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这样夜以继日、分秒必争的日子持续了二十天左右,她每晚累得连爬楼的力气都没了,爬着爬着,就差点坐在楼梯上睡着了。
宿舍在六楼,但却没电梯,胳膊又酸又痛,都没力气拉扶手,两腿又像灌了铅般沉重,抬都抬不起来,她感觉这几十级台阶真比天梯还难攀登。
工厂里有活做才有工资,虽然累,但对她来说,有高工资就行。活少人虽轻松,但工资也少。
自和IQC一起出去吃过夜宵后,她觉得那家炒粉真的很好吃,几乎每晚去吃,还好没遇到什么危险。
偶尔也会遇到IQC,吃完两人就一起回公司。
这批活刚结束,公司又接到一批VCD的订单,还好不急着赶工,所以晚上不用加班到那么晚了。
但总有各种各样的质量问题,做出来的板子常常需要返工。
输出板返工了三次,一会说什么零件没安装上去,一会又说电容有问题,返工一次她就得重新检测一遍。
一批板子有好几百个,返工一次她就得重复做相同的动作几百遍。
然后又是分离板需要返工,她又重新检测了一次,相同的动作重复几百遍。
这样返工让她很累,等于多做了一千多遍重复的动作。
本来她手指就已经脱皮了,如果一次就过的话,她的手就不用承受第二次,第三次的疼痛了。
她真搞不懂流水线上的工友们做事的时候都在干嘛,稍微用点心,就不需要这样重复返工了。
也难怪主管开会时总是暴跳如雷,这样的质量和效率谁看到都火冒三丈。
板子都检测完后,就可以组装整机了。
某天组长跟她说:“你到整机线上去测整机,给你个章子,这上面有你的工号,你测的机子盖上你的工号,谁测的机子有问题谁负责。”
她拿了章子去了整机线,整机线上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整机线的拉长安排她在一个位置坐下,她开始检测整机。
测整机就是看看整机的各种功能是否符合正常的出厂标准,符合就盖上工号通过,不符合就退回维修部处理。
她正自顾自地检测着,忽然拉长抱着一台机子过来问:“这台机子谁测的?”
旁边的一张“大饼脸”指着江荻说:“她测的。”
看都不看就知道是我测的,你是神啊?
她把机子拿过来看看,没发现自己的工号,就说:“不是我测的,我测的都盖了我的工号。”
那“大饼脸”非要说是她测的,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热闹。
她不知道“大饼脸”为何要诬陷自己,之前都没见过她,根本不认识,无冤无仇的,连她姓啥名谁都不知道。
“大饼脸”一口咬定是她测的,但不是她做的事她也不想认。
拉长就一直抱着机子站在那不走,好像认定就是她测的,非要她来承担责任。
大家就这么僵持着,剑拔弩张。是她测的她肯定认,不是她测的她干嘛要背锅?
这时走过来一个人,看了看她,江荻也不认识他,他对拉长说:“什么问题,我来看看。”
他拿走了那机子,这场纷争才宣告结束,“大饼脸”气得一直在那摔机子。
下班后她一个人闷闷不乐地上了天台,不忙的时候她晚上就到天台上吹风,看夜景。
站在天台上,可以将这个豪华大都市的夜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霓虹灯下的大都市色彩斑斓、奢华璀璨、绚丽灿烂、如梦似幻,像一幅浓抹重彩的油画。
天台上不仅凉快,而且安静,除了她,只有一个叫付瑶琪的四川女孩也来。
她俩在天台上相遇过几次,这女孩娴静柔美、气质清雅,如一潭静静的蓝色湖水。
她说话温柔如风、不怒不嗔,让人内心如听梵音般无波无澜、清净安然。
江荻望着闪烁的霓虹灯和宽阔的街道上奔驰而过的来往车辆默默出神,忽然身后传来付瑶琪的声音:“怎么啦,不开心呀?”
“嗯,有点,今天被整机线上的一个人诬陷了。”
“我听说了。”
“她干嘛这么对我,我又没得罪她。”
“有句话不是说过嘛,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只要你是天鹅,你只要站在那里,不说不做,就已经得罪了很多人。想在乌鸦的世界立足,就要先把自己染黑。你要么飞走,要么跟她们同化,否则你可能会被拔的连一片羽毛都不剩。”
“你也被她们诬陷过?”
“我还好,我刚来时也不太适应,不过我很快改变自己。内心可以坚持自我,但外表一定要跟她们同化。”
“我招她惹她了?”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跟IQC走得很近?”
“就是吃夜宵时偶遇了,怎么了?”
“你不知道她暗恋IQC吗?”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都没见过她,我怎么知道她暗恋谁?她暗恋IQC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段时间常跟IQC一起回来,人家心里肯定不舒服呀。”
她终于知道“大饼脸”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了,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IQC如果喜欢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IQC如果不喜欢你,你整我也没用吧?
有句话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暗恋别人,也先给自己打个分,你个三分的人为什么要暗恋十分的人呢?你暗恋谁不行,你暗恋IQC,人家比很多电影明星都帅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