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点了,听见兰母的声音,兰芝才从屋子里出来。
问了兰母一嘴,才知道李四儿做完了饭就走人了,兰母想留人吃饭,也让人给溜走了,也是知道了中午原来没在自己家做,是在林府厨房做的。
府里的竹青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兰母这个院子,所以李老头一来说是要给孩子们做饭,竹青想也没想,就把人拉到了林府的厨房。
这下好啊,和酒楼那厨房差不多,且还有四五个人等着使唤,李老头也瞬间忘了兰芝告诉自己的话,一时兴奋,拿上菜刀就开始安排活儿。
那些厨娘们也是做惯了的,不管被安排啥,都能做的让李老头满意,有些甚至比酒楼里的那些帮厨的做的还要好。
李老头奇怪,这兰芝家里瞧着这样气派,厨子都比酒楼的好多了,怎么刚刚看起来那么愁。
哎,不管啦,还是先给孩子们做饭要紧。
李四儿手下动作快,嘴上吩咐人的话也不满,所以不到一个时辰,饭就出锅了。
竹青也有眼力劲儿,知道这饭是给学院送的,不待李四儿吩咐,自己就把府里的大桶给拿出来了。
这大桶和酒楼里的一模一样,都是兰芝给专门定做的,当初,兰芝想着拿回来给林平之用,可结果却是自己先用了,也幸好当初起了这念头,不然,这今日送饭也是个难题。
众人合力把饭抬上马车,就收拾厨房去了,只竹青和兰母去学院送饭。
兰母到了学院,听女工说兰芝一直待在房里,再加上做饭这事儿,兰母怕兰芝出事,给女工们说完事儿就进屋找兰芝了。
兰芝在椅子上,两眼放空,手里拿着个花穗不自觉的把玩。
“芝芝,吃饭了。”兰芝听见屋里没声,推了门就进来。
“娘,你来了啊。”
“昂,过来你们送饭。”兰母眼尖,就算兰芝脸色变的再快,也能知道兰芝刚刚在不开心。
母子连心,生活了这么久,兰芝也能和兰母打哑谜了。
“娘,我没事,就是酒楼遇到点麻烦,有些心烦。”
虽说兰芝穿越前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可如今有人疼了,难免会有些矫情。
兰芝揽过兰母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自己则趴进兰母怀里,小声给兰母说着今日的事儿。
兰母听了心疼,“没事儿,芝芝,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娘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没见过,不就是酒楼被封嘛,这有什么,咱不是还有这个学院嘛。”
兰母知道自家孩子这是真伤心了,可自己能力有限,却是也帮不了什么,兰母边说边抚摸着兰芝的肩。
“不过,你今日让人回家做饭是怎么个事儿啊?”兰母想问问这个。
兰芝,“就是我这学院每日会管孩子们一顿中饭,还有那些请的人,从前,都是酒楼给做的,今天不是酒楼被封,找不到地方了,这才让他回家做了的。”
兰芝委屈巴巴的说着,想着这以后更是问题,就越发难过了。
可兰母听了,却高兴,“傻孩子,这可不愁,娘反正没事,以后娘给你做不就行了。你忘了,上次你带孩子们回村,我看那些孩子们吃我做的饭吃的挺开心的啊。”
兰芝听兰母这么说,从兰母怀里出来想了想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娘做饭也好吃啊,再说其实也没多少人,总共算下来和那天的人一样,到时候再雇上一个人帮娘,那不就行了。”
看到自家女儿笑起来,兰母也没了刚刚的愁容,“哎呦,雇什么人啊,娘一个人干得了,咱花那钱干嘛,到时候省着留给你用,你这以后用的地方可多着呢。乖,听娘话。”
兰母不想让兰芝花钱,再说,自己女儿这么争气,就几个月的时间,家里存款已经百两了,可每次兰芝干个什么,都不够用,这好不容易用酒楼赚来的钱开了学院,可不能因着铺张浪费,给攒的钱花没了。
兰母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那当初在村子里,一年就几两银子花,不也把兰芝给拉扯到这么大了吗?更别说现在守着百两银子,那更要仔细些,给我女儿攒着了。
兰芝不知道兰母想什么,总归学院饭食的问题解决了,两人还打算说些什么,就听见有女工隔着门喊,“院长,出来吃些饭吧,待会要凉了。”
女工们打完饭,想着兰芝肯定也没吃,就来人喊了。
兰母听见这话也催促,“好了,咱先吃饭,吃完饭在跟娘说。”
说完,拉着兰芝就去了。
兰芝也不墨迹,和兰母一块打了饭就坐在屋子吃吃喝喝了。
……
这边贺老爷一回来,就听见管家给汇报这件事儿了。
“什么?酒楼被封?怎么回事儿?”
