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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前世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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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翛迷迷糊糊的回到房中,天色已晚,梧桐伺候她沐浴更衣时才发现,前夜她身上的伤竟然还没有处理。

她忧心表妹,根本没有感到丝毫疼痛,而其他人又以为她已经做过处理,后来又碰上了青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绕得薛子翛头晕眼花。本来昨夜就没有休息好,又受了伤,还一股脑被塞进了这么多的信息,薛子翛只觉得头疼欲裂,思绪僵硬,无法思考。

梧桐小心翼翼的替薛子翛上好药,伺候她穿好衣服。眼前的薛子翛仿佛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娃娃一般,无意识地配合着梧桐的动作,眼神虚无怔怔出神。

“公子,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歇着吧。”梧桐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薛子翛,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事忘记了,可究竟是什么事呢?直到她进入梦乡,依旧没有想起来。

※※※

薛子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之中,四周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她茫然无措地转了几圈:“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房中睡觉吗?这是哪?”

她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往前方奔跑,可周边的景象没有发生一丝变化,仿佛她整个人被遗忘在天地之间,无处可去一般。

忽然,周围的白雾荡出层层波纹,白雾渐渐散去,景象发生了改变。

“三少,听说秦淮阁来了一个新花魁,不如咱们去看看?”

“是呀,三少,听说那可是冰肌玉骨的大美人,也不知谁人能有幸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耳边传来口无遮拦的议论声,言语中满是对那花魁的轻佻和不屑,仿佛对方只是一个能够随意品头论足的玩物一般。

“好啊,今晚就去,你们都得去,小爷我做东。”

薛子翛目瞪口呆,这、这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吗?这个场景,好像有些熟悉。

是了,那不就是她前世所发生的事情吗?

“三少大气。”

“好好好,誓死追随三少。”

谄媚的声音响起,可薛子翛却在这些声音中,听见了些许轻视。薛子翛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当自己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才发现当时的自己居然这么蠢,一点也没有发现那些世家子弟言语中的轻待。

他们一个个口中喊她“三少”,可眼神中分明就是戏谑,仿佛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钱袋子,一个冤大头。

“哼,这般言语轻佻,非君子所为。”一声冷哼从一旁传来,梦中的薛子翛和薛子翛本人同时猛然回头,却见一身材颀长,眉目如画的少年郎愤愤出声。

少年郎肤色白皙,面如冠玉,鬓若堆鸦,鼻如悬胆,明眸皓齿,仪表堂堂。唇边一抹讥笑,却也不减其半分容姿。

“裴钰,怎么又是你!”薛子翛听见梦中的自己咬牙切齿,“你可真是阴魂不散,怎么我在哪都能碰上你?我说什么你都要和我呛几句,你这么无聊吗?”薛子翛看见那个自己神色一变,朝裴钰走去,低下头凑近裴钰的耳边,轻声调笑,“难道说,裴公子是心仪我不成?这才费尽心思来和我偶遇?”

裴钰何时被人这般戏耍,顿时涨红了脸,将“薛子翛”一把推开,怒目而视,指着“薛子翛”斥责道:“无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裴钰狠狠瞪了“薛子翛”一眼,愤而拂袖离去。

“薛子翛”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别管他,咱们继续乐咱们的。”

气氛顿时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方才的小插曲仿佛没有造成任何不适。薛子翛看了一眼那热切的氛围,无奈地捂住自己的脸。她知道自己前世不学无术,可当自己再回过头来看时,简直不堪入目、无法直视。

白雾袭来,一切又被掩盖,薛子翛四下打量,还不等她发现什么,白雾又渐渐散去,景象发生了变化。

“这是……”薛子翛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渐渐付出水面。

“放开我,放开我!”压低声音的惊呼声从转角处传来,薛子翛跑上前一看,果不其然,那被压倒套着麻袋的人,不是她又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当街行凶简直无法无天!”麻袋里传出“薛子翛”的质问。

外头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废话这么多,打!”

半晌之后,“薛子翛”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伴随着轻微的呜咽声。薛子翛只能冷眼看着自己被打,却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从房檐上飞来两块石子,打在那二人的膝盖窝上,二人顿时跪倒在地。风起,一个人影落在二人身侧,抬脚就将二人踢飞出去,撞在墙上。那人回身解着麻袋上的绳索,耳朵一动,似乎听见有人来的动静,迅速解开绳结,足下一点便失了踪迹。

可薛子翛看得分明,那人是裴钰。

“三弟,三弟?”薛子炀和薛子清的声音传来,二人路过巷口时往内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出了倒在地上的人,与今日“薛子翛”出门时的衣着打扮一般无二。二人立刻上前摘下麻袋,果不其然,是已经晕了过去的“薛子翛”。

“原来,那日救我的,是裴钰。我竟一直以为是大哥和二哥……”目睹一切的薛子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前世的她素来肆意妄为,无形中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那日她与两位兄长一同出门,却半路分散,没想到落单的自己被人趁机套了麻袋,一顿好打。

醒来时得知是两位兄长找到了她,感念兄长的救命之恩,自此以后她更加亲近二房一脉。

熟悉的白雾再次袭来,这次薛子翛纹丝不动,只等着出现下一个场景。可这次她等了许久,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薛子翛皱眉:“没了吗?那我岂不是该梦醒了?”

