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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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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色不错,明亮、干净,像是能照出这片土地上的每一片污秽。

森鸥外推开门,白大褂的下摆上还有些许溅射状的污渍没来得及处理。他走向自己的座位,看上去没有什么防备。

弗吉尼亚看了他一眼,目光就回到了自己面前由对方准备的茶点上,眉峰稍微朝中间挤了挤,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嗯,欢迎弗吉尼亚·斯蒂芬小姐莅临港口黑手党。”他微笑着摊开双手,“看来您对我的形象并不是很满意?”

“啊,嗯。”弗吉尼亚面前是一块蛋糕,她用叉子把蛋糕切成一块又一块,但并不入口,“我以为医生都应该待在医院或者诊所——噢,或许还有实验室。”最后三个字她念的很慢,漂亮的蓝色眼珠也随之缓缓上移,落在森鸥外脸上停驻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划回蛋糕之上。

蛋糕胚被她搅得不成样了。

森鸥外笑了笑:“解决一些疑难杂症也是医生的职务,不是吗?”

他面前的纸张忽然发出了呲呲的声音,它像是被无形的手揉作一团,压缩到极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已经不能称之为纸团的球形。

森鸥外的眸光闪了闪,这能力并不在他得到的资料之内,但显然是对方的威胁。

他早已习惯了被威胁。

他脱下自己的白大褂,露出里面黑色的西装,爱丽丝从门外走进来,接过了那件白袍。

“比起我,我原以为你会更在意这个。”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上,内容就是刚刚被揉成球的那份,“英国军情六处对‘叛国者弗吉尼亚·斯蒂芬’的绝密通缉令,附带3亿英镑的悬赏。”

然而弗吉尼亚的目光只是落在那个金发女孩身上,对于森鸥外的话似乎不怎么在意,敷衍地吐出几个音节。

都是金发、蓝眼,还真是个对他有利的巧合呢。

森鸥外伸手弹了弹已经被压缩成球的资料,在心里调整了原本准备的措辞。

“您对爱丽丝很感兴趣。”陈述的语气。

“嗯,她很可爱。”她的妹妹,伦娜,很可爱,与她有几分相像的爱丽丝自然也可爱。

森鸥外笑了起来:“倒是个相当意外的巧合,您跟爱丽丝一样有着阳光般的金发与天空一样的蓝眼,连我都差点误会你们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了。”

室内的气温似乎低了几分,弗吉尼亚的微笑此刻显得很是虚伪:“看来你们的情报网比我想的更加广呢,不过请您直接切入重点吧,我不喜欢拿我的妹妹客套。医生您应该也很忙吧?”

森鸥外叹了口气,根据她的反应放弃了原本的措辞。

“那么,我就直说了,弗吉尼亚来到横滨是想做什么呢?”他拿起文件翻了翻,“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确定你在横滨,但是一旦确定你已经离开英国,那么,你母亲这么明显的线索他们显然不会放过。小小的横滨迎来欧洲异能局的大驾光临,那可真是叫人害怕啊。”

弗吉尼亚:“来散心,所以呢?”

森鸥外稍有些意外,又觉得没那么意外。

“我并不想跟您分享我的经历,不过实话说,我也不在乎被他们发现行踪。您对这一点大概隐隐有所猜测,我也直白地说,没错,如您所想那样。另外,即便知道我在这,他们并不敢轻易对摆脱控制的我出手,最多就是有所试探。”除非,她有了新的弱点。

"还有一件事……三把狙击枪,两位异能者。"她懒洋洋地数着,"M24,7.62mm口径,距离分别是东南方124米、北偏东一点182米和西南方302米。"弗吉尼亚放下叉子把玩自己的头发,"还有两位的话,在门外待命,森医生,我只是您请来做客的小女孩,不必如此吧?"

森鸥外的神色认真起来,凝视她半晌,才笑问:“抱歉,但我认为这是一个柔弱的医生对一个价值三亿英镑的异能通缉犯最低的礼节。当然,您的反应说明我赌对了——您想要什么呢?”

