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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星辰于此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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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回忆浓墨重彩,萧瑟蔚蓝的秋日深入人间,星月神子叠好服装归还后被某个天才少女拉去聚餐了。

“喂喂喂!王,王啊不不,他还在呢嘛,你打算让我怎么狡辩”大小姐拽着日上晴天的衣袖缩在角落。而本次谈话的中心聚焦在那边那个手插兜,喝红酒的金色之人身上。

“谁说的”她偷瞄一眼,然后迅速转头。

心说可别,别别别,一会得就被戳死了。

“啊嘞?神子同学脸好红~”

“啊啊啊……行,别说了,我去,我去!”星月神子秒红温,“我去行吗”

“好好~那我先去订位置咯,早点来哦~”

星月神子脸上挂起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扯了扯对面矮她几分的人的脸。吓的日上晴天原地转一圈,找到背包后秒撤退。

于是教室里只留下了她和吉尔伽美什。

尴尬。

只有尴尬。

人隔着个对角,他立在窗台边,恰好渐渐暗下的天光洒入,而她则隐于暗处,躲在影子里。

“愣着干嘛,去啊,呆瓜”前者率先开口,不悦的语气伴随微微皱起的眉峰,都在宣示着王对于这种类似于迟到的行为抱有不满。

“啊?您听见了?”星月神子大脑宕机,空气凝固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答应了什么愚蠢的聚会,“其实我挺想回家的……”把背包甩到肩上的人腾出手搓了搓脸,试图让它原本升高的温度再降下一些,只是没什么用处。

“嗤”英雄王收起酒杯,转身朝对聚会没什么信心能够完美融入的人走去。

“本王的臣从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给出答案,那么就去做好了”说罢,还一脸高傲又不情愿的揉她头发。

“唉”知道这下真躲不过之后,星月神子选择妥协。增进感情,哪里来的感情啊喂!

“您会等我吗”

“本王今日在家”他同样的给出了答案。

家这个字对她来说,其实很重要的。

就算在另一个遥远的次元,她同样如现在一般在渴求一个能够容纳她留存的地方,这个地方在那里被称为温暖的港湾。而这触手可及的温度好像极少数情况下才会过渡到她身上。

“说话算话,我走咯”星月神子说,给自己打气一样捏紧了肩上的背包背带,指关节用力得有些发白。她先吉尔伽美什一步踏出教室门,英雄王的眼眸浸润些许黄昏的暖色。他就像在英灵王座一样,注视着这大相径庭的清瘦背影。

一路忍着没回头,使劲往外溜的星月神子不知道,不知道他眼中的深意有几分似是真情。

在英灵殿中,他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只不过后来,她日渐长大,声音未改,似乎每天唤他已成日常。即使生活依然像荒岛一样,糟糕,荒凉,了无人烟,甚至对她十来岁的童年时期来说可以算上悲剧,但依然靠那遥远的声音,撑着走完了在那个世界上的最后旅途。

星月啊,总是少了白日里太阳的眷顾,于夜里踉跄前行。

当星月神子抵达聚会的餐馆后,进门后就便被彩花筒和气球包围。

“欢迎学姐加入A班大家庭~”即使要多留一级,以陈星月留下的记忆她也有信心可以做好这件事。

齐刷刷的,室内热闹非凡,几条彩带从空中落下,挂在星月神子头顶。

“愣着干嘛,快来啊”日上晴天戴着一顶派对帽子,起身把星月神子拉到座位上。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在校园祭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总之他们的脸上是笑容,是纯真,是美好的暖色光辉。

“啊?谢,谢谢”星月神子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情况下她觉得该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不客气不客气,大家都是同学啦”

“啊啊啊神子姐姐真的好漂亮……果然旷掉晚课是正确的选择……”啊,是你啊。星月神子汗颜,那个在校园祭时她就注意到了。

就是那个擦鼻血的吧……嗯。

日上晴天很明显是这个派对的策划人,她总是有很多鬼点子。

华灯初上,夜晚降临,小餐馆的包厢里浸润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属于少年的无邪善意。

“我有星月同学的电话,你们有吗”她身旁的短发小姑娘眯了眯眼,摸出手机。

“诶,我也要!”

“不可能!日上同学……不可能!”

气氛不对,可能是略显昏暗的灯光壮了少年们的胆,有几个胆子大的找星月神子要了联系方式,星月大小姐则硬着头皮一个个加,加了大概七八个,手机没电关机了。

“抱歉哈,没电了,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们吧……”

这是一个美好的晚上,日上晴天送走相伴回家的同学,转头叉腰看着还在喝酒的某个酒鬼。在场的只有她能喝酒,其余的大家都是喝果汁。

“大姐,别喝了我们该回去了……”她费劲的拽了拽星月神子的手臂,没拽动。

“嗝,难得有机会……多喝点……”

“别啊……一会金闪闪就打死我了”

酒精迟钝了星月神子的神经,她反应有点慢,手里动作停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谁。

“不可能!额……嗝,王根本就不会怎么做的”

酒……酒壮怂人胆。

“哪里天天没个人影,害得我好等!”

“那个……要不我们回家看看?”日上晴天不进则退,试图说服星月神子。

“也行”

她拎起酒瓶子唰一下站起来,手按了按太阳穴,脚步虚浮的拿上背包,愣是不让人扶,略显摇晃的走出店门。于是这个欢迎仪式真正结束。

“还好我今天来了,谢谢”她说,夜里秋风萧瑟,酒醒了那么一星半点,唤回了星月神子一点理智。

“别这么说,大家都很好,是我们一起策划的”

“那样也好”

她走的歪歪扭扭的,一个扶着她尽力保持平衡。日上晴天先把星月神子送回家,路上顺道买了解酒药。回来就看见星月神子躺在公园长椅上,一条腿挂在外面,校服皱巴巴的贴在腰上。

“啊……头疼……”她用力闭了闭眼,试图驱走缠绕着的眩晕感,“嘶……好晕……嗝”

果然还是没有醒酒吧大小姐!

