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开业仪式在周六,陈凭给店里请了假,请了一天,管后勤的不太满意让他周一再请。
周一店里人少了一倍,他在没在没什么区别,陈凭想了想,周六和周天一起请了。工作快一年了,休息日一双手就数的过来,后勤虽然不满但也知道不符合劳动法,陈凭只是请两天假而不出要涨工资已经是小要求了。
一觉睡到中午,柯谅行已经先走了。
陈凭起来炒了个鸡蛋饭,边刷手机边吃,手机上跳出来一条新闻,‘本市五星级酒店今天开业’,照片上有柯谅行,他站在一众老头里清新脱俗。
果然,不光是他一个人注意到,好多人都在下面评论,猜测这位站在C位的年轻人是谁。陈凭从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刷到往下,感慨帅哥就是吃香,柯谅行把开业仪式的风头都抢走了。
手机响了,是哥哥打来的,陈凭接了起来。
“哥,透析做完了吗?”
“嗯,刚结束。刚才小柯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去开业仪式,我身体虚弱就不去了。你那边怎么说?”
“我请假了,柯谅行说下午四点剪彩仪式,我到点去”,他不习惯那种场合,脸都能笑僵,夜店的工作虽然也要笑脸相迎,但在灯光昏暗的地方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陈岸就是为了防止弟弟做这样的事才打电话,“你可别踩着点去,提前去,开业不是要送花篮什么的吗,去买一个带上,再包上个大红包,对了,你穿正装去,别穿你那身吊儿郎当的衣服。”
陈·吊儿郎当·凭听到这话觉得被贬低了,“我觉得我的衣服挺好的,最近不是还添置了几身嘛。”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工作场所的影响,又或者同事都是穿花里胡哨的衣服,陈凭买了好几件印花的短袖,配上大银链子,妥妥的狂拽酷炫,在夜场混的春风得意。
他觉得挺好看的,但那天把衣服拿回去,柯谅行鼻孔出气表示没有审美,当场就把其中一件黄色复杂印花的紧身短袖给撕了,还让他用身体赔偿精神损失来着。
“那可不行,那样显得多没有礼貌”,陈岸没见过紧身衣但见过印花短袖,上面写着‘kill you’,中二风扑面而来,他一度以为弟弟迟到的叛逆期来了。
“那我穿保安服去总可以吧。”
自从上次穿了一次保安服,市场部的经理就把那套衣服给他了,让他当作工作服。白给的衣服不要白不要,但胸口那两根勒人的皮带被他塞垃圾桶了,不过他夜里起床看到,柯谅行把那两根带子又捡了回来塞进衣柜里。
烦死了,怎么总想到柯谅行,自己该不会真的被狐狸迷惑了找不着北了吧?!
“别没个正形,你现在立刻去商店买一身西装,鞋子也换了,不要穿你的运动鞋,你要不去我回来拉你去。”
陈凭连忙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休息,我自己去买”,昨晚骗了哥哥,自己根本没有回家。
陈岸也没打算真的回去,他刚做完治疗虚脱的很,但弟弟的审美实在不让人放心,“记得拍照片给我看,我不放心。”
“好啦,我知道了。”
陈凭两口把饭菜吃完,开车到最近的商场找了一家西装店,导购热情的给他挑了好几套,他听话的发给陈岸看,陈岸看上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
“先生您眼光真好,虽然这套是不出错的颜色,但对身材的要求高,稍微胖点或者瘦点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先生您穿真是将身材展现的十分完美呢,就算您不买也没有关系,能让我拍个照吗,我们想当宣传照。”
黑色的西装衬的肩宽腰细腿长,像是风流四处玩乐的富家公子哥突然套上正装,透露出无法遮挡的贵气。人靠衣装马靠鞍,他身上的穷酸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跟导购小姐说:“我要这身,帮我包起来。”
“好的先生,我给你打折,这一套西装加皮靴一共六千八,请问您怎么支付?”
“······”
“能再便宜点不?”
