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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色婚礼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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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到揽月出鞘,还是在前世。那时何醉屠戮半城百姓的事情暴露,一时之间他成了人人追杀的对象。

无处可藏之际,他偷偷摸摸回到了隐翠峰。

隐翠峰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唯一改变的是他那处小院——变得杂草丛生,变得荒芜凄凉。而那棵一年四季常开不败的梅花树,也成了一截光秃秃的树桩。

何醉对着小院暗自神伤,没有注意到贺兰旻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等他回过神来,那柄几乎从未出过剑鞘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师尊?”何醉怔然看着眼神冰冷,双唇紧闭,神色冷峻的贺兰旻,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全然不管剑刃已经划破他脖子上的皮肤,鲜红的血珠瞬间染红他的衣服。

贺兰旻举剑的姿势未动,只是微微皱起眉,随后轻启薄唇,丢给何醉一句绝情的话。

“今日本尊念在往日师徒情分上饶你一命,他日若相逢于别处,本尊定会亲自清理门户。”

说完,收剑转身离去。

何醉抬手摸向脖子上破碎的伤口,指尖接触到微热的血液后骤然一颤。他张开五指,看着上面的鲜红,又看向贺兰旻消失的方向,心中剧痛不已。

“师尊。”

他喃喃道,可离去的人终究不会回头,更不会回应他。

鼻尖充斥着清冷的梅花香味,眼眶也逐渐湿润起来,时隔一世再见到师尊,何醉心中除了愧疚便只剩下浓浓的眷恋。

他像个孩子一般,转身抱紧贺兰旻的腰,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非常用力地嗅着贺兰旻身上的味道。

“师尊。”

“嗯,为师在。”

贺兰旻低声回应道。

“师尊,我好想你。”何醉说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贺兰旻,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现在的样子在外人眼里有些怪异。

而贺兰旻更是僵硬着身体不知该如何回复。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贺兰旻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何醉的头发。

何醉想起之前他练剑练得十分痛苦又不得要领的时候,一气之下甩掉木剑后独自一人躲到角落里生闷气。后被贺兰旻发现,原以为师尊会罚他,却没想到师尊只是将他抱在怀中摸着他的头安慰他。

师尊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宽大温暖,摸得他很舒服。

何醉眯起眼睛,餍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幻妖的幻境中,不知何时劈开一处结界,连在幻境中无敌的幻妖都无法轻易打破。

程兴一言不发站在一边,看着程直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他的喉间发出一声怪异的声响,程兴来不及分辨,就看到程直的样子慢慢变得狰狞,身下的影子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坏了。”他暗叹一声,随后大叫道:“住手!”而程直却充耳不闻,嘴里继续嘀咕着不知名咒语。

程兴伸手想去握程直的手,却在快要接触到时被程直一掌拍开。程兴一时难以防备,竟被他打伤,一口血吐了出来。

“幻境会塌的!”

恍惚间何醉听到了结界外的动静,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师尊现在的姿势太过亲密,便暗自低咳了一声,红着脸从贺兰旻怀中退了出来。

退的远了,他才看清贺兰旻那满头的白发。

“师尊,你的头发?”何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关出来的师尊怎么突然一下子白了头,明明前世,一直到最后一面,贺兰旻还是满头的青丝。

贺兰旻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看了眼结界外说:“幻妖已陷入狂暴状态,幻境怕是要塌。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为师半步。”

何醉木然点头,目光一直落在白得刺眼的头发上,“师尊这次闭关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在前世根本不存在。只是一次普通的闭关,怎么会发生意外呢!

贺兰旻看到他担忧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

“不是意外,只是为师在闭关期间已参透至高心法,即将渡劫飞升。”

渡劫?飞升?

何醉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却也明白这两个词语的意义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有多么重要。于是他立刻欢喜道:“那徒儿提前恭喜师尊。”

贺兰旻不语,沉默着看了何醉一眼,转身划破结界。

结界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团黑漆漆的浓雾中,程直双眼猩红,紧紧盯着结界的方向。

突然,他看到何醉身影出现,下一刻,他飞奔过去,伸手就想将何醉拉到自己身后。

“我的,仁锡,我的。”

可他还没有碰到何醉,便被贺兰旻周身的气息给震开了。程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怨恨地看向贺兰旻。

“我的,是我的,他是我的。”凄厉的声音听得何醉头皮发麻。

程直不是贺兰旻的对手,可心爱的人被贺兰旻控制着,他不甘心,也不能忍受。他挣扎着爬起,想继续冲过去将何醉带回来,可奈何刚才贺兰旻的气势太过强大,他被伤得根本爬不起来。

“师尊,在他眼里,我现在是许谦。”何醉怕贺兰旻误会,立刻向他解释道。

“嗯,为师知道。”贺兰旻说完,看了一眼倒在不远处的程直,眉头紧蹙。

“幻境是由幻妖的意识控制,幻妖不死,幻境不灭。但幻妖若被强行封印诛杀,只会两败俱伤。”

“?”

