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景会社。
“你怎么不在医院养着又跑会社来了?”
如果会社要评选最佳敬业员工,那获奖人一定非诸伏景光莫属,打着石膏包着纱布依旧身残志坚的坚守在岗位上。
“昨天有急事借用了一下会社的车,今天来还钥匙,以免影响其他人急用。不用担心,其实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还个钥匙而已还用不上他这个伤残人士亲自跑一趟,
“我借用了一下你那顶深蓝色的棒球帽,十分抱歉的是它被我弄坏了。”
破了一个洞。
“那是我家阵平送给我的。”毛利景面无表情,
“他亲手挑选的。”
“对不起。”
诸伏景光突然有一种自己赔不起的感觉,幸好不是定情信物什么的,看来买个普通帽子做补偿是行不通了,还是以后再说吧,他转移话题说起了自己昨天的经历。
昨晚他加班结束后在会社门口碰到了水无怜奈,对方看着有急事,不时的看着手表,然而那个时候一辆路过的计程车都没有。
对于一个追求者来说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视而不见,可是由于受伤的缘故他这几天并没有开车,于是借用了会社的公车。
是的,他们会社有好几辆公车,最好的那辆钥匙在社长办公室,一般充门面专用。
这是水无怜奈第一次主动向他求助,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她的焦急,诸伏景光很好奇,直觉告诉他与酒厂有关,于是他以担心为由跟着上了车。
“她先是去了一趟路边的餐馆,接着又去了电视台,期间打过一次电话,发过至少三次消息。”
在餐馆里水无怜奈点了一份带热汤的面食,吃到一半她自称接到了电视台的消息,需要立刻回去一趟,由于吃的急出了一些汗,她顺势提出自己最近有些感冒,出门的时候想要借用一下诸伏景光的帽子。
毛利景:“我记得我的帽子并不在车里。”
“拿钥匙的时候随手拿的,想着万一用的上……”
以防遇到需要掩藏伪装的情况。要是知道那么个平平无奇的帽子竟然是社长情人送的,他发誓绝对碰都不会碰一下。
“期间她有接触什么值得你在意的人?”虽然很心疼他的帽子,但毛利景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于是换了个话题。
“非要说的话的确有一个浑身上下包的很严实的男人比较可疑,水无怜奈刚刚戴上帽子出店门的时候撞到了他,帽子掉落在地上,落到一个烟头上面。”
这其中巧合确实太多了,多到刻意,先不说以水无怜奈的身手怎么会轻易被撞到,帽子怎么可能像长了眼睛一样落到没熄灭的烟头上,水无怜奈戴帽子前特意散开了头发,很明显是在伪装。
可惜他的注意力被那一瞬间有所分散,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懂了,这笔账要记在CIA头上,毛利景心想。
诸伏景光回想了一下口罩男的特征,“身高大概一百七十公分,身材中等,棕色短发,单眼皮,塌鼻子,左手腕外侧有一个黑色的花环状纹身。”
等等,怎么越听越感觉有些熟悉。毛利景打开手机搜出一张图举到他面前。
“是这个人吗?”
“是他。”
虽然只见过一面,诸伏景光十分确定,
“竟然是个通缉犯?还是苍井组的财务。”
“最新消息,他已经死了,今天凌晨死在了东郊着过火的仓库里。”
毛利景收回手机。
对于这位把深夜小电影变成惊悚悬疑片,从而导致存储卡被送到搜查一课的罪魁祸首他还是很关心的,正好警视厅有一些熟人。
前脚和组织的人接触,后脚就死了,诸伏景光无法相信这事与组织无关,组织要在政界有什么动作吗,水无怜奈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难道苍井组和组织有关系?不,他们一定有关系!”
能和水无怜奈这种组织里获得代号的人接触,这位会计先生与组织的关系一定很密切,而酒厂这种大型犯罪组织会缺会计缺到挖别的组织墙角吗?
