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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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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的灯火在窗外织成一片璀璨星河,但这栋顶级公寓楼附带的私人台球厅内,却隔绝了都市的喧嚣,沉入一种专属的静谧。

时间已滑向午夜,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若有似无的醇厚尾调、昂贵皮革经年累月散发的淡淡馨香,以及一丝无法忽略的、冷冽又极具辨识度的香气,那是章擎藜身上的味道,如同她本人一样,带着强烈的存在感。

李韵霜陷在角落一张巨大而柔软的深咖色丝绒沙发里,几乎要被那奢华的质感包裹,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滑动,视线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一次次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张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绿色台球桌。

章擎藜刚刚完成一杆近乎炫技的低杆拉回。白色母球撞击目标球后,带着强烈的旋转精准地回缩到预想的位置,发出清脆利落的“啪嗒”声,目标球应声落袋。

她对得分似乎漠不关心,姿态慵懒地直起身,斜倚在光滑的深色木质球桌边缘。一手随意转动着球杆尾端的蓝色巧粉,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她线条流畅的下颌和微微上扬的唇角。

几缕亚麻灰粽色的发丝垂落颊边,为她专注中透出的那份漫不经心平添了几分危险的吸引力。

李韵霜的目光在她被灯光勾勒出的、随着倚靠动作而微微绷紧的腰线轮廓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像被灼伤般迅速移开。

李韵霜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喉咙,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只是随口一问,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散漫:“喂,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话一出口,她就懊恼地抿了抿唇,这问题显得她过分关注了。

章擎藜闻声,视线慢悠悠地从手机屏幕上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沙发上的李韵霜。她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将手机屏幕朝李韵霜的方向随意晃了一下。屏幕上的光影快速闪动,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是某种动态影像的片段。

“少儿不宜。”章擎藜的声音不高,带着独特的微沙质感,尾音慵懒地上挑,像羽毛尖搔刮过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在这私密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撩人。

李韵霜的脸颊瞬间腾起热浪,一路烧到耳根。她强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慌乱,甚至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挑衅的探究,脱口而出:“是…AV?”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立刻找补,试图用冷静的分析掩盖尴尬:“不,不对。你是……”她顿了一下,那个词在唇齿间滚了滚,带着点微妙的涩意,“同性恋。你只会看……看……” 后面那个指向性明确、带着灼热画面的词汇,死死卡在了她的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

“嗯?”章擎藜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瞬间涨红的脸和欲言又止的窘迫,故意向前倾了倾身体,无形的压迫感瞬间拉近,“只会看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了?” 她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探究和促狭,如同在欣赏一只自己撞进罗网、惊慌失措的小兽。

李韵霜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猛地别开脸,几乎是自暴自弃地低吼道:“不想说了!再说下去,我怕我要当场找个马赛克把自己整张脸都糊起来!” 她用手背用力蹭了蹭发烫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蹭掉那份无所适从。

章擎藜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惑人。她没再继续那个让她窘迫的话题,目光扫过光滑如镜的台呢桌面,话锋一转,带着随意的邀请:“会打台球吗?楼下这个厅,设施还不错。”

李韵霜暗自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那个让她想钻地缝的话题,但新的问题又让她有点窘迫。她摇摇头,声音带着点生硬:“不会。” 这倒是实话,在临城时她的生活只有学业和试镜,这种带着“精英”或“纨绔”标签的消遣,她从未涉足。

“哦?”章擎藜挑了挑眉,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她放下巧粉,拿起球杆,用一种近乎命令却又带着奇异蛊惑力的语气说:“那正好,我教你好不好” 这不是一个问句,更像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安排。她的目光牢牢锁着李韵霜,带着不容拒绝的期待。

李韵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再次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搁在丝绒沙发扶手上的指尖,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妥协:“……随你。” 心里有点恼,却又无法真正抗拒。章擎藜身上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场,在这异国他乡的私密空间里,似乎更具侵略性。

章擎藜满意地勾唇,重新将注意力投向球台。她选了一个需要极致俯身的角度。修长的手指稳稳架起球杆,身体前倾,形成一个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弓形。

为了动作更精准,她微微抬手,将原本妥帖束在黑色修身长裤里的白色真丝衬衫下摆,不经意地向上提了提。

一截紧致、白皙、线条流畅得惊心动魄的腰肢瞬间暴露在暖黄色的聚光灯下,肌肤在幽暗背景中仿佛自带柔光,腰窝的凹陷清晰可见。

李韵霜的目光像被磁石牢牢吸住,完全无法从那片惊鸿一瞥的肌肤上移开。那腰线蕴含着力量与柔韧的极致美感,冲击着她的视觉。

心跳猛地漏跳一拍,随即又不受控制地狂飙起来。

就在她失神的刹那,章擎藜果断出杆,清脆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厅内回荡,目标球利落入袋。

