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没,大三那个电子信息学院的学长,脚踏两只船?”
“谁?这也没啥稀奇的。”
那人神秘兮兮地摇头,转回身跟几人说:“这可不一样,他可是连续勾搭了两个SS级Alpha。”
“卧槽?咋么牛逼,谁家的小少爷啊,这么有魅力,SS级Alpha本来就少,他就不能给我们留点机会吗?”
“听说是个B等级的omega,他竟然甩了段凌霄!”
“诶,这同学快点啊!后面排着队的人还等着呢!”前方打饭的阿姨吼了一嗓子,那人连忙回头。
站在另一个窗口的迟故刚打好饭,他端着餐盘往楼上走,那几人的讨论声渐渐被埋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这里的食堂装修得很好,学生基本都会选择在这里吃饭,不过这里也逃不开特权阶级的展示,一楼和二楼是正常价格的标准餐厅,种类丰富味道也很不错,但是三楼则是在此基础上拔高了一个度。
迟故之前只是偶尔和江小渔去过几次,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价格更贵了些,装修风格上更像是外面的高级餐厅,多了些情调罢了。
一想到江小渔,上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去解释和好。
毕竟在他有限的经验里,和他靠得太近,总会被牵连。
他走到三楼,找了个空座位坐下。
现在刚好是饭点,又是周内,所以周围吃饭的人不少。
迟故缓慢地吃了几口,就已经感觉到有几道目光飘了过来。
他并没有理会,低头继续不疾不徐地吃着饭。
经常来这层吃饭的大多都是首都那些豪门贵族的少爷小姐们,这些人来这个学校可以不用考试,用一些所谓的竞赛经验,或者直接靠某个颇有威望的名人推荐信,就能直接入学。
一些omega来上学只不过是为了拓宽人脉,为了更好的嫁人。
过了会儿,从不远处走来几人。
领头的那人,银灰色短发,戴着黑色耳钉,白衬衫外套着黑色的皮夹克,领口大敞,露出大半锁骨,走路带着些吊儿郎当的样子,是段清枫。
“这有人吗?”段清枫懒洋洋问道,笑得有些痞气。
“没有。”
迟故在这里才蹲了两天,就见到人了。
由于这是个方桌,几人落座后,几乎将迟故围住。
段清枫手肘撑着桌面,盯着对面的迟故问:“我是段清枫,听说你把我表哥甩了?”
周围几人互相对视,都没吭声。
他们这些豪门圈子里,消息灵通得很,虽然沈书澜结婚还未正式公开,但对于他们这些家里有些背景的人来说,已经不算是秘密。
不过即使是豪门,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对于段家和沈家这种顶级的老牌家族,他们只有巴结讨好的命。
迟故放下手中的筷子,淡定地说:“是,我不喜欢他。”
段清枫是段清灵的亲弟弟,虽然对方也是omega,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像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私下里很讨厌段凌霄,而且也很有商业头脑,还是个记仇的主,对方和他的姐姐段清灵,一直想把段凌霄从继承人的位置拉下去。
不论是传言中的自己给段凌霄的丢脸和吃瘪,还是他目前作为沈书澜的伴侣,都足以让对方接近自己,只是他没想到段清枫会这么积极。
“噗哈哈哈哈哈哈———”段清枫笑得泪都要出来了,这是他今年听到的最有趣的事。
这两天段凌霄就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昨天还因为一点小事,把公司里的一群高层骂得狗血喷头,几人都知道段凌霄那霸道专横的性格,最后无奈告到段老爷子那里。
等他笑够了,开始端详对面的迟故。
对方端坐着并没有继续吃饭,穿着浅灰色的连帽卫衣,眼神清澈冷淡,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看着他。
听说对方是个没背景的低等omega,能同时让段凌霄和沈书澜两人感兴趣,估计迟故不像是表面这么简单。
他笑着邀请道:“周末有聚会,有些明星过来表演,要过来玩吗?”
周围几人看着段清枫的态度,也纷纷跟着起哄,多了个沈家的朋友,即使是浅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啊,交个朋友。”
迟故听着这几人自报家门,其中一个人说家里是市公安局的,他的眼神暗了片刻。
“好。”
他们又交换了联系方式。
等人走了,迟故看了眼那已经冷的饭,低头快速地吃完。
他打算先给段清枫透露一点消息,继而给段凌霄找点麻烦,先让对方忙活些。
以他对段凌霄的了解,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疯给他找事,但现在他没有精力对付段凌霄。
迟故将餐盘放到回收的地方,下楼。
这两天他趁着沈书澜不在家的时候,用特殊的探测仪器搜了客厅,以及一个储藏室,还有书房和其他两个屋子,都没有权限卡的痕迹。
只剩下沈书澜的屋子,还有那个一直紧闭着的不让进的房间。
等他快要走出食堂,迎面就看见江小渔和几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他顿住脚步。
江小渔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后和他擦肩而过。
视线略过他,没多停留一秒。
心里像是突然空了一块,很不舒服。
大学的时候他经常独来独往,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赚钱了,在班里甚至学校都是个小透明。
只有江小渔不厌其烦地缠着他。
只要和江小渔在一起,对方总是会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唠叨着,跟他说家里的事,吐槽老师和别人的八卦。
他站在一楼食堂的门口,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显得很突兀。
直到有人从背后撞了他一下,迟故才缓过神来。
这样也好,江小渔过得会开心顺利些。
初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刚刚还阳光明媚的,此刻天空中堆积着层层阴云,路边的树叶被冷风吹得沙沙作响。
感觉像是要下雨了。
迟故走到一家花店,等着老板将一束花包好卖给一位女生,那个女生嘴角含笑,捧着一大束漂亮的捧花走了。
“小帅哥,要买什么花?送女朋友吗?”女老板问道。
“不是,我想买来插花。”迟故说着,看向店里五颜六色的花,他们大二的时候上过插花和其他的手艺课,虽然他的审美一般,但也能勉强搭配一下。
“插花啊,什么场合?商务还是家居?需要帮您推荐吗?”
