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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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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明,沈仑在周谒离去不到半刻后,便被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粗糙的麻绳勒进他的手腕,眼前被缠上数圈黑布,布料粗糙,把他的脸颊都蹭得发红。

他被人扛在肩上颠簸许久,胃部抵着坚硬的肩头,几乎要将胆汁都颠出来。

沈仑咬紧牙关,一路上未发一言,直到被扔在地上,蒙着双眼的黑布才被抽了下来。

“这么狼狈可不像是您啊,大人。”沈仑的头上传来一声哂笑,又透着冷意。

因为被倒着挂在肩上许久,现在沈仑看人都模模糊糊的,他轻轻地眨了下双眼,眼前依旧浮着一层雾白,一双绣金凤头履忽然闯入视线,鞋尖缀着的珍珠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沈仑眯了一下的双眼骤然睁大。

“呕————”

下一秒,沈仑就在女人面前华丽流畅地吐了,因早膳没用多少,能呕的只有水。沈仑眉头轻颤,吐得眼角泛红,苍白的脸色平添了几分血色。

“呀!”女人被这么突然一吓,赶忙往回退了几步,罗裙扫过地面扬起细微尘埃,怒目圆瞪道:“沈仑!”

沈仑充耳不闻般地继续在地上大吐特吐——虽然现在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半晌,他才稍稍舒展了一下神色,嘴巴红润的满是水光,轻喘了一口长气,还没等女人发话,他便温吞吞的说道:

“你让谁把我扛过来的……”顿了一下,语气中却带着点埋怨与无奈,“给我胃顶到了。”

言罢,沈仑垂眸调了两下气息,没一点被绑架的样子,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室内漆黑,是标准的一间密室,幸而周围没什么刑具,唯一光源只是眼前的女人手里捧着的那盏琉璃灯台。

“沈仑,本宫就不和你废话了,我问你,是你把我全府人全都杀了的?”女人深吸一口气,言语之间都略有颤意。

是你杀了他们……室内缭绕着女人的嘶吼,不知为何,竟让沈仑恍惚了一刻。他的耳边模模糊糊被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盘踞:是你杀了他们?

赵丽妃见他神思游移,声音陡然拔高:“沈仑!你杀了他们!是不是因为皇上的旨意你杀了他们!”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细,她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带着恨意与痛苦望向这个在地上被绑的牢实的青年。

“赵丽妃,你清醒一下。”

青年适才的失态抬眼间被冷冽的目光替代,迎头给眼前的女人泼了一桶冷水:“尚书府意图造反,陈安是当着我的面自己撞头死的。他这样的性子,要是没有过失能自己撞死?”

语气冷到仿佛这件事从来他都没经手一样。

“况且,难道长安城发生的所有事情皇帝都要过问一遍吗?”沈仑轻笑一声,略有感叹地说道,“要不是我先下手了,他恐怕都不知道尚书府这档子事。”

女人听闻一惊,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这是皇上亲口告诉我的!他怎么可能——”

“真不知道你是糊涂还是可笑。”沈仑把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向那个身形摇晃的女人,骤然喝道,“赵曼儿!”

在暗室里陡然响起的名字把女人惊了一下,赵曼儿正是她的本名,沈仑脸色微阴,一言直接捅破了所有的伪装。

“尚书府的异动,你难道毫不知情吗?”

沈仑死死地盯着赵丽妃的神色变化,赵丽妃踉跄后退,僵硬地抚上了心口,眼神飘忽不定,最终又落在沈仑的身上。

“你,你——”女人的嘴唇仿佛被什么黏住,半天都嘶哑的吐不出几个字。

“赵丽妃,当年我们约法三章的,不是吗?”沈仑语气毫无波澜,却在女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呼吸急促,指尖发麻。

沈仑直视她的双眼,和缓而耐心地提醒道:

“你当年求我,说那道圣旨陈安一定不会拿出来,一定会在府中藏得好好的,让它烂在府里,还让我假装没查到,是吗?你——”沈仑眼皮掀起,周身气压低了许多。

“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

那是一个年轻瘦弱的女孩,脸色苍白一片,唯有眼圈和鼻尖红的吓人,她喉咙都哭的快哑了,跪倒在一个青年身边,抓着他的衣摆,一直哽咽不停的说着什么,头都碰出了血,见青年仍沉默不语,女孩几乎咬了牙,狠狠地往地上一磕——