便宜了五百块,陈凭咬咬牙付了钱,然后开车往酒店的方向走。
【你要来了吗,我给你留了位置,你到了就跟迎宾小姐说名字就好。】
陈凭回了个‘好’,他想将发给哥哥的照片转发给柯谅行,让他也看看自己穿西装的样子,手指在按下转发键前停住了。
马上就能见到了,提前给他看还不如给他个惊喜。
度假式酒店很大,从大门进去还要开上一截才到正厅,一想到酒店建起的水泥里也有自己的汗水,陈凭有一丝丝隐隐的自豪,更多的是,万恶的资本家,把酒店搞这么好看不知道要多少钱住一晚。
迎宾小姐发现了东张西望的陈凭,走过来询问他,陈凭报了名字,对方将他送到二楼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陈凭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翻翻巨大的书柜,伸手摸摸印有柯谅行名字的名牌,坐在老板椅上转了两圈。
门开了,陈凭刚好转到面朝门的位置。
柯谅行看到穿着正装,身形提拔,帅的一塌涂地的陈凭,眼睛里流露出赞许,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陈凭今天好帅。”
陈凭被他直白热烈到像要把他扒光的视线给看的不好意思,站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好几千的衣服呢怎么可能不帅。”
柯谅行迫不及待的走到他面前,搂住他的腰,“你没有看到我放在衣帽间的西装吗?”
陈凭愣了一下,“你告诉我了吗?”
“我早上离开的时候说了,估计你没有听见。”
柯谅行脸凑了过来想亲他,陈凭心不在焉的别过头,昨晚被折腾了一夜,早上他睡的跟死猪似的,柯谅行好像是说了啥但他根本就没听清楚。
“那我岂不是白花钱了?”
“怎么能是白花呢,赏心悦目就是有价值的。”
柯谅行用力的封住了他饱满红润的双唇。
陈凭被亲的差点喘不上气才被放开,“有摄像头呢,你想给监控室的人看到?”,店里的摄像头一直有人在看着,主要是为了防止有闹事和不法交易发生,陈凭进去看过两晚,交易没有,春宫图不少。
柯谅行:“我是老板,老板办公室的摄像头只有我能看。”
“有钱人的可恶嘴脸”,陈凭吐槽完,好奇的摸了摸柯谅行的脸,“化妆了?”
“嗯,礼仪部那边让画的,说上镜。你觉得好看吗?”
“是女孩子帮你画的吧。”
他的肤色白皙透亮,眉毛比平时黑一些,画了眼线,眼皮上还有淡淡的眼影,嘴巴也是浅浅的粉,像是电视上的那些年轻的明星。男生可能会觉得他的妆有些偏向女性化,但是女生很喜欢这类精致的长相。
柯谅行:”“你怎么知道?”
“很好看,我喜欢,跟小媳妇似的。”陈凭笑着说道,一看到柯谅行他的心脏就好像被棉花填满了一样,什么都不去想,只想看着他,一点细小的表情变化都不想放过。
“你这么说我想让人来帮你画了。”
陈凭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他不敢捏重,怕把妆给弄花,“我又不是主角,画了干嘛。今天很忙吧。”
“是啊,来捧场的人很多,我早饭都没吃,好累啊。”
柯谅行说着说着就想把下巴往他肩膀上放,陈凭抬了下他的下巴,“我衣服很贵的,别弄脏了。去那边坐着吧。”
柯谅行撅了撅嘴,顺从的被陈凭牵到沙发上坐着,“我还没有件衣服重要。”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凭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柯谅行更加不爽,他只能哄道:“大男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我给你带了红包来的,高兴了吧。”
柯谅行今天已经收了不少红包,“少了我可不要。”
“那就算了”,陈凭刚准备把红包拿出来,听了他的话把手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拿了出来。
柯谅行拉住他的手,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想要红包,陈凭感受到他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知道他就是想拉小手了。
他有一个怪癖,喜欢捏手心,睡觉要捏坐着要捏躺着也要捏。
陈凭一开始不喜欢这样,总是不让他捏也不让他看。
他的手上起冻疮了,红红肿肿的溃烂,丑的不行。
他不想让柯谅行看到,但有一天夜里他发现柯谅行在帮他抹药膏,抹完后和往常一样捏手心,手背上的冻疮膏冰冰凉凉的,手心却是温暖的,从那以后他不再抗拒。