她说的坐标并非通过观察看到了狙击手的配置,而是那几个位置是她现在所处的沙发最有利的射击高地,M24狙击步枪则是这周他这个可怜的新首领好不容易补给上的新货。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14岁的女孩子能做到的事,洞察力、情报获取,还有可怕的头脑。

真是的,现在的孩子。

不知道是可叹还是可悲。

“应该说,您能给我什么?”她漫不经心搅动面前的咖啡,任由森鸥外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那么,为什么你没有选择其他几个组织?”

爱丽丝突然撕掉了手里的画纸,愤愤地揉作一团扔进纸篓,抄起一只红色的蜡笔重新作画。

弗吉尼亚奇怪道:“不是您第一时间找了我吗?”

森鸥外笑而不语,到了这一步,他多少也知道自己这根橄榄枝本就在她计划之中。

“哈哈。”弗吉尼亚忽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也对,那我问你,黑手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森鸥外摘下眼镜,取了一张眼镜布缓缓地擦拭:“港口黑手党不要求你‘忠诚’,只需要 你‘合理利己’——你可以用任何方式使用能力,包括……‘偶尔的善行’。当然,这里的‘恶’从不假装高尚,我们行恶,但不过是我们也有我们要保护的东西罢了。”

“至于我们能给你什么,‘秩序’与‘自由’——如何呢?”

弗吉尼亚看着他。

“秩序,”他慢条斯理地戴回眼镜,“指的是横滨的地下规则由我们书写,而在必要的时候,动乱也由我们平息。”

“自由,”他指了指她手中的硬币,“指的是您在这里杀多少人、炸多少楼,只要符合‘合理利己’原则,都不会有通缉令追到您窗前。比如您可以用任何方式使用异能——包括偶尔的‘善行’。又比如……”

文件突然自燃,化作一簇幽蓝的火苗。

“烧掉无聊的悬赏。”

用力量做震慑,暴力做手段,用恐惧遏制混乱。

在失去妹妹伦娜之后,这种行事作风意外地贴合了弗吉尼亚的喜好。

“你看,实验服和手术的无尘服都是白色。”森鸥外走到一边,提起那件引起了弗吉尼□□绪波动的外套,“区别只在于,前者制造怪物,后者驯养它们。”

森鸥外突然蹲下身,替爱丽丝拍去裙上的污渍。这个动作也让他与坐着的弗吉尼亚平视:“你知道吗?人形异能最有趣的特质是——”

他摘下左手手套,轻轻握住爱丽丝的手。

“即使被当作工具创造,也会诞生独立的‘爱’。”

弗吉尼亚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森鸥外重新站直,话锋陡转:“当然,我不会用她当筹码。毕竟……”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弗吉尼亚袖口露出的针孔疤痕,“被锁链拴过的人,最清楚什么样的笼子最令人作呕。”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拍了拍手,这位她最讨厌的白大褂没有像奥格都斯一样用虚伪的善意掩饰自己的目的,大家各有所图,这很好。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也能如此的游刃有余,直到看着她如何将他们引以为傲的控制手段反施于其最在意的东西上。

“在这里停留的时间里,我可以为您做事,不过先说好,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不会随便使用您想要的那种异能,大概也没有您想象中那么好用。”

弗吉尼亚插起一块没有被她荼毒的蛋糕,放进了嘴里:“还有就是,请您务必记住您今天的言论。”

“否则的话,被驯养的宠物,会咬断驯养者的咽喉也说不定?”

森鸥外紧绷的身体一点一点放松下来,虽然他知道,这并不代表‘效忠’,但就结果而言,他比想象中更轻易地达成了自己目的。

他注视着这个与他的人形异能在外形上颇有几分相似的少女,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啊,我期待着。”

她是现在的黑手党急需的一把足以撼动局势的利刃,也是一把稍有不慎就会割伤自己的双刃剑。

如何用好这把锋刃,是他这个首领接下来要好好考虑的事。

而对于弗吉尼亚而言,他需要她的能力,她需要他的棋盘,仅此而已。

***

是夜,织田作之助饮了两杯酒之后回到自己的屋子,还未开灯,脸上就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他按下开关,看着在沙发上睡着的少女:“你……?”

