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明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大概就是.......每天早上都会被男朋友的角戳醒。
柔韧的藤蔓懒洋洋地钩住你的手腕,尖尖虚虚环绕着你的小指。
大概是昨晚上胡闹得太过分了,它有些没精神,勾住你的力道轻飘飘的。
身旁的神明靠在柔软的枕头里睡得很沉,浅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被子里,惯常苍白的皮肤难得有了点血色,修长脖颈处暧昧的红痕沿着颈线蔓延,隐藏在散乱的长发中。
真是越看越喜欢,你忍不住蹭过去,亲了亲男朋友唇角。
祂没有醒来,只是下意识地抬起搭在你腰间的手,掌心沿着后脑勺,一下一下缓慢地抚摸。
就像母亲安抚啼哭的孩童,带着无限的柔情和爱怜。
你贴心地替祂拉上被子,蹬上拖鞋朝盥洗室走去,小藤蔓依依不舍地贴着你,被你从根部一路揉搓到尖尖,害羞得尖尖上的小花噌得全都开了,软绵绵地滑进被子里。
虽然你也想和祂一起赖在被子里,不过还有很多工作要完成,现在可不是偷懒享福的时候。
阳台上的小花园正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你多少是有些自豪的,毕竟这可没有依靠丰饶赐福,虽然丰饶的神明在这里多少会有些影响,不过每一株花都是在你的精心照料下才长得这么好。
谁能想到你以前还是个植物杀手呢。
你心情甚好地啜了口咖啡,然后深吸一口气,豪迈地展开冗杂的资料,开始新一轮的埋头苦干。
你没有注意到,原本还睡着的神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祂懒散地躺在小花园的吊椅中,温和的目光落在书房里辛勤工作的你身上。
花花草草亲昵地贴着祂垂落的手指,像信徒狂热跪拜信仰的神明一样,花瓣拼命地朝上抬茎干却深深躬下。
【丰饶】慈爱地一一安抚过这些年幼的孩子。
祂总是会想起刚在一起时你们养的那一株玫瑰。
你很小心地照料着那个孩子,但并不允许祂用丰饶的力量插手。
就像你从来都拒绝祂对你降下丰饶的赐福一样。
那段时间你在研究室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神明从不干涉你的事,祂对你予取予求,百般顺从,从无怨言。
玫瑰的花期很长,于是闲暇的时候,你就躺在祂怀里,一边喝茶一边赏花,讲着老掉牙又毫无营养的笑话。
再热烈鲜活的生命终有结束的那一天,玫瑰一天天枯萎,直到在又一个黑夜奔赴死亡,【丰饶】安静地跪坐在柔软的毛绒地毯上,暖黄的灯光落在祂和玫瑰的身上,明明是象征丰饶与长生的神明,你却总觉得,祂像一截苍白腐朽的枯木。
浅金的长发像绸缎,包裹着神明苍白的身躯,祂朝那株花伸出手。
然后被从旁边伸出的柔软滚烫的手掌扣住,热烈而鲜活的生命重又落进祂怀中。
你打开了屋子里所有明亮温暖的灯光,被烤红薯捂得滚烫的手捧起神明苍白清瘦的脸颊。
【丰饶】仰头看向你,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于是你低头,笑盈盈地吻了上去。
甜蜜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你们一起分享了剩下半个温热的红薯。
隔天,你将枯萎掉的玫瑰花做成了口脂。
彼时你絮絮叨叨念叨着步骤的时候,祂就坐在一边,拿着水壶给你新栽的花儿浇水。
直到听见你叫祂,祂转过头来,你把口脂抹在了神明苍白的薄唇上。
祂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垂下的珠链轻轻晃动,你一把扑了上去,体贴地将祂唇上的口脂抹匀,然而又不小心蹭到对方纤弱的脖颈和白皙的锁骨上,水壶咕噜噜滚到一边去了。
你严令禁止【丰饶】对你养的任何东西下手,毕竟你可不想泡菜吃着吃着成精然后跳起来啐你一脸口水。
在你的故乡,生命的延续并不只有长生一种方法。
谁说进你肚子里被你永远铭记不算一种长生呢?
药师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多少也知道那并不普通。
你从仙舟最古老的棺材中醒来,你是旧时代的遗民,和博物馆里那些苍老悠久的古物一样年长,同样走过漫长时光还有那些长满青苔的墓碑。
你忙完了今天的工作,正赖在祂怀里,一边大声抱怨他们总是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活扔给你干一边不安分地把手朝祂的腰腹处塞。
苦涩的草木香将你包裹,神明好脾气地任由你动手动脚。
祂垂眸,目光落在你黑发间夹杂的几缕白发上。
腐朽与死亡的冰冷气息。
与【丰饶】背道而驰。
但祂最终只是阖眼,修长手指一下一下替你梳顺打结的长发。
【你也求长生吗?】
【丰饶】曾这样问你。
彼时你正气喘吁吁半死不活地躺在战场上,一边给自己拔箭一边吐槽昔日的同僚下手没轻重。
那一箭差点给你扎得魂飞魄散。
你抬头看见一个奇形怪状得大美人站在你面前,嘴里问着莫名其妙的古怪问题。
你咧开嘴朝祂笑,一边呕出一口血来。
“不求长生,给我摸摸小手吧。”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于是你给自己拐回了一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