所以,真的是死局?

他还以为程兴一直在欺骗他呢。

何醉摸着下巴,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贺兰旻开口问他。

何醉看了眼贺兰旻,低下头,然后又看了一眼,最后才问:“那师尊为何会来救我?”明知这是死局,却依然冒险来救他。

贺兰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愣了半晌,最后才说:“你是我徒弟。”

只是徒弟。

对啊,他是师尊,而他是徒弟,师尊救徒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何醉扯起嘴皮笑了笑,压下心头异样的情绪。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未有所动作的程兴突然起身,快速走到程直身边,左手拿着剑鞘,右手将收在剑鞘中的无痕慢慢拔出,然后对着贺兰旻举了起来。

“我和文易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杀了文易,你们也出不去!”

程直被程兴护在身后,混沌的大脑恢复一瞬的清明。

“哥哥……”

程兴回头,笑着对他说:“别怕,这次哥哥会保护你的。”

而程直只是恢复了一瞬间,程兴话音未落,他的双眼又充满猩红色,他伸出手向程兴攻去,招招致命。

程兴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程直直击要害,却突然被何醉赶过来拉开。

程直的招式落了空,不可置信地看向何醉。却在看清何醉的面容时,慢慢褪去一身的杀伐之意,连眼神都变得清澈透明起来。

“仁锡。”他喊了一声何醉,随后倒在了何醉怀里。

而他倒下的瞬间,幻境内异样的天气立刻消失,恢复如初。

程兴有些狼狈,他看了眼倒在何醉怀里的程直,神情有些复杂。接着他又自暴自弃地笑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发现怎么也拍不干净后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不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

程兴程直两兄弟,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程兴从小痴迷剑术,并且自小立誓要做一个为民除害、顶天立地的剑修。而程直,大概是娘胎里带出的弱病,自小身体便不好。

他最喜欢的是跟在程兴身后。

程兴也喜欢他这个弟弟,他比他年长七岁,不吹牛的说,程直是程兴带大的。

很多时候,程直会想他们两兄弟要是能一直相伴左右就好了。

可变故却在程兴弱冠礼那年发生了。

按照程家祖训,年及弱冠,便可独当一面,继承家业了。可程兴对此却完全没兴趣,于是他偷偷离开了程家。

离开的时候,他连程直都没有告诉。

那一年程直十三岁。

十三岁,心智还不成熟。程直每日都坐在正门口,等他的哥哥回来。他以为程兴只是出门游玩,却没想到两年过去,都没等到他回来一次。

十五岁,程直束发之年,家族的重担让他的性子越发沉闷、阴郁起来。也是在这一年,他被送去世家学堂读书。

那是一个冬日的下雨天,程家的马车大队浩浩荡荡停在了学堂门口,程直被万众瞩目地扶下马车。下车后,他接过一旁随从递过来的雨伞,独自冲进了雨幕之中。

他低着头走路,走得又快,于是很不意外地撞倒了一个人。

“嘶。”许谦被撞倒后发出一声惊呼,他身边的随从闻言便想开口训斥冒失的程直,却在开口的那一刹那被许谦拦住了。

“我没事。”许谦起身,笑着对还在发愣中的程直说话。明明是程直撞倒了人,可许谦的态度语气却好像做错事的是自己一样。

程直一时无所适从,红着脸低下来头。而后他又悄悄观察起许谦,只见他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手捧暖炉,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

许谦自然注意到程直的打量,没说话,只是看到程直穿得单薄,于是便把自己手上的暖炉递了过去。

程直痴痴地接过,随后听到对方说:“接过我的暖炉,就当认识了。”

然后又听他说,“在下洛水城许谦,字仁锡。”

程直手握着炉,愣了许久,才恍然开口。

“霞州程直,程文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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