他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问过她叫什么名字。

“啊,你回来了。”弗吉尼亚睁开眼,睡眼惺忪的样子,“好饿,可以喝粥吗?”

织田作之助毕竟跟枪打了无数次交道,隔得那么远,他依旧可以闻到她身上沾染的还未消散的硝烟味。

他心里有些警惕,但行动上依旧自若地进了门,将鞋子脱下,又把手里的东西摆在该放的位置。

下午的时候他完成委托回来就发现人不在,桌子上只留下一张写着谢谢和再见的纸条以及银行卡——她还洗了锅跟碗筷,一丝不苟。

他用两根手指捏起银行卡对着灯光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又查了查余额,发现是一个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相当惊人的数字。

不过他想不明白。

“那张卡里面的钱足够你一辈子好好吃饭,为什么会落得营养不良?”

弗吉尼亚怔了怔:“我对金钱方面没有概念,到这里之后没来得及去吃东西。”

她看上去很老实地说,“我对食物的需求很大……当时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

顿了一下,弗吉尼亚又问:“您知道我去做了什么?”

“你身上有火药味,但位置不对,不是你开的枪。”织田作之助回答道。

弗吉尼亚撇开眼,含糊地应付:“嗯……处理了一点点私事,结果,如您所见,我暂时无处可去了,那张卡,还是请您收下。它是正规途径来的,您不用担心。”

织田作之助没有动,弗吉尼亚也没有开口。

屋内只有灶台上的水嘟嘟冒泡的声音。

好像过去了很久,织田作站起身走进厨房,他平淡的声音随着水蒸气一起飘了过来:

“下次,直接说'请收留我'就行。”

弗吉尼亚抬头,看着男人在厨房里开始忙碌,脸上装出来的略带忐忑与不安的神情褪去,她看着面前的水杯,摸了摸腕环,勾起笑小声道:“身份不明依然无奈收留吗,真是个好人啊。”

她原本确实没打算回来的。

她自己此行本就不是在寻找自己的归宿,而像是证明自己已经没有归宿,然后理所当然地找一个适合自己“生活”的地方蜗居。

她想让自己死亡时生命能有足够从妹妹那里“赎回自己的命”的价值,那就要“拯救”些什么,安逸的农村生活可没有这种机会。

被黑手党盯上在她的预料之中,从走私船下来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她也乐意会会这位情报中企图将黑手党从单纯的“暴力团伙”变为“黑暗秩序维护者”的新首领。如果他的理念合适,那么她就在此安家,等待一个理想的、“让生命有价值”的机会。

一切都像自己预料得一样顺利,顺利得令人觉得无趣。

于是她想到了这个对自己释放无端善意的男人。即便只是一个晚上,她敏锐地察觉他看待她的眼神不同。

他看得出她心存死志,但他没说什么。

这样的他能不能让她在一切结束之前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呢?

抱着这样的期望,弗吉尼亚回到了这个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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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追问,只是默默接纳,这样的态度让有了心理准备的弗吉尼亚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他闻得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但只检查她是否受伤,他知道她经常夜不归宿,但她喜欢喝的甜牛奶基本每天都放在床头。

真奇怪。

港口黑手党正在转型初期,经费跟不上、人力不足,那个跟她讲理想抱负、谈自由和秩序的森鸥外真正给她的完全是一堆烂摊子。也就是她心有准备,换个人都该大骂骗子然后跳槽跑路了。

一开始森鸥外基于弗吉尼亚自己的描述将她定位在“主智力辅战力”的位置上,让她进了情报组,结果因为获取情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欺凌孩童的场面,她直接将那个据点端掉了,令黑手党上下偷偷关注她的人都大为震惊。

森鸥外喜出望外。

她要做的事变得很多,包括情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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