“放家里,我要多一些,能帮我选些便宜的吗?”
“可以。”老板看着对面的少年,干净瘦挑,站得笔直,说话客客气气的,语气温和,但可能是对方说话时没什么表情幅度的变化,就像是摆在展览馆的那种美丽又精致的雕塑一般,整个人冷淡疏离。
她开始找一些好搭配的花束,抬眼瞄了少年一眼,又挑了些暖色的颜色,感觉少年周围冷清的气场需要些暖色调来中和一下。
等她选得差不多了,一抬眼,就看着少年正蹲下身,低头摸着她们家的大橘,被交叠艳丽的玫瑰,百合和绣球所包围,这一幕有点过于和谐美好了,她忍不住拿出手机,记录美好时刻。
咔嚓——
一人一猫同时抬眼看过来。
老板有点偷拍被发现的不好意思,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我可以拍张照吗?这个角度和构图,拍出来挺好看的,我没忍住。”
“喵喵~~~”
迟故感受到手心那软乎乎的触感,看着三花猫那透亮的,如同水晶似的淡黄色瞳孔,默许了。
让他想起了那夜遇到的小奶猫,不知道有没有被好心人收养......
迟故又跟老板确认了花束的数量,看着对方细心地包在盒子里。
“多送你两支吧,这个雏菊和百合,都是百搭的,缺了可以放进去。”
“谢谢。”
他刚站到门口,淅淅沥沥的雨水就争先恐后地砸向地面,那潮湿的泥土味儿飘了进来。
“没带伞吧?最近天气就这样,喜怒无常的。”老板走过来,将一把透明的雨伞递到少年手边,“拿去用吧,我这很多伞。”
迟故看了眼手中的箱子,和外面似乎越来越大的雨势,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等了不到十分钟,期间没什么顾客,她和少年聊了会儿天,说了些插花的注意事项,顺便加了个联系方式。
门口就停了辆黑色的轿车,虽然她不懂车,但那几个豪车品牌她还是知道的。
少年跟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看着车里的人下来,特意打了把伞。
........没想到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谢谢李哥。”迟故跟着上车,后背淋湿了点雨,不过装花的盒子还是干净的。
“没事。”
轿车平稳地启动。
车轮压过被雨水打湿的路面,在雨中飞驰。
这是沈书澜专门给他配的车。
这两天沈书澜经常上午在家,时不时就要看他一眼,甚是会坐在他旁边,即使他们什么话都不说,经常是各做各的事情。
但通常下午会出门,有时候晚上才会回来。
而且让他这两天出门都要等着李哥接送。
他感觉自己有种被监视的错觉。
如果不是突然下雨,加上时间来不及,他会自己坐地铁回去。
迟故拿出手机,拨通了沈书澜的电话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喂?怎么了?”
沈书澜的声音沉稳,不过似乎带着些关心的语气。
“我想问一下,您今晚回来一起吃饭吗?”迟故望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滴,外面像是被笼罩了一层深蓝的薄雾,阴沉沉的。
那边沉默了半晌,“今晚有事,可能得晚一些回去。”
“好。”迟故又听着那边嘱咐了几句,他听着像是电台主播在播报天气一般。
声音莫名的和外面慌乱的雨滴形成鲜明的对比。
听起来让他有些安心.......
沈书澜的家里摆着许多瓷器,看起来都很适合当花瓶,那天他从刘姨那里打听到,沈书澜的母亲就喜欢插花,以前空瓷器上都是各种花。
而且那间禁止踏足的房间,是沈书澜每次易感期都回去的地方,里面的瓷器古董有很多。
他到家后,先是在客厅里的几个显眼的地方,看感觉搭配着,将花泥塞进花瓶里,修剪多余的枝条,再调整花枝的方向和位置。
刘姨在他身旁看了会儿,还问要不要帮忙,之后在一旁还不断地夸他,说弄的很漂亮,要是沈少回来看到估计会很喜欢。
那语气很像是在哄小孩......
迟故并没有费太多心思,只是想用插花来加深自己的人设,顺便当挡箭牌。
毕竟沈书澜这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一旦发现点蛛丝马迹,他很容易暴露。
迟故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弄完了,接着目光锁定在那间禁止进入的房间。
沈书澜下午都不会回来,刘姨这个时间点也不在,他进去只要几分钟就能结束。
应该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