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谅行消失了。
刚开始的几天,陈凭怕自己的苦口婆心没有说到位,柯谅行依旧当耳边风继续跑来纠缠,上班下班都跟高反侦察似的,还买了副望远镜挂在裤腰上,随时准备跑路。
如此风吹草动了两天,他将望远镜解了下来。
“说起来,那个柯总这么不过来了”,保安说起来的时候,一脸的意犹未尽,不是对柯谅行,是对柯谅行给的那瓶茅台。
陈凭接过他给的大重jiu,心又在滴血了,“有钱人工作都忙。”
“胡说,盛总感觉就很闲。”
陈凭抽完一只烟,站了起来,“你懂什么,他背着我们要考清北了。”
“......真的假的?!”
“假的”,陈凭将保安的笑骂声隔绝在门外,慢悠悠的走进空荡的店里,在吧台坐了两分钟,调酒师看不惯他悠闲地样子,把他赶走。
他又走到卡座上,帮着闻历弄弄杯子摆摆餐巾纸。
经理正在教一批新来的服务员如何‘取悦’客户,肥厚的身躯扭动起来,服务员们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陈凭拿起手机来录视频。
经理看到他跟没事人似的晃悠,脸上露出妒忌的表情,朝他挥了挥手,“让大凭哥来给咱们指导指导。”
他边举着手机晃了晃边走了过去,“我发了啊,大家都看看”,他把经理刚才扭动的身躯发到专门挑选人的‘一夜暴富’群里,让群里的服务员都看看经理的雄姿,观摩学习。
调酒师在下面第一个评论—猪猪侠。
经理自然也看到了,但为了维持自己在新服务员们心里的形象,他只是在群里回了个微笑表情,并没有冲到吧台和调酒师理论。
服务员中有一个女生举起手来,“大凭哥是指导什么的?”
“指导教你们怎么做一个业绩好的男模!”,经理瞬间接上话,得瑟地冲着陈凭说:“来吧,展示展示,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店的台柱子功力。”
陈凭哭笑不得,“别给我戴高帽,我可不会”,他就是个管理人员,什么时候成了台柱子了。
服务员们都很捧场的鼓起掌来。
经理威胁道:“你刚才可是侵犯我肖像权了,你信不信我告你!”
陈凭想了想,扭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天天看着,眼睛身体都学会了,连调酒师那个‘僵硬老人’都会扭两下,他更没有道理避讳。
“先都扭一个我看看”,陈凭靠在卡座边看着群魔乱舞的一群人,摆了摆手,说:“没一个会扭,闻历,你站好,拿着纸巾盒。”
“哦”,闻历呆呆的站成一根晾衣杆,陈凭把他当成一根钢管,扭动了起来。
不扭不知道,真不愧是台柱子,那小腰那小劲那小眼神,魂都能被勾走。扭的服务员啧啧出气开始争相学习,经理鼻孔出气,嘴角直抽抽,闻历捂着脸耳朵通红。
陈凭故意掀起下摆的衣服,隐约露出人鱼线和腹肌,但只是一眼,没等人看清就放了下去。
他拿过纸巾盒抽出一张给闻历,闻历愣愣的含起一角,陈凭刚含起另一角,闻历脑袋往后缩了一下,纸巾被扯乱了。
“不可以大凭哥当我们老师吗?”
“对啊对啊,不可以吗?”
“大凭哥跳的好!我鼻血都出来了!”
“我要演对手戏!!!”
陈凭挑了挑眉,反响比他想象的要好多了啊。
录像的经理反手将视频一发到群里就把手机里的删了,像是生怕手机里被污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你赶紧走走走!别在这里耽误我工作!”
陈凭被他推着,故意将身体的重心往后靠,经理脸憋红了都没办法让他挪一步。
他最近不用花心思去躲柯谅行,有大把的时间在店里,逗同事是缓解工作压力的良方。
手机响了,是调酒师私发来的,屁大的两步路都不愿意走过来非要发消息。
【下一个到我了?】
没人想看僵硬老人跳舞。
【你边扭边调酒?】
【那就好,忘了说了,昨晚我把老板拉进三群里了,老板说想找个小兔子玩玩。】
陈凭:“······”
陈凭两眼昏花,“快快......快!”
经理:“??怎么了?怎么了?”
“快把消息撤了!老钱那二货把老板拉进三群了!”
“什么?!他疯了吧他,说好的边界感呢!”经理手忙脚乱的调出视频,拼命找撤回键,可惜已经过了时效,他哀号道:“完了完了,我的一世英名被毁了!”
陈凭看着无法被撤回的消息,脑袋有点疼。他比经理要更心惊胆战一点,因为盛辛的背后有个柯谅行,他要是看到了视频一定会不嫌事大的给柯谅行观赏,到时候被又发起疯来,那他真的消受不起。
唯一希望的,就是盛辛不是个爱看手机的,沉迷在度假和美女中没有看到。
手机又响了。
老钱:【老板昨天回来了。】
陈凭:“······”,毁灭吧。
躺在沙发上,刚从马尔代夫邂逅短暂爱情的盛辛看群里的前一个视频看的眉头紧皱,下一个视频看的瞪大了眼睛。
“呦呵!”
他一个跟头坐直了腰,看了眼手机,看了眼坐在老板椅上工作的柯谅行,又看着手机,八卦的精光从眼睛里迸发出来,“柯少爷,您家那位,最近怎么样了?”
柯谅行签文件的手一顿,“没怎么”,这个月酒店的效益不太好,连带着他想要将资金周转出来投到另外一个酒店项目上也做不到,所以他准备给某些下属找点事做做。
柯谅行找陈凭找的辛苦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盛辛不在,他和店里的人都不熟才只能贿赂保安。但现在不需要他了,陈凭说了等他哥做了手术就和他继续好。
要是到时候陈凭还是没有想好没有消气,那他就带他去旅行,去国外去看冰川,想去哪里都可以。
所以为了一个月的年假,他要快点把工作做完。
后背发凉的陈凭打了喷嚏,想着是谁大晚上的在背后蛐蛐他。
“没怎么啊”,盛辛抑扬顿挫的重复了一遍啊,晃着手里的手机,“我还以为你们分了,陈凭下海了呢。”
柯谅行:“......什么意思?”
盛辛小跑着跑到桌子前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顺便杵着下巴看柯谅行的脸由空白变红,由红变青,最后脑袋变绿了,有趣的要死。
嘴上说着:“别气别气,工作工作”,心里却想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柯谅行深吸了两口气,头晕眼花的。陈凭这个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勾人性感的要死,但他勾的是谁,闻历那臭小子!
“工作就是做这个?你那是正经场所还是鸭店?”
“夜店夜店,不这样怎么赚钱,你还别说,还挺带感的,腰真细哈,我一直想让他当台柱来着,偏偏他不乐意,不然一个月十来万轻轻松松。”
柯谅行不知道第几次后悔给柯谅行介绍了这么个工作,“再让他做这些,我只能跟你父亲聊聊了。”
盛辛:“这年头哪还有告家长的啊,我说了想,这不是还没有做嘛。你们感情真没破裂。”
“没有”,柯谅行死鸭子嘴硬,他想了想,“你把我也拉进去。”
“干嘛。”
“我也是老板,看看员工一天都在干嘛很正常。”
盛辛不甘不愿的把他拉了进去,柯谅行一直蹲守在聊天群里,但陈凭再没有在群里发过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