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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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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懿的手柔软又修长,不管是在他脖颈后轻抚,还是在他肩膀胸膛留下道道血痕,都让延陵宗隐很是畅快。曾经这双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白白嫩嫩的如同一块无暇美玉,而现在,这双手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红肿和瘢痕,有的地方还裂开了口子,透出血痕来。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即使她不提,延陵宗隐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她惨不忍睹的双手,本就打算派名医官来看看。

延陵宗隐将她一双手握入掌心,来回翻看着伤痕:“不是配了药膏,你没有抹?”

纯懿的确是没有抹。现在才将将秋末,就算她皮肤娇嫩,的确受不住冰凉的浣衣之苦,但若不是刻意糟践,也没那么容易现在就长了冻疮。

她现在已经可以镇定的扯谎:“抹了,但是抹得再厚,浸在水里泡上一会儿,也就都没有了。”

延陵宗隐嗤笑:“没了就再抹,手油而已,那么大一罐子,堂堂纯懿帝姬现在都要省着用了?”

男人,真是一点都不懂保养。若现在在她面前的是陆双昂,纯懿一定会嗔他一眼,然后提着他的耳朵教育他,手油是要长久用着才有效,这般刚抹上就要入水,抹再勤也没有用。

可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延陵宗隐,纯懿便只微笑着,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敷衍完毕,忽然觉出不对。她抬眸,紧盯着延陵宗隐的眼睛,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前两天配了药膏,还是一大罐子……”

说着说着,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却又不敢置信的表情:“……是你送来的?”

延陵宗隐将纯懿的手甩开,眼神飞快转移到旁边去,冷哼出声:“我?为什么,为了你?哼,别自作多情了。”

纯懿看他明显局促的动作,唇角微勾,拖长声音“喔”了一声,很是认真的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是。你不是细心的人,自然做不来这般贴心的事。果然是我想多了。”

她明明是在顺着延陵宗隐的意思说,延陵宗隐却反而脸色不好看了起来。他转回头盯着纯懿认真的表情看了一会儿,脸色越发黑沉,深吸一口气,忽然翻身从炕上坐了起来,赤着身子几步走到一旁,捡起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那动作却是摔摔打打的,明显生着气。

纯懿也不理会他,坐在原处微笑看着他弯腰套上靴子,收拾齐整就大步离开。然后对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柔声叮嘱:“别忘了医官的事。”

延陵宗隐头都没回,只留下“哼”的一声,出门走远了。

延陵宗隐的态度不怎么好,动作却很迅速。第二日,一位背着药箱的医官就踏入了洗衣院的大门。黄嬷嬷似乎是提前接到了什么命令,平日总是横眉立目的一张脸此刻笑开了花,点头哈腰将医官迎了进来,让他给纯懿看诊。

纯懿身体向来虚弱,自从汴京被围、大庆灭亡之后,她遭受的磨难比前面十几年都多,又常常郁结于心,大毛病没什么,小毛病却是不少。医官看完了,啰啰嗦嗦叮嘱了许多,大部分却是现在的纯懿做不到的。

她瞟一眼黄嬷嬷为难的神情,主动开口:“少劳累、多休息,我记下了,会尽量的。多亏了嬷嬷和院里的亲人姐妹们,我已经很受照顾了。若不然,恐怕情况还要不好呢。”

说到这里,纯懿看一眼表情立刻和缓了不少的黄嬷嬷,很是自然地开口:“话说到这里,日则医官既然来了,不如顺便帮嬷嬷和院里的娘子们也看看吧,她们许多人的情况,比我要严重的多呢。”

这下换成日则医官为难了。他接到的命令,只是来帮纯懿看诊,郎主可没说让他帮着整院的娘子都看啊,万一看出了什么好歹……

纯懿却不允许他退缩。这几日她已经察觉,什么洗衣院,名义上只是洗衣之所,其实却是虞娄人可以随意挑选大庆娘子、肆意发泄欲望的地方。虽然现在还没人敢来动她,可其他娘子们已经有不少遭了毒手,用在她们身上的手段,每次都能让纯懿瞠目结舌。

现在,不少娘子都是伤痕累累的,旧伤之上又添新伤,甚至还有一位娘子被拖走就再没回来,想来尸骨已经不知被抛到了哪里去。

纯懿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次借着手上的伤要求延陵宗隐派医官来,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在这里。

她微笑着,语气却不容置疑:“日则医官,请吧。”

在纯懿灼灼逼人的注视下,日则医官还是硬着头皮,给洗衣院里的大庆娘子们都看了诊,开了药,然后背上医箱,一溜烟跑去找延陵宗隐汇报。

延陵宗隐正在翻一卷书,听闻纯懿让他看了一圈,微一挑眉,却也不觉得多么出乎意料。

他就知道,那个女人的小心思多得是,也极为能忍,她并不是为了手上的伤就要求他找医官的人。

延陵宗隐将手中书卷合上,修长的食指从《春秋》两字上缓缓抚过,淡声道:“知道了。那她身子到底如何?”

