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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阳最后还是没上前，他靠在那棵挡住他俩接吻的树上，默默的注视着老婆。
李向泽在母亲去世后应该没和她说过什么话，像在浴室里自言自语那样，一口气就说了一个小时。
他把这些年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全部告诉了母亲，小心翼翼的把萧明阳介绍给母亲。
最后，他把萧明阳喊了过去，告诉那块墓碑:“这就是萧明阳，我的男朋友。”
萧明阳余光扫到了老婆通红的耳朵，他笑了笑，非常从容的自我介绍:“阿姨好，我是萧明阳，您儿子以后就放心交给我吧。
银行卡我会上交，我所有游戏账号，v信账号，□□账号， Steam账号，各大俱乐部会员账号以及各种其他软件的账号密码都是我的出生年月日，银行卡密码有点不一样，把年份改成了我名字前两个字的缩写，还有……”
李向泽一巴掌捂住他的嘴，手动静音。
他靠到萧明阳耳边小声道:“差不多得了。”
萧明阳听话的点点头，直指老婆捂着自己嘴的手:“唔唔唔唔唔唔？（可以松开了吗？）”
李向泽松开手，他继续发挥:“我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不抽烟，不……额，有时候会小酌几杯，但是不喜欢喝酒，”他清清嗓子，“没有纹身，没有前任，和异性以及其他同性保持正常的交友距离，打扫洗衣做饭修电器样样精通，成绩中上，长相的话，如你所见，相当帅气。
以后每年的纪念日、大小节假日保证有时间陪你儿子出去旅游。在家里，会把您儿子的放在首位，他开心我开心，他不开心我会让他开心。
每次交流保证做好安全措施，不会……”
李向泽再次捂嘴:“你刚刚在边上就一直在打腹稿吧？”
萧明阳嘻嘻:“唔唔唔唔（被发现了）。”
李向泽:“……”
李向泽:“你演讲大概还有多久？”
萧明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差不多半小时。”
李向泽:“……”
李向泽:“下回再来讲吧，清理一下附近的杂草，差不多该去跟他们集合了。”
萧明阳点头:“好。”
＊
这山来回爬还是有点累人，还好这三蹦子漏风，坐上头相当凉快。
萧明阳脱了外套，双臂展开，拥抱迎面而来的风。
李向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这样，叹了口气:“把衣服穿起来，不然待会儿感冒了。”
“哦。”萧明阳乖乖穿衣服。
“你刚说的话有一点我不同意。”李向泽说。
就说刚刚老婆怎么那么沉默，原来想事儿呢。
他凑过去嘿嘿笑:“我刚刚说的话有点多，你说的是哪句话呀？”
“我们两个组成一个家，我重要，你也重要，没有什么谁在首位，谁不在首位的说法，你我都是首位，我不开心你会哄我，同样，你不开心我也会哄你。”李向泽说。
萧明阳笑容凝固片刻，凑上去:“如果我不开心，你会怎么哄？”
李向泽想想:“不知道。”
“我很好哄的，”萧明阳继续嘿嘿笑，“撒个娇，亲亲我就好了。”
“撒娇？”
“嗯。”
“怎么撒？”
“我先来做个示范啊，”萧明阳把下巴搭在老婆肩膀上，压低声音，“阿泽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李向泽一阵恶寒:“别夹。”
“哪儿夹了？这叫极品霸总音，低音炮啊宝宝~”萧明阳说。
李向泽单手掐住他的脸:“好好说话。”
萧明阳嘶了声:“好好好！宝宝别掐我俊脸！”
李向泽:“就掐。”
萧明阳撇嘴:“好吧。”
＊
点点小学在山上，路有点陡，不好开上去，于是他们把车停在山下，一块走了上去。
还有段路就看见点点带着个蓝哨子，在那儿和他们招手，一蹦一蹦的。
萧明阳和李向泽也朝他挥手。
点点很激动，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你们终于来了！”
萧明阳撸撸他的头:“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差不多10分钟前，”他往前冲了几步，“我去把其他哥哥叫来。”
萧明阳很诧异:“他们没在门口玩手机？”
点点边跑边喊:“他们在小卖部！”
“小卖部过节也不放假？”萧明阳问。
点点已经跑远了。
“老板就住那儿，一直开着，没关过。”李向泽替点点回答。
“咱也去看看？”萧明阳牵着老婆的手晃了晃。
李向泽笑笑:“算了吧。”
小卖部老板也不待见他吗？
啧。
萧明阳用力攥住他的手:“以后咱回来看咱妈，当天来当天回吧。”眼不见心不烦。
李向泽声音有点哑:“好。”
“小明同学！泽哥！”老远就能听到陈秋的声音。
他拿着个塑料袋，疯狂朝他俩挥手。
萧明阳:“他和点点是亲兄弟吧。”
李向泽:“那他可能是弟弟。”
