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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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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阳城南门城墙上,刘恒亲眼看着师父的背影远去。

沈存心同意他见师父,但不能出现在师父面前,他的说法是师父身边有不同势力的人监视,如果他现在暴露,上次那伙人定会再次对他出手,也会给师父带去危险。

刘恒半信半疑,却又无可奈何,不过看到师父没事他就放心了。

“我可以把铁牌给你,并且不用你们帮我查身世,但你们必须保证我师父的安全。”

难得这孩子有这份孝心,看来那名叫刘赢的小姑娘对他真不错,沈存心暗想,如果这孩子真是太子,能有个真情实意的人留在身边督促教导也不错,但前提是刘赢本人及其背景真的干净。

“我乃北镇抚司指挥使,官至三品,还不至于骗你们......你放心,只要拿到铁牌我立刻送你去与师父团聚,待查明你身世后在派人给你送信。”

没想到他竟然是三品大官,难怪能在鲁阳各处畅通无阻,刘恒默了默,终于多了几分信任,“铁牌在贺章县,不过我要亲自去拿。”

“可以。”

往返于鲁阳与贺章所花费的时间足够彻底查清刘家底细了,还能腾手帮林秀泽那老贼解决掉一些不中用的爪牙。

在孙云海得到消息之前,沈存心很快安排好人手护送刘恒前往贺章县,然后正大光明出现在衙署见梁文博,并关心起假官银的案子。

孙云海闻声迅速带着圣旨出现,表明六扇门是奉旨督查,要求梁文博不许有任何隐瞒。

前有锦衣卫奉密旨办事要求他保密,后有六扇门用圣旨责令全盘托出,梁文博觉得自己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难题,好在指挥使大人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很和蔼地说了几个他也是头一回听说并可以告诉孙云海的消息。

其中包括刘赢离开鲁阳前往平谷之事,梁大人以为此事乃几个消息中最无关紧要的,不料孙云海头一个质问的就是此事,在得知刘赢在沈存心到衙署之前就走了,他立刻借口告辞。

“大人,孙云海派人追去平谷了。”

夜里,沈存心正在批阅各路送来的消息,听完属下报告,他连头也没抬,只低“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面上全然是掌控全局的从容稳重。

见他没有下达指令的意思,属下识趣儿的默然退下。

时至半夜,沈存心终于处理完公务,正准备休息时,屋外忽然响起打斗声,同时,一名属下在门外请示,“大人,刘赢闯进来了,是否捉拿?”

沈存心十分惊讶,未等他想通已经出城的刘赢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门外请命的锦衣卫忽然受到攻击,不得不加入战斗。

潜入计划失败,刘赢便硬闯,因为这次据点只是个二进小宅院,她被发现时已经越过后院一排房屋,而沈存心留在身边的锦衣卫不多,她很快就发现了躬身站在门外状似向主子报告的锦衣卫。

挥剑劈开挡路人,一鼓作气冲了过去,受到阻拦时,一边与之对抗,一边朝屋内之人喊道:“堂堂锦衣卫费尽心思戏耍我这平民,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沈存心打开门,只需一个眼神,锦衣卫全部停手退下。

黑夜之下,沈存心看不清刘赢的面容,十分好奇她是怎么发现的,便道:“既然知道锦衣卫黑心,还假意出城后在深夜杀回来,就不怕无命逃脱?”

他背光站在房门口,整个人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声音浑厚凛然,不容忽视。

刘赢眯了眯眼,“果然不是沈艳。”

“哦?姑娘与犬子相熟?”沈存心故作不知。

“谈不上相熟,但我觉得他至少不会搞这些花招。”刘赢攥紧手里的剑,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她眼眸寒霜,有随时动手的准备,冷声质问,“我徒儿到底在哪?”

“你又如何肯定他在我手中?”

“少废话。”刘赢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姚善卿和喜鹊,见他还想狡辩,立刻起剑朝他攻去。

可她低估了沈存心的实力,他竟然三招就夺下了她的剑,反手抵住她脖颈。

刘赢心中愤懑,满脸不服。

沈存心原本平静的情绪却在见到她容貌的那一刻激起千层浪,以至于盯着她愣了好几息时间,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激动地问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出乎意料的质问令刘赢瞬间黑了脸,以为他是在拿她的家人做威胁,“你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来找你么?莫说你敢动我家人,便是今晚我没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你们锦衣卫草菅人命的事就会被公之于众,正巧我听说六扇门与锦衣卫不合......”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沈存心扔掉手里的剑,然后覆上她肩膀将她推进屋里,在明亮的光线下,只见他满脸不敢置信,似要在她脸上盯出花来。

刘赢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错觉,不然她怎么会看到刚刚还威风凛凛的人突然变得眼含热泪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母亲是不是叫沈意如?”