诸伏景光觉得不会,没有什么组织会信任的把重要的财务工作外包,身为苍井组掌权人的苍井猛龙也不会对掌管财务的重要人员的异动这么无知,想他一个小会社的社长秘书都对自家财务凉宫千夏的动向十分了解。
他更倾向于与组织有合作的是苍井组。苍井组有不少十分赚钱的灰色生意,还更适合为组织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这么看来酒井议员被杀案的确和苍井组有关,他的一些主张触犯到了组织的利益,组织绝对不允许他继续待在那个位置上,只不过到底是不是苍井猛龙亲自动的手就不好说了,但他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希望警视厅能尽早发现苍井组的问题。”
看来得再查查苍井组的产业了,虽然现在有不少被查封了,但总会有一些遗漏的,里面很可能藏着和组织有关的重要线索。
毛利景不知道他的秘书已经决定深挖苍井组,只觉得这个希望希望不大。
后来的事情不像毛利景想的那样惊险波折。两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便各自去忙了。
提到车,快中午的时候毛利景接到了修车行的电话,他想起会社前几天的确有一辆因为车被送去修了,当时是诸伏景光为了救一个过马路差点被撞到的路人,情急之下撞开了闯红灯的车,保险杠和车玻璃当场被撞坏了,而把车送去修车行的正是他,所以留的也是他的电话号码。
反正他也不忙,中午的时候顺便过去把车提回来好了。
修车行在杯户町,离会社有一段距离,不过毛利景觉得没事儿多走走挺好的,整天不怎么动才难受,换了身衣服便出发了。
“您的车在这里,之前损伤的部位已经更换了新的,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接待他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寒暄几句后得知原来是老板的女儿。
四处检查了一下,毛利景对这家店的服务还是挺满意的,新换的部件都是品质不错的牌子,还把车身清洗的十分干净。
从外面看不出什么问题,他打算上车试一试效果,刚上车,一道熟悉的身影打开另一侧门钻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这边离警视厅可不算太近?”
从身上传过来的味道看午饭应该吃的炒面,还是不久前刚刚吃过的。
“身为警察,看到有未成年非法驾驶当然得过来管管。”
松田阵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毛利景,为了远离同事的糟心目光,他已经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吃饭了,结果却发现,在他心情不爽的时候这家伙在和漂亮姑娘谈笑,心情顿时更不好了。
“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心情不好四个大字都写到脸上了,毛利景自动忽略非法驾驶的话题,要是他因为这个被抓,松田阵平高低也得定个知情不报知法犯法罪。
“啧,是啊,哪有毛利社长清闲,还有空和女孩子聊天。”
松田阵平向后靠在椅背上,这个高度不太适合他,坐着有些不舒服,于是摸索着座椅旁找调节的地方。
毛利景刚想解释,耳边响起了敲车窗的声音,他不得不降下窗户继续和漂亮的店员小姐“谈笑”,
“贵店的服务十分周到,我很满意,并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有机会下次再来,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是什么?”
什么?刚把车开出修车行停在没人角落里继续解释的毛利景一脸莫名,眼神极好的他看到松田阵平指尖夹着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
“这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道啊。”毛利景一脸义正辞严。
“你真的不知道?”松田阵平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别装了,我可不信毛利社长没去过这种地方。”
“呃,生意场上,有时候在所难免会接触到这些东西。”犹豫挣扎片刻后毛利景还是选择说实话,
“我去过的都是正经谈生意的包厢,最出格的一次就是两个月前客户点了两个艺伎泡茶,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让陌生人近身。这个会所我真的没去过,可能是哪个下属的?回去我就调查。”
总有一些场合是需要他这个社长亲自到场的,诸伏景光再怎么能干也不可能事事包揽,而他还不打算破产退休,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甩手不干。
好哇,他天天不是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这小子倒好,花天酒地起来了。随手将某会所的粉色小卡片扔到一边,松田阵平脸色更不好了,浑身上下写着“我很生气”。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拉着眼前的家伙打一架出气,现在……
“诶……等等……”毛利景把车窗关好,同时安抚道,“又不是不让你亲……”
昨天晚上的事对他们还是有影响的,尤其是对松田阵平,看他这副样子,估计又遇到了八卦的同事。这么用力,嘴角肯定破皮了,下午他还要出去见人,希望不要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印记。
余光扫过角落里的粉红小卡片,他对接下来该怎么做忽然有了灵感。
事实证明亲吻有助于缓和情绪,提升幸福感,不过十分钟松田阵平的心情便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具体表现在说话也动听了。
“要回会社吗?我送你。”
强行互换位置后松田阵平坐在了驾驶位。
“去学校吧,下午还有课。”
要不是时不时还要去上个课,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大学生。
“那就好好去上课,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