两人对视一下，乐的合不拢嘴，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几人很疑惑。
“笑什么呀？”陈秋问。
“没啥，”萧明阳看向他手里的袋子，“买了些啥？”
陈秋把袋子打开，掏出两袋跳跳糖，给他俩一人一袋:“这玩意儿我小学门口都没有，你们俩尝尝。”
萧明阳一袋全到嘴里:“啥小学啊？这都没有？”他把脑袋凑过去，“让我康康你还买了些啥？”
“辣条、水啥的，重温一下童年，他们都买了。”陈秋说着看向一旁的三人。
白涛举起双手:“ 诶！我可没买奥特曼圆片卡，还说要去虐爆这里的小学生啊。”
胡天耀憋笑:“我也没。”
大爷看着白涛:“我也没。”
“靠！那是你们不懂！待会我和点点玩，你们就看着吧！”陈秋一把搂过点点。
萧明阳和老婆对视一眼，笑喷了。
点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把手高高举起:“报告！我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点点社交能力相当好，趴在保安室门口的桌子上，跟保安说了几句话，就放他们进去了。
进去之后点点又马不停蹄的去器材室拿了个篮球，一蹦一蹦的跑过来:“打半场还是全场啊？！”
“先打半场吧，就6个人。”大爷提议。
几人异口同声:“行。”
包剪锤很快分好了队，不出意外，萧明阳和老婆分到了一组，外加一个没什么眼力见的陈秋当电灯泡。
他简单跟老婆说了一下基本规则，比赛开始。
萧明阳因为受伤很久没碰球，有点生疏，但不影响他运球晃人。
体育老师评价过他运球的技术，一个字，骚。
晃飞人不是盖的。
但投篮技术就很一般，所以一般他会把这个任务交给队友。
好巧不巧，李向泽自己玩的时候一直在练投篮，运球他不太行，强球也不太行，投篮，百发百中。
加上一个学校出了名的抢球王陈秋，这队伍配置简直绝了。
反观对面，大爷和bt现在相当尴尬，为了他们的小team，他们不得不打配合，大爷还好，bt根本打不出平时的水平。
胡天耀倒是发挥正常，但耐不住总有个心不在焉的。
这场比赛，只要球落到他手里，绝对会被陈秋抢，要不然就是发了个呆，球直接运飞了，被李向泽截胡。
罚球连框都碰不到。
胡天耀喊了暂停，对着白涛说:“过来一下。”然后就把人带走了。
“我靠，他俩不会要打架吧！”陈秋撒丫子就要往那边跑，被萧明阳一把拉住。
点点听到这话，赶紧吹哨，冲着那边大喊:“不能打架！”
胡天耀回头冲小朋友比了个ok，头也不回的把人带走了。
“我去看看。”大爷抬脚就要往那边走。
“徐泊，”萧明阳叫住了他，“胡天耀有数。”
大爷叹了口气，给他们一人发了瓶可乐，坐到了篮球架下，一个人望着那个方向，闷着头喝可乐。
“不是！”陈秋甩开萧明阳的手，“你们他妈最近都怎么了？一个二个心里都有事儿，一个二个又都他妈不说，想孤立老子，你们早说啊！我现在就可以走！”
看来现在是不得不说了。
萧明阳掏出老妈临走前塞给他的100块现金，拿给点点小朋友:“帮我们去买根冰棍，啥都行，顺便给你自己也买点好吃的。”
点点相当有眼力劲儿，点点头，直接冲出校门。
见点点离开，萧明阳走到陈秋面前。
跟他说话不能拐弯子，不然他听不懂。
于是他相当直白的开口:“我是gay。”
陈秋:？？？
陈秋:！！！
陈秋:“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陈秋:“你他妈开玩笑的吧？！”
“我是傻逼吗？拿这玩意儿开玩笑？”萧明阳一蹦一跳的到老婆面前，整个人摊在老婆身上，“给你们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李向泽。”
陈秋瞳孔地震，他看向相当淡定的大爷:“你早就知道？”
大爷的回答，再次让他地震:“我也是gay。”
“今天不是愚人节啊……”陈秋喃喃自语。
萧明阳立刻在自己老婆脸上亲了一大口。
李向泽肉眼可见的很无奈，但没生气:“狗吗？别舔。”
萧明阳红着脸抓抓脑袋。
陈秋天塌了。
他走到操场边的水管前，哐哐用冷水洗脸。
不远处，离开的两人回来了，陈秋仿佛看到了救星，他冲了过去:“你俩不是gay吧？”
胡天耀想都没想:“当然不是。”
白涛抓抓脑袋，回避了这个问题。
陈秋颤抖着拉住胡天耀的手:“兄弟，咱就是唯二的直男了。”
胡天耀一点儿也不惊讶:“你恐同？”
陈秋摇头:“就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
不远处大爷的电话铃声响了。
“喂……嗯，知道了，马上回来。”大爷挂的电话，起身，声音发颤:“我奶奶突发脑溢血，我得赶紧回去，你们……”他嘴上说着你们，眼睛却看向了白涛。
白涛看着他，抿着唇没说话。
陈秋发现了，他懂了，他什么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