赵丽妃面色凝滞,额头处莫名闷痛异常,心神被攫取一般,过了好一会,才神色复杂的嘶哑道:

“……我求你,如果尚书府哪日动了拿出圣旨的意思,他们、包括我任由你处置……”

话音未落,女人晦明不定地望着跪在地上被缚得紧紧的男人,多年过去,他的面容未变,气质却已判若两人。

“你真的拿到他们——的证据了?”赵丽妃咬住唇角,对那几个字避而不谈。

“若要找个由头动手,何必等到现在?”沈仑没有丝毫隐瞒,神色坦然。

当年新帝登基不久,沈仑伤愈后第一件事便是追查那道圣旨。刚查到尚书府之时,赵丽妃便直赶到沈仑眼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说凭着以往情分,和他约法三章,求他放全家一条生路,可惜,陈安最后还是一头撞死在了沈仑的眼前。

经过那件事以后,沈仑也数年不入宫闱,更别提再见到赵丽妃了,他们也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提此事。

如今再见,竟是这般情形。

沈仑见赵丽妃一脸不知所措,也没了耐心,语气逐渐尖锐道:

“赵丽妃,你觉得皇帝什么事情都要过问吗?扪心自问他对你如何!你那娘家又待你如何?就算是他下了旨让我抄了尚书府,你在宫中的地位受到任何影响了吗?”

“回过头来,这些年他给过你委屈受吗?你脑袋被宠傻了吗?!他也愚蠢,这种事情还要巴巴地告诉你!现在弄成这副模样!我要是你,我就赶紧把他救回来!”

“不对……”赵丽妃语气喃喃,眼神轻微涣散,她摇摇头撤了一步,站定道:“不对,皇上……他明明……”

他不是已经好了么?

沈仑冷笑一声,猜出她要说什么:“我让人装的。”

出乎沈仑的意料,她竟细细地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

沈仑双眉拧紧,瞬间鹰视向她,为套出这句话他已经等待了许久,立即厉声质问:“你知道什么?!”

赵丽妃抿了抿唇,朝他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挥袖便走入了另一片幽深的影子中,门砰的一声关上。

周谒。沈仑在黑暗中睁眼,眸中似有浓墨翻涌。

沈仑就这么在暗房里静坐了一夜,未曾合眼,在一片漆黑的室内,唯一仍发亮的只有他那发出点点寒芒的眼眸。

翌日清早,门口嘭然一响,随后就是摩擦的斧戈相碰之声,一阵柔和的日光照尽了房里的一片夜色,将坐在地上青年的面孔映得微微发亮。

“可是沈大人?”一个尖锐而嘶哑的声音在暗室门前掠过,“大人,大人可在?”

一丽妃宫中女侍哭啼声响起,泪涕涟涟:“奴婢不敢胡说,奴婢亲眼瞧见了丽妃将一人带了进去——隐隐约约看上去,就是沈大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是敢诈咱们!小心你的嘴!”

太监站在门口,一把松开那个几乎瘫软在地的女子,往黢黑的洞口里探了探头,挥手令士兵下去寻人。

沈仑适才听到二人的对话,心头一紧,从地上一跃而起,捆着他的绳子早让他磨开了。

那门才开了一条小缝,他便横冲到了门外,惊的守在原地的侍卫差点剑戈相向,还是为首的太监眼疾手快的横手一拦,随后一道身影飞矢而出,径自往清乐居奔了出去。

——果然,清乐居外又加了两层官兵,韦谙着急地在外边打转,皇后的凤仪也停在一边,身后跟着两队宫女太监都垂头捧手在后边站着。

“大人!”韦谙韦谙急迎上来,抓着沈仑手腕直喘,沈仑顿了一下,问道:“怎么如此惊慌?”