“不能算,现在不流行收红包了,流行订房间,既送了礼也冲了业绩。”
这个方法还真是不错,变相收礼金啊,“那一万可以付多少晚的房费。”
柯谅行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狡黠地眨了眨眼,“豪华蜜月房无限期使用。”
陈凭被他逗笑了,“那你要亏死。”
“老板的老婆应该有这点特权,我一点都不亏还赚了,不是谁都那么好命能被老婆包养。”
“别天天老婆老婆的,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男人就不能是老婆了吗,你不喜欢我叫你老公,我叫什么都可以。”
“......你正常点叫我就烧香拜佛了。”
柯谅行脸皮越厚,陈凭脸皮就越薄,耳尖腾地就红了。
—叩叩叩
“柯总,剪彩仪式快要开始了。”
柯谅行看了眼门的方向,快速在陈凭嘴上偷亲一下,随后站了起来整理衣服,走到桌子前打开第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黑红相间的领带。
“过来我帮你带。”
陈凭穿着一身西装本来就觉得有些拘束,再戴上一看就很贵的成功男士标配领带,不敢想自己会不会虚荣心爆炸,不认识自己了。
“不用管我,我就是来吃晚饭的。”
“我早上说了,你要和我一起参加剪彩仪式的”,柯谅行整理好领带,朝他招了招手,“陈凭,过来吧。”
陈凭只犹豫了两秒,没骨气的走了过去。
柯谅行倾身靠近他,双手绕到他的脖子后面,大拇指内侧不经意地碰到陈凭的后脖,陈凭顿时僵住了。
他没有出声,怕柯谅行发现自己的异常,有些欲盖弥彰的挺直腰板。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微微仰头看了过去,与柯谅行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柯谅行故意凑到他耳边,“不要紧张,我知道你的敏感点在脖子。”
不光脖子,他全身上下都是敏感点,耳朵也是,陈凭痒的别过头,“你会不会系,不会系我来。”
“别催嘛”,柯谅行打领带的手法很娴熟,打好后给他捋平衣领的褶皱,“好了,陈先生还满意吗?”
‘陈先生’三个字他故意说的很慢,像在舌尖暧昧的咀嚼了一番才娓娓道来。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陈凭却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涌上脑门,热的他想出去透透风,脑袋的思考能力直线下降。
“行了,不是剪彩吗,快走快走!”
仪式在中庭的花园举行,三分之二的足球场大的草地乌泱泱全是人,陈凭这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来参加了开业仪式,本就晕乎的脑袋更加晕乎了,柯谅行让干嘛就干嘛。
让站在身边剪也站了过去,如果忽略噼里啪啦的闪光灯摄像头,倒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剪彩结束,柯谅行被叫去采访,陈凭从服务员那边拿了一杯甜的像水晶葡萄饮料的香槟,站在角落里看美女。
没错,美女。
这种场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穿白裙子的,红裙子的,纱裙的,各种类型的都有,有一部分是被邀请来的嘉宾,有一部分则是商务女,有种掉进百花丛里的错觉,眼睛都看花了。
夜场里美女也很多,但总觉得和这么不一样,陈凭喜欢的类型是可爱青春的女孩子,不是以一当百的大姐大。
之前约会过的小护士,陈凭尝试着跟她发过消息,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想想也是,人家一小姑娘被卷进那样的场所,估计也觉得他不是好人,离他远点是应该的。
没想到前段时间研究生曹泽给他打电话聊了近况,说是找到了一份好工作,顺便还要跟他说对不起,栾思思被他拿下了,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跟他说,所以一直没有联系。
陈凭有些惊讶两人能走到一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情绪。这辈子他可能和美女无缘了,也就只能看看过过眼瘾了。
“陈凭?好巧啊,你也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