听闻纯懿又是气血两亏,又是经年积弱的,延陵宗隐终于从书上抬起了眸子。待日则医官仔仔细细将纯懿的状况说完后,他才重又低头去翻书页,神情还是淡淡的:“知道了。”

日则医官本来觉得他对那个大庆帝姬很是上心,现在却又拿不准他的态度了,带着疑惑恭敬退下。等他的脚步声远去,延陵宗隐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书上刚刚看的“得鱼忘筌”这一行,久久未动,已然是想的入了神。

知道她身体不好,没想到弱到如此地步。

延陵宗隐想着:她既让医官去帮其他娘子看诊,一定是已经知道了其他娘子的遭遇,想来已经明白他的庇佑有多么重要。既然她已得了教训,还是找个机会,将她接出来吧。

回味着这几次的畅意,延陵宗隐身上又躁动起来:出来了也能让她养养身子。她身子养好了,他也能更放的开一些,多试些别的花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纯懿的表现更证实了延陵宗隐的猜测。她比之前要柔顺许多,对他刻意提出的一些恶劣要求和无度需索,她就是体力再如何不支,也都咬牙受着,再不让他扫兴。

只是有一点仍让延陵宗隐不太满意:每一次结束之后,她总是会适时提出一些要求来。有时是为了自己,更多时候却是为了其他女人,甚至还有两次,她试探着提到了她的父兄。

延陵宗隐面色不怎么好看,拂开她帮他按揉的手,嘲讽道:“他们过得比你好多了,而且一次也没问过你。纯懿帝姬,你最好省省,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纯懿神色一僵,眸中显而易见带上了些失落,却又很快重振旗鼓,一双手重新攀上他的肩膀,动作轻柔按捏着他鼓囊的肌肉:“那……你能不能派些你的人守着些洗衣院?那些虞娄人总是突然闯进来抢人,我这整日一惊一乍的,真是受不了……”

话还没说完,手下一空,延陵宗隐已经坐起身来回头看她,脸色黑得像锅底:“纯懿,你把我当什么?”

他语气讥诮,毫不客气:“来找你的.女票.客吗?每次都得要点什么好处才行?那你又把你自己看做什么?花楼里的姑娘?还是妓院里的妓子?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忘自己是帝姬,现在就是这么自厌自弃的?”

说到后来,他的眸中甚至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意,像是随时要将她席卷而入,让她粉身碎骨。

纯懿实在不明白延陵宗隐为什么生气。妓子还有选择客人的权力,她却连拒绝延陵宗隐的底气都没有。

心中冷笑,纯懿面上却仍是一副柔顺的表情,甚至还带上了些恰到好处的畏惧和可怜,急忙开口:“那……那你近来过得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听闻国禄将军还在为难你,他给你添麻烦了吗?”

他刚说她将他看做.女票.客,她就急忙来关心他的近况,还真是识趣!

延陵宗隐被她气笑了。他看着一脸无辜的纯懿,连说三声“好,好,好”,起身便走,然后将门扇重重摔上,将那个让人生气的女人彻底抛在身后。

怒气冲冲迈出洗衣院,延陵宗隐对着迎上来的黑塔就是一脚,将黑塔踹的一个趔趄,不明所以看向自家郎主。

“你的手下都是吃白饭的?让他们监视就只知道监视,不知道顺手干点活儿?”延陵宗隐横眉立目,“有那进去闹事的,都给我打出来!大白天的不好好当值,净想着那档子事儿,还有没有点规矩!”

黑塔突然受了这无妄之灾,脑子里转了半天,直到延陵宗隐的身影都快消失在视线里,才终于咂摸出些自家郎主的意思来。他急忙喊了守在这里监视纯懿动向的手下出来,仔细认真叮嘱一番,这才抹着一脑门的汗去追延陵宗隐。

黑塔扯着一个憨厚的笑:“郎主,把您的吩咐传下去了,以后不让兄弟们随随便便闯进去。”

延陵宗隐横了黑塔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反而更生气了。

他又踹了黑塔一脚,骂道:“你自己传下去的吩咐,扯老子做什么?一边去,离老子远点!”

然后踏着愤怒的步子,大步流星离开了。

纯懿将延陵宗隐气走了,自己倒是优哉优哉的,没有一点儿惶恐,甚至还因着他一连半个月都没再来找她,而感到分外轻松。

洗衣院里也再没有虞娄人随时随意的闯进来,拉着一个娘子就兽性大发。这里的娘子们都曾是大庆的王妃贵女,没有痴傻的,各个心里都清楚这样的解脱是托谁的福。她们大多感激,也有的嫉妒,纯懿却一直心态平和,淡然待之。

她有更重要的事。

纯懿缓缓揉搓着衣裳,心里却在暗暗计算着时间。杜家小娘子端着一个木盆走到她身边,很是自然地坐在她身侧,盆里堆积如山的衣裳却正好挡住了黄嬷嬷时不时投向纯懿的视线。

她飞快看纯懿一眼,对她微微点头,然后弯下腰,继续去投洗手里的衣裳。

纯懿也没有开口。她借着杜家小娘子的遮挡悄悄起身,飞快闪到晾晒着的衣裳架后,然后顺着墙根一直走到最里面,轻轻搬来旁边几块砖石垫在脚下,正好可以借力让她翻出院墙。

出了院墙,纯懿的脚步就快上了许多。绕过几个转角,一股难闻的马粪味儿就冲鼻而来,阿上正躲在旁边警惕地环顾四周,看到纯懿出现,他眼睛一亮,飞快点头,然后用眼神朝里示意。

纯懿对他颔首。她整整衣衫,摆出一个最温婉的微笑,这才迈步朝着阿上走去。

“阿上,”娘子的嗓音温柔传来,声调不大,却恰好能被里面正在喂马的男人清楚听入耳中,“你昨晚梦魇了?现在还好吗?”

然后就是那个养马的小奴隶满是惊讶的声音:“是,昨夜我死去的兄长来寻我了,吓了我一跳……您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忘了吗?我可是应身神女。亡灵入世,我自然知道的。”

男人喂马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眯起双眼,朝着门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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