随着话音落下,四周的白雾仿佛被风吹散,渐渐淡去。

黑夜中,“薛子翛”坐在房檐上对月独饮,身旁落下一个身影,毫不见外地夺过她手中的酒壶,往自己口中倒去。

“薛子翛”嗤笑一声:“你也不怕我下毒?”

裴钰翻了个白眼,随手将酒壶丢回“薛子翛”怀中:“你都喝了,我怕什么。”他一掀衣摆,在“薛子翛”身旁坐下,一条腿随意地曲着,一条手臂搁在膝盖上,肆意又洒脱。

“薛子翛”一脸嫌弃:“大半夜的,没人看见。”

薛子翛想起来了,那是记忆中,她与裴钰罕见的,平和在处在同一个空间。没有互相呛声,没有彼此拆台,只是默默一同饮着酒。

但这虚假的平静没能维持太久,裴钰看着身旁仰头望月的“少年郎”,终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薛三,你就这般信任你的叔父和那二位哥哥?”

“薛子翛”回头皱眉,眼神中满是不悦:“你闭嘴。”

裴钰沉默了半晌还是没忍住:“薛三,你可知你如今的名声?行事乖张,不学无术都算高抬你了。我听说,你们薛家的商业版图全靠你早殇的父亲打下,你身为人子,居然甘心将他毕生产业拱手让人?”

“薛子翛”板下脸,横眉冷对:“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不用你管。从小二叔就待我有如亲子,甚至比两位哥哥更甚三分,在我心中二叔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由不得你这般置喙。”

裴钰怔怔地看着她,久久不语,叹息一声,跃下了房檐,只留下一句“愿你日后莫要后悔”。

薛子翛看着眼前的一切,呆呆地自语:“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当时没有把你的话往心里去。哪怕当时我能对二叔他们多一分戒备,只一分也好,也不至于最后落到那般下场。”一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往下落,眼神中满是后悔与愧疚。

没等薛子翛沉浸太久,白雾又再次袭来。

这次白雾不曾散去,反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泡泡,泡泡中不断闪现着不同的场景。薛子翛抬眸望去,看着那些或记忆深刻,或不曾在意,亦或早已遗忘的故事。

“薛三,你这个蠢货,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叔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薛三,你那两个兄长眼中的恶意都快溢出来了,你居然都看不见吗?”

“薛三,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身边的那群人,是真的与你交好吗?”

“薛三……”

“薛三……”

一道又一道的质问声接连不断在薛子翛耳边响起,她如今终于听出了那一声声质问之下的关心之意。

薛子翛捂着脸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膝,带着哭腔开口:“原来,前世居然有这么多破绽,可我居然一个也没有发现……不、不对,究竟是没有发现,还是不愿承认……我……”

她低声啜泣了许久,缓缓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那个泡泡,眼神虚无,喃喃自语:“裴钰,为何你要这般帮我?”

霎时,那些泡泡中的景象不断加速变动,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那是裴钰。无数张裴钰的脸慢慢重叠、重合,化为一体。最后,在薛子翛惊讶的眼神中,与她如今记忆中,拜了堂的那位女侠的脸,重合在了一起。除去棱角没有那么冷硬,其他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薛子翛讶异,微微张开了嘴,默默吐出几个字:“我……我真是疯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慧,还很善良。我见过你在城中赠衣施粥,也见过你在雪夜的街头救济孩童;见过你在酒楼被诬陷还能全身而退,也见过你为了自家店铺声誉侃侃而谈。可你为何就看不出你那叔父和堂兄的狼子野心呢?是因为太信任他们了吗?”

“子翛,若有来世,愿你百无禁忌,自由随风。”

耳畔传来薛子翛在坟前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话语。她有些颤抖,仿佛喜极而泣般:“原来,我还不算太过失败。终有人,曾见过我好的一面,而不仅仅只是世人口口相传的纨绔子弟。”

坟前的裴钰,与方才那张脸又再次重叠,最后留下一张带着笑容的,裴钰的脸。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郞艳独绝,世无其二。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裴钰……”睡梦中的薛子翛呢喃出声,却如一个惊雷,炸在蹑手蹑脚从她窗前路过的裴钰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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