心中不理解,但她还是面无表情地给予了否定答案,“我娘叫许如意。”这种事一查便知,也没必要隐瞒。

沈存心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是,是了,我就说前几日在刘家信宗中看到你娘名字时有种熟悉的感觉,小如以前淘气的很,总会想方设法偷跑出府四处游玩,因母亲姓许,她没少用许如意化名。”

刘赢听得有点蒙,随即化为震惊,“你认得我娘?”

沈存心热泪盈眶,语出惊人,“何止认得,你娘是我亲妹妹,我是你亲舅舅。”说完一颗饱含情意的泪珠从眼角留下,他胡乱抹了一把,眼睛紧盯着她,像是在通过她怀念什么重要的人。

刘赢被这突如其来的认亲打得措手不及,并且半分也没有相信,黑着脸道:“别以为几滴眼泪就能骗我为锦衣卫效劳,我可从来没听说我娘有什么还在世的亲人,你最好现在就放了小恒,否则我便是死也要与你们抗争到底。”

沈存心恍若未闻,慌忙询问,“你娘现在身在何处,她过得可好?”

就算是演戏也未免太过了些,刘赢面露讥讽,“你不是看过刘家什么信宗,怎么,没看到我娘已经去世十五年了?”

信宗上写着,许氏身体羸弱,艰难产子后不足一月便撒手人寰。

此刻的沈存心半点也不愿相信,面色僵硬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你娘从小就不同于寻常大家闺秀,皮实的很,每次她离家出走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这次不过是因为生气离开的时间久了些,她定是还没有消气,怕被我找到才谎称去世,对不对?”

刘赢深觉被冒犯,勾起剑脚边长剑,剑指沈存心,冷冷道:“闭嘴!”

沈存心眼皮微颤,身体却没有躲避分毫,望向她的双目含着浓浓的悲伤,“你娘左眼角有一颗点痣,右手食指有一道半寸刀疤,是她十岁时非要下厨自己切的......你与你娘有八分相像,我绝不会认错,你不信我,总该信你爹,我马上就派人将他找来。”

“不许去!”刘赢下意识不想让老爹牵扯进来,因为老爹从来不跟她多讲娘的事,便是她年幼时哭着询问,他也只是敷衍两句而后假装繁忙匆匆离开,每次一走便是数日不归,“让我相信你也不是不可以,既然我们是亲人,那你就立刻将小恒交出来。”

沈存心默了默,终是败在刘赢讥讽的目光下,“此事说来话长,你可愿意听舅舅讲?”

他的妹妹活泼可爱,虽调皮张扬,却从不会对他这个永远支持她的哥哥冷脸,只除了那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惹妹妹生气会造成如此久远的分别,更未料到她竟早在十五年便已离世。

如果当初他能够再稳重一些,能够再多关心她一些......

眼见沈存心神色越发悲切,刘赢手里的剑往前送了送,神色漠然,“长话短说。”

沈存心:“刘恒......可能是太子。”

刘赢:???

有那么片刻,刘赢完全没反应过来太子是什么,然后沈存心自顾自讲起当年太子流落民间的故事,“当年太子被宫女偷偷带出皇宫,萧贵妃出了很大力,但当晚就事情败落,她在临死前向皇上坦白,太子身上带着皇上幼年时期的玩具玄铁,那块玄铁乃皇上生母所赠,上面的花纹是皇上亲手所刻,定复制不出第二块,便也因此成了寻找太子的唯一线索。”

按照他的说法,小恒拥有的那块铁牌的确隐藏着秘密,还是天大的秘密,也就是解释通了张山为何被灭口,为何会有人想劫持小恒。

可即便解释的通,这说法对刘赢来说也是太过离谱了。

“小恒行乞十年,或许只是在某处捡了块铁疙瘩,张山一介赖皮,说出的话又如何能信?”

沈存心深深看了眼刘赢,随即叹息道:“刘恒跟皇上的胞妹昭阳公主长得极为相像。”

刘赢顿时嗤笑出声,只是笑容有些冷,“连理由都不屑多编一个,这是拿我当傻子呢?”

沈存心有些无奈,妹妹性情明朗磊落,单纯又冲动,一向善听人言,小赢虽继承了她娘的直来直往,却也实在多疑,他一时竟不知是该先心感欣慰还是该为自己的认亲之路而担忧。

感受到脖间的疼痛渐重,沈存心直接闭上双目,“骗人亲情何其可恨,你若不信就杀了我吧,舅舅绝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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