同时,章擎藜抬起头,目光越过球台,精准地捕捉到了李韵霜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带着明显失神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的目光。

章擎藜直起身,并未去看球路,反而好整以暇地看向李韵霜,眼神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和毫不掩饰的赞赏:“把腰露出来,”她的目光在李韵霜瞬间再次爆红的脸上逡巡,像是在欣赏一件令她愉悦的作品,“效果看来不错。”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直击心扉的肯定,“你刚才的表情……我很喜欢。” 那“喜欢”二字,被她念得格外缠绵,充满了占有欲。

轰!李韵霜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偷看被抓现行!还被对方用这种近乎调情的语气点评了表情!“你……!”

她又羞又气,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词句反击,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她。

就在这时,章擎藜的目光骤然一凝,如同鹰隼锁定了目标,精准地落在李韵霜的脖颈上。

那里,靠近左侧锁骨的位置,一道大约两厘米长的暗红色伤痕,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伤痕边缘微微红肿,显然是新伤。

章擎藜脸上的慵懒笑意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锐利,她几步绕过球台,大步走到沙发前,没有任何预兆地单膝半跪在柔软的丝绒地毯上,高度正好与坐着的李韵霜平视。

这个动作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和突如其来的亲密,她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捏住李韵霜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将那道伤痕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她的指尖微凉,触感却异常清晰。

“脖子。”章擎藜的声音低沉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目光紧紧锁着那道碍眼的伤痕,眉头紧蹙,“这伤怎么回事?” 她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要切开皮肉看清真相。

李韵霜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单膝跪地的姿态和严肃质问弄得彻底懵了,下巴被捏着,只能被迫迎视她冰冷锐利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想缩脖子挣脱,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自然和闪烁:“拍…拍戏的时候,一个移动的轨道车没固定好,滑过来撞到旁边的金属桁架,崩飞的碎片擦了一下…没事,小伤,不疼的。” 她试图挤出一个表示无所谓的笑容,但在章擎藜的逼视下,那笑容苍白又僵硬。

“不疼?”章擎藜重复了一遍,尾音危险地上扬,带着浓重的质疑和一丝压抑的怒火。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力道加重了一分,指腹带着强制性的力道,直接按在了那道伤痕红肿的边缘,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检查意味。

李韵霜猝不及防,“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上眼眶。

章擎藜的眼神更冷了,声音也彻底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笃定:“李韵霜,你拿这种鬼话骗傻子呢?这位置,这深度,红肿的程度,是‘擦了一下’?碎片能划出这种整齐的线性伤口?”她嗤笑一声,眼神里的温度降至冰点,“说实话。谁干的?”

下巴的痛感和伤口被触碰的刺痛混合着章擎藜冰冷话语带来的压迫感,让李韵霜眼眶发热,强撑的伪装瞬间崩塌。

她放弃了挣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沾上了湿意,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被看穿的狼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与委屈:“不是谁干,下午排练一个打斗走位,对手演员手里的道具金属棍没拿稳,脱手甩过来,边缘刮到的……当时没觉得,后来换衣服碰到才觉得火辣辣的疼。”

章擎藜盯着她低垂的眼睫、泛红的鼻尖和那道碍眼的伤痕,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力道缓缓松开,但并未完全离开。

那冰冷锐利的眼神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目光——里面交织着未消的怒意、清晰的心疼,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她的指尖顺着李韵霜的下颌线滑落,带着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近乎安抚的轻柔力道,极其小心地、避开伤痕本身,轻轻拂过周围的肌肤。

“笨蛋,疼为什么不早说?还说不疼?”章擎藜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是质问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无奈的。

章擎藜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陷在沙发里的李韵霜,灯光在她身后投下极具压迫感的影子。

“坐着别动。” 她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命令式,却少了几分强势,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关切,她快步走向台球厅角落一个嵌入墙壁的、看起来像酒柜的暗色木质柜子。

李韵霜怔怔地看着她利落的背影,下巴和脖颈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冰凉的触感和后来那轻柔的抚慰。

那道伤痕此刻清晰地传来阵阵刺痛,连带着心口也泛起一阵奇异的酸胀和悸动,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伤痕的边缘,那里仿佛还烙印着章擎藜刚才审视时那灼人的目光。

偌大的私人台球厅里只剩下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看着章擎藜熟练地打开柜门,里面并非名酒,而是分层摆放着整齐的医药用品。

章擎藜正低头快速寻找着什么,这一刻,李韵霜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强势地将她带离故土、搅乱她一切的女人,带来的不仅仅是风暴、资源和无法抗拒的诱惑,还有一种让她无所适从、心慌意乱,却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无法否认的在意与保护。

在这私密的空间里,这种感觉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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