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词,抿了抿唇,还是没给它念完。
苍白脆弱的手腕无力下垂,
眼角殷红蕴泪,无辜而茫然
纯洁的,柔软的羔羊,暗夜里,我的羔羊。
虽然这本《玫瑰开在五月》堪称放肆荒唐,但莱希里知道它有一定可信度。因为它的作者,圣尔尼瓦拉,第五任教皇,是以一杯毒酒,毒死了希瓦尔一世的人。自此,希瓦尔大帝被世人遗忘。
当下,莱希里问:"如此,你也要坚持下去吗?”
夏泠这才抬头,他的手猛地按住莱希里的肩膀,逼得二人得以平视——因着这个动作,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道:"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最清冷的人、最清冷的视线与莱希里这个漠然的人鱼、最漫不经心的眼神勾在一起,却像点了火。
暧.昧丛生。
赤红的火焰仍在蔓延,书架摇摇欲坠,纸张飞在火中,灰烬又飘在空中,像暖阳里尘埃起起浮浮,又像熔岩池刺鼻的火山灰喷薄而出,光的剪影交错不明。
先传出木头烧断的啪嗒声,后来是一个沉重书柜还是桌案倾斜倒地,激起纸张的光影明灭:几团灰尘雾霭一样,几片纸灰像写着不好的讯息飘然而落,更有几纸张燃烧着的像秋的梧桐叶下。
雪色的瞳孔映着火,光在倚靠的桌案上勾勒二人身形成画。
“我并不悲天悯人,不关心天下大义。你所了解我的,凭什么呢?”夏泠看见莱希里怔愣于自己突然的行动,他微微起身,在莱布里耳边复述。
"你说,凭什么呢?”莱希里金色的卷发掻在夏泠鼻尖,夏泠忽然偏过头轻笑出声,笑声莫名给菜莱里又轻又狠的感觉。
凭什么啊,我的小王子。
你前尘尽忘,我流浪天涯,故人重逢不知。
你说凭什么呀。
凭什么你要一人担尽苦果,要我旁观袖手。
夏冷说完,又及时抽身。他轻轻推开莱希里,侧身看室内大火,道:“你说的没错,我确是来查宗族谱的。查不到也在意料之中,不过我没想到你没能进维希塔。”说到这,他又回头看了眼莱希里,却见莱希里仍在神游,此刻被夏泠一盯,这才回神。
他道:"维希塔与我有关,对吗?”
"但前尘往事,又与我有什么关联。你该知道的,我不想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莱希里的语调散漫,微微俯身贴近夏泠说。
夏泠奇怪看他一眼,开口道:"你不用关心,我去维希塔,想起来的只有我。”
莱希里平白被人噎了一下,干脆和夏泠并排,身子轻轻搭在桌案上,一会儿又不如意,眸中神情在火光中变幻看不出心思。
光影镀在他的半边脸上,有那么一瞬像是圣子画像中无悲无喜的圣子像从画中出走,卷翘的眼睫垂下一圈淡淡的阴影,金色长发罩上火红光辉—一半边是圣容,半边神情莫测。
静默许久,千金的资料与桌案书架在大火中烧得火红,时不时炸出几声轻微爆响。莱希里忽然微微侧首,俊美的颜便都在阴影之下,几束火光透过发丝泄在瞳孔深处,于是腥红的火焰跳跃其中。
"夏泠,你要找的人,不正在这吗?”
夏泠缓缓抬首,同样的火光照在他浅色的眼眸中却像蕴着血泪。他轻声道:"我以为你不会知道。可……”
莱希里轻飘飘接过他的话:"可是,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要把所有未尽之言打破,二人心照不宣岂不更好?
莱希里伸手,遮住夏泠的眼。
可却什么也没做。
等夏泠再睁眼四周已无人,唯有火焰不熄在他身旁爬行,将要沾上衣角却在一瞬熄灭。
他穿过一片火光,走过暗道,开门,却发现天光已大亮。
——旭日东升。
莱希里在对楼倚着身靠在壁上,直到看见夏泠从屋里开门出来,方隐去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