簧一样，立马从陈秋背上起来，麻溜的跑了。
萧明阳跟在他后面也窜出去。
两人追逐几个回合，总算是让萧明阳给逮着了。
边上看热闹的那四位嗑着瓜子轻松自在。
萧明阳靠在白涛耳边小声说：“李向泽他家什么情况那天你应该也听到了，他家就他一个人，我清明得陪他回家上坟，你他妈瞎闹什么？”
白涛：“东河那边？”
“嗯，具体什么村没说。”萧明阳说。
白涛兴致勃勃：“反正我清明假期也没啥事儿，留家里就看我姐和我姐那个未婚夫拉扯，生日就去他村子里过呗，我还没去村子里玩过。”
“你得问他，”萧明阳不耐烦的啧了声，“你就那么不想让我过二人世界？”
白涛理不直也气壮：“是啊，咱俩发小，你怎么能背叛我，那么早就找到对象？”
“那你倒是答应徐泊啊。”萧明阳说。
“我靠？！”白涛直接挣脱他的手跳到了一边，“你他妈怎么知道的？”
萧明阳得逞的笑：“刚你那反应我不想知道都难好吧，说说你俩咋回事儿？”
白涛挑眉：“你还没说你和李向泽咋回事儿呢，我为啥要说？”
萧明阳妥协：“行吧行吧，下回找个时间一块儿聊了。”
两人一块晃回去。
徐泊问：“刚刚聊啥呢？”
白涛不耐烦，没搭理他，笑着问李向泽：“清明你要回去吗？”
“嗯。”李向泽把手里剩下的瓜子塞回萧明阳兜里。
白涛没拐弯：“我生日去你村里过吧，我还没去过村子。”
“你们都来吗？”李向泽问他们。
“当然，”陈秋起来搂住白涛，“咱bt生日，面子必须给。”
胡天耀想也没想：“去啊，我才不想跟我爸妈一块儿去旅游，无聊。”
徐泊看着白涛：“去。”
“住农家乐可以吗？”李向泽问。
“行啊，都行，只要别让我睡地上。”白涛道。
一群人嘎嘎乐。
谢一然生日，他们在外边待太久不太好。
一帮人回去，真心话大冒险已经结束，大家在一块儿声情并茂的合唱《海阔天空》。
萧明阳和李向泽再次回到阴暗小角落。
萧明阳还没加入合唱，老婆拉住他：“萧明阳。”
他转过头，李向泽凑上来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萧明阳一整个愣住，等他反应过来，老婆已经退回去了。
他痴痴望向老婆，满脸通红。
李向泽冲他笑了笑，他的笑容很干净，眼神透亮：“我还以为你忘了。”
萧明阳再次像一只快乐的小狗，扑了上去：“我一向说到做到。”
李向泽笑笑：“嗯。”
萧明阳没管身后的嘈杂，把老婆压在沙发上，忘我的亲吻。
所有人都在全身心的投入 Beyond的世界，没人会注意到这个小小的角落正在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