“丽妃娘子她——她——”韦谙还未说完,沈仑便脱开他的手冲进了屋内:皇帝仍在床上沉睡,周谒凝眉抱臂站在一旁,虽是若有所思,却不似周围人愁云满面,六神无主。

一位衣着华贵的女人端坐在床侧,悄悄地在一旁拭着泪,女人上身穿着绛色牡丹纹云锦,微松的云鬓里点缀插着六支掐丝多宝金钗。

皇帝尚小,皇后也只有双十的年华而已,可眉眼之间已然染上了深宫暮气。

室内站了两个捧药碗的侍女,前边端着汤药的,是一个身着女官内服的女孩,她微微紧张地看了沈仑一眼,摇了摇头。

虽未发一言,但这场景已足够令人骇然。

周谒也在这里,他见沈仑一夜不知所踪,此时脚步发虚地朝此处走来,立刻放下手臂,欲言又止:

“赵丽妃她……”

沈仑没有理会周谒,反而是朝坐在位子上的女人半跪施礼道:“皇后,微臣失礼了。不知您尊驾到此,万望恕罪。”

“沈大人免礼。”女人神色疲惫,勉强一笑抬手道,“实则是此事牵连太大,本宫平日身体又欠佳,不常出门,可是这次本宫也没有不来的道理了。”

沈仑诚恳道:“有劳娘娘费心。”

“是大人费心。”皇后微微颔首,眼神却几乎一刻都没离开过皇帝,“赵丽妃已经被我关起来了,她夜闯惊驾,意图刺杀圣驾,本宫必不会饶了她。”

沈仑猝然抬头,眼前一片眩晕与迷茫,又立刻清醒了过来:“她刺杀圣驾?”

皇后指着一名跪地颤抖的太监叹了口气:“你说。”

“丽、丽妃娘娘一进来就对陛下施妖术,就看见好几道青白光束冲向陛下,陛下当时浑身发抖,其余的、其余的奴才也不知道。”

周谒神色复杂地望着沈仑略有惊诧的表情,眼神之中透露着一丝遗憾,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收回了那种神色。

沈仑咬得下唇都发白了。

不可能,她明明应该去救皇帝的,怎么会是这样?!

“大人不必为此自责。”皇后柔婉地扶住他的双腕,叹了口气,宽慰道,“赵丽妃的罪孽实在是太深了,本宫绝饶不了她。可皇帝现在仍昏迷,本宫放心不下,她已经被扣在了我的寝宫内,等这一二日过后,本宫自会发落。”

“陛下这边,还得你多费心了。”

皇后说完又找沈仑推心置腹地聊了一会,最后看了看皇帝,亲自喂了碗药才坐上凤辇走了。

沈仑看见皇后的轿辇几乎快消失不见后,忽然感到一阵无力与眩晕,周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轻轻摆手让周谒把自己带到了旁边的一处侍卫暂休的小隔间。

“沈仑。”到了屋内,一应陈设俱全,周谒适时地叫醒了他,神色略有担忧,“怎么如此疲惫,一晚不见踪影?”

沈仑站在原地,一手握拳轻轻的落在案台上,缓慢的合上了眼,眼皮和睫毛不住的抖动,下面投着一夜未睡的阴影。

周谒让他轻靠在椅子上,从一旁斟了杯茶来,细细的把上边的茶叶吹开。

沈仑微眯双眼,看着这一碗的碧波荡漾,抿了下唇轻轻地推开了它:“先拿走吧。”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沈仑双瞳微散,垂睫看向地面,头晕得像坐船,“那些侍女都走了?”

周谒把茶端到一边,点头道:“一早听说出事了就奔过来了……结果也没看见你。你去哪了?”

“沈公子。”支啊一声门开,一个青涩而略带试探的声音轻声在室内响起,方才捧药的少女去而复返,在门口福身行礼。

周谒微笑地向姑娘还礼,却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沈仑面前。

沈仑闻声抬眸,一把将横在眼前的周谒拨开:“格宝?”

女孩听闻自己的名字,便大胆了些,拨帘往内室走来,向此处福了一福:“公子。韦总管叫我回来看顾皇上,说这里太多侍女不好,总管先去送皇后了。”

“不错,他把你教得很好,懂了许多规矩。”沈仑点头赞赏地看着这个身着女官样式的女孩,看见她比以往有精神多了,柔声道,“也是我对不住你,没想到事情这么……芜杂。你在宫里还好吗?”

格宝还未说话,只觉一股摄人的眼光从她身后传来,呼吸一滞,随后飞快调整道:“很好,总管说不过多久就可以让我侍奉在案前。”

沈仑阖目,一截白皙的腕子轻轻扣在椅边上,隐隐浮动着几根青筋,微微含笑道:

“韦谙,很好。格宝,我送你来并不是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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