“我要拉琴!”

下一秒星月神子吭哧吭哧爬起来,坐在长椅上,摆起拉小提琴的姿势。只是没琴罢了。

“神子啊……回家吧……”日上晴天背着星月神子的包,欲哭无泪的上前,还好星月神子能听见人话。

“……”她不动了,站起来,默默的想迈步,然后差点左脚拌右脚摔倒。吓的日上晴天连忙上去,然后星月神子人飘飘的压在她身上。

“还好,不重……我们走吧”

“嗯”

好,不耍酒疯,太棒了。

穿过林荫道,走入积满落叶枯黄的林,尽头是亮着灯的古典庭院。

他留灯了。

日上晴天按了门铃,星月神子晕着脑袋,靠在门口的立柱上,手里空荡荡的酒瓶宣告着她醉酒的原因。

“那个……她在这里,我就先回去了”日上晴天看着打开门并且一脸不耐的英雄王,把话说完,扯过软绵绵的星月神子挡在自己面前。

“麻烦了”吉尔伽美什皱眉,把包和解酒药一起接过,然后垂眸看了日上晴天一眼,转身拖着星月神子进屋,关门。

日上晴天愣了一会,那张没什么表情,气质冷硬的脸和平时不说话,不笑,看着窗外发呆的星月神子居然如此相似。

她弯眉一笑,转身走回家。不过她家,总是没人留灯。

星月神子在意识到对面金色之人表情不对之后,手里酒瓶子一放,可能是忍了一路眩晕感,神经一松懈便又泛起,没站稳朝地板倒去。

刚把东西丢到沙发上的英雄王回头一望,这个杂种已经躺在地板上了。

“你这个净给本王添麻烦的杂种”

“嗝”

他把人从地上捞起,压着火气把她扔进卧室。衣角一紧,星月神子拽上了他的衬衫。

“不可以走”

“呆瓜,松手”王感到不悦。

“我不要”星月神子坐在床沿,眼尾被酒精熏染上些许红,和这冷色眼眸形成强烈对比。见此情形,王生气,但这是个呆瓜,所以不能生气。

他唇角勾起,红眸危险的眯起,凑近。

“呵,这可是你说的,蠢货”

“又骂我”

“衣服换了”他纡尊降贵,起身从衣柜里扯出一件体恤,丢到她头上,“然后滚去洗澡”

好像是要确认王会不会走一样,她抱着衣服,盯着吉尔伽美什。

“本王不走”

然后他看着她抱着衣服溜进浴室,“碰”一下关门,还隐隐约约传来上锁的声音。

还好她习惯把换洗的衣服提前放在浴室,她从衣篓里找出小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某些老妈子属性被激发了,星月神子平时开始囤积日用品,面膜,洗发水,护发素,巴拉巴拉囤了一堆,好吧虽然大部分是王的专属洗护。

灯是亮堂的,电费跟不要钱一样,乍一看真的很想一个完整的家。

嫩黄中掺杂了浅灰蓝色的光线透过窗棂与星辰相比,胜过了星辰三分。

“喂!我要玩游戏!”星月神子洗完澡,湿着头发走到卧室,身上的体恤略长,刚好可以盖住大腿根。

“本王不叫喂,你这杂种是想死吗?”

“我不管”

“头发吹干”

“累”星月神子双手一摊,料想这高贵的金色之人大概也不会帮她吹头。事实证明她想错了。吉尔伽美什皱眉,不过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

“过来”她鼓了鼓腮帮子,趁着醉意光明正大的坐到了王面前。后者打开的吹风机传出热量,他的手指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道拨松她的湿发。

“烫”

“啧,真麻烦”

“王”

“有话就说”

“吉尔”

“吉尔伽美什”

“胆子大了,敢怎么称呼本王了?”

“嘿嘿”

吹风机和手心的温度加在一起,制成了此刻世界上最好的幸福。

“我要玩游戏”

“别得寸进尺,杂种”

留着齐腰黑头发且一身休闲装的女孩子半个身子趴在金发之人身上,费劲的想够到离她半米远的游戏手柄。

“用的我的钱!呜呜呜呜”

“……”吉尔伽美什闹腾的头疼不已,展臂一揽,把晕晕乎乎,还时不时会打酒嗝的人稳稳当当的箍住。他把游戏手柄塞进她手心,“吵死了。”

“不准骂我”

“驳回”

然后……游戏界面在客厅停留了一整夜。

“杂种,不会玩就给本王滚回去睡觉”

“我不信,再来一把!”带着酒气盘腿坐地板上的星月神子不相信,回头看了一眼翘着二郎腿,一脸风轻云淡霸占了整张沙发的英雄王。

“嗤,再拖本王后腿试试”

“喂喂喂,我哪里跟得上这么大一个黄金律啊!”她指着对面屏幕里金灿灿的游戏人物。

“不许找借口”

星月神子硬生生拉着他打到凌晨,后来实在眼皮困得睁不开,脑袋一歪,头靠在王的膝盖旁。

而后者虽然不怎么有困意,还是放下手柄,把她抱回卧室,塞进被子。随后回去打游戏了。

星辰于此黯淡,光辉渐渐消散,而那些无法言说,无法表达出来的东西正在熹微中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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