风尘仆仆,刚从外地回来的贺老爷一听到这消息,嗓子立马拔高了八度,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对着管家进行了追命三问。
管家许是没见过自家老爷这个样子,听贺老爷问完话后还楞了楞,半天才回话。
“就今儿一大早,楼里有七八个人吃坏了肚子被送进医馆了。有几个严重的都是昏着被抬走的,李四儿他们检查没问题,可架不住人真的是在咱们酒楼出事儿的啊。”
“有一两个当场就去报了官,咱酒楼就这样被封了。哦,对了,还有昨儿有人闹酒楼,不过,兰姑娘那会刚好在酒楼,没等事情闹大就解决了。”
管家长话短说,没一句废话,毕竟这个时候若是不长眼撞上去,应该不会有好下场。
贺老爷也没想到,在他走的这几天能出现这么大的事儿,只庆幸自己这次没有跟着去那一走几个月的商队,只是去隔壁几个邻县转了转。
贺老爷,“那兰姑娘今日去了没啊?”
“自然是去了的,只是兰姑娘也没办法。”
管家有些想不通,这自家老爷自己在这兰阳县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能没有办法呢,怎么还指望上一个小姑娘了呢。
管家听见自己老爷说这话,悄咪咪撇了贺老板一眼。
正巧被贺老爷逮个正着,“嘿,你这什么眼神?瞧不起你老爷我?”
“不敢,我哪儿敢瞧不起您啊。”管家也是跟着的老人了,见这会儿贺老爷还有功夫和自己说这,就也胆大的应和着。
贺老爷,“哎,你不知道啊,那姑娘本事比我大多了。”
管家到底眼皮子浅,可贺老爷走南闯北见多了,头一次和兰芝谈,就知道这兰阳县以后困不住她。
才刚到县城混了几日,那积攒的家当,比村里那些小富人家一年得的都多,况且还和县令一块办了案子。
这得有多大福气啊,更何况才十几岁,若再过几年,那又该是个什么光景。
贺老爷心里琢磨着,这酒楼或许就是自己能搭上那姑娘的一根绳索,也就是在她还没能发达前发展发展关系了。
管家在旁边听着贺老爷小声嘟囔没在和自己说话,就打算抬脚走了,可贺老爷却在这时开了口,“去,把李四儿找来,我要问问今儿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哎。”
管家脚程快,两盏茶的功夫,就把李四儿带到了贺家。
书房里。
贺老板回忆着刚刚李四儿给自己说的话,又仔细和李四儿一块琢磨了一遍那几个生病客人的菜单,包括那几人的信息,一应都过了一遍。
贺老板看着桌上七八个人的信息。
刘庆:青石街第十八户,在刘记铁铺做帮工。点的菜有灌汤马蹄包,胡辣汤,酥炸黄鱼,炸螃蟹。
张佟:柳街第四户,家中开干菜铺。点的菜有:油条,胡辣汤,炸豆干,蒸海鲜。
仝大:柳街第四十九户,在福记书店当伙计。点的菜有:黄金牛奶,油炸大拼盘,炸螃蟹,豆浆。
……
俩人把这些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还是没一点信息。
里边的这几人有好些个还是李四儿眼熟的,有几个几乎隔天就来,不像是故意害酒楼的人啊。
再说,昨儿出了事之后,李四儿把所有有问题的那桌菜都尝了一遍,自己回到家也没见自己有事儿啊。
两人商量个半个时辰,也没想到一个法子。
贺老板也知道这件事儿不简单。
“行了,李四儿,回吧,这几日先好好歇歇,不行明日我找人去问问,看酒楼到底查出些什么了,好让咱们有个线索去查。”
贺老板也实在是找不到到底哪儿有问题,毕竟,自酒楼开业以来,说实话,其实招了不少仇人的,这今儿这出,定是有不少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贺老板叹了叹气,只能先把李四儿送走,自己一个人在书房琢磨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