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红一跃而起,烈焰伞勾住商云来的肩膀,可还是慢了一步,商云来的匕首刺入李宸的肩膀。
李宸抬手一掌,商云来飞了起来,撞到了江叶红,江叶红一把按住商云来,一掌劈在商云来的后颈将人打晕。
柳承吓得面无血色,见李宸捂着肩膀终于从震惊和恐惧中缓过来,“来人,来人啊!抓刺客!抓刺客!”
京兆府的捕快倾巢而出,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李宸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离开京兆府,伤势不是太严重。
半个时辰后御林军包围京兆府,李尧愤然站起来,疯魔地指着巫长宁喊道,“他,他的父亲是巫容,苗疆女帝巫镜的胞弟,也是巫族的大祭司,他也会巫术,就是个怪物,你们还把这样一个怪物放在京兆府里,商云来突然发狂刺杀裕王就是他使用了巫术。”
李尧一言激起千层浪,京兆府的所有人难免吃惊,江叶红上前一步挡在巫长宁身前,“秦王殿下今日押着商云来领罪,商云来却反咬殿下是被苗疆巫女控制,此后殿下又变得奇奇怪怪,开始说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您这个时候突然又指认阿若,到底寓意何为啊?”
柳承接着说道,“阿若是何出身不重要,倒是殿下的行为实在太奇怪,有被邪祟附身之嫌,殿下还是老实跟着御林军回去,等待真相调查清楚再说吧。”
李尧依旧不肯死心,“不会整个京兆府都被控制了吧,你们看看,他们全在护着这个巫族之后。”
李尧疯疯癫癫的样子真像被邪祟附体,江叶红说道,“秦王殿下,行刺裕王殿下的人是你的贴身侍卫,在被商云来道出真相后你开始胡言乱语,甚至攀咬无辜之人,看来商云来并没有说谎,殿下还是随御林军回去,请国师作法,驱驱邪祟。”
李尧狠瞪江叶红,一只眼睛又变成了紫色,嘴唇发紫,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样子甚是吓人,御林军看了也甚为吃惊,也不管那么多了先把人带走再说。
御林军走后江叶红安慰巫长宁说道,“别怕,我看秦王真就是给邪祟附体胡言乱语了。”
巫长宁眼瞳时不时闪过红光,“他确实给人附体了,一只眼睛呈紫色,说明秦王的灵魂还在,还完全没有被占据。”
江叶红牵巫长宁的手,“阿宁,你怎么了?”
巫长宁眼尾的红色裂纹开始出现,“是他,不会错的,就是他。”
江叶红紧张地问道,“是谁?”
巫长宁眼尾的红色裂纹一下变深,“巫长意。”
江叶红心上咯噔一下,“他不是死了吗?”
巫长宁冷笑,“是死了,若在死的时候将魂魄转移到和他命格相同之人的身上…我怎么没想到呢,为何要建那两座庙,当然是为了积蓄魂气。”
江叶红见巫长宁眼尾的红纹越来越深,忧心不已,“阿宁,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了。”
“大理寺少卿钟正言奉命拿人!”钟正言身高八尺,正气凛然,往那儿一站宛若关公守门,就连江叶红都被震慑到了。
柳承出门迎接,“钟大人这是……”
钟正言看向巫长宁,“陛下圣旨,容若巫族之后,疑会以邪术操控他人,暂关押于大理寺等候调查。”
江叶红如临大敌忙把人护在身后,“以邪术操控他人,证据呢?大理寺拿人不需要证据吗?”
钟正言道,“楚非你的意思我明白,可这是陛下的意思,你莫要阻拦,我等也是奉命办案,他若是无辜大理寺必然不会冤枉他。”
江叶红要气笑了,“冤枉?你们现在不就是在冤枉他,没有证据就要把人押入牢房,这是什么道理!”
钟正言高举圣旨,“陛下的意思。”
钟正言五个字如泰山压顶,江叶红无话可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怎能忤逆天子,可他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巫长宁,哪怕和天下为敌,江叶红抓紧烈焰伞,誓要和大理寺这帮人拼命。
巫长宁拍了拍江叶红攥紧的手,将他抬起的烈焰伞压了回去,“小叶子别这样,我跟你们走。”
江叶红真要哭出来了,“不行,大理寺那种地方……”
钟正言,“你放心,没有陛下的旨意大理寺任何人都不会动他一根头发,楚非,大理寺和京兆府好歹也是同僚机构,你多少对我们有点儿信心。”
江叶红觉得大理寺的牢房就是狼窝,巫长宁这只小兔子进去会被欺负,他怎么都不放心,“大理寺的牢房一定很宽敞吧,多我一个不多。”
柳承忙上前把江叶红拉住,“楚非别闹了!你没事去大理寺的牢房做什么,阿若万一有个什么事谁来救他。”
江叶红,“放他一个人进去,他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我又怎会知道。”
柳承要给江叶红气死了,脸都黑了。
巫长宁轻笑,“柳大人说的在理,小叶子这次换你来救我了,莫要冲动行事,有什么事跟柳大人商议。”
江叶红,“我……”
巫长宁笑笑转身走向大理寺那群人,大理寺的官差拿出手枷卡在巫长宁双腕上,江叶红气红了眼,怒吼道,“只是有嫌疑,至于上手枷吗?”
钟正言摆摆手,官差又取下来,“放心吧,不会乱用私刑,不过你们还是早做打算,裕王遭遇行刺,还是发生在京兆府,柳大人你有渎职之嫌,再者,不管秦王是中邪了还是其他的,他终归是皇子,陛下的儿子,眼下裕王受伤,朝中不少人想以此做文章,最后的结果……”
钟正言欲言又止,不过他说的再明白不过了,秦王和裕王都是皇帝的儿子,纵然皇帝不待见秦王,终究不会拿自己的儿子开刀。朝中党争之势不容小觑,既要给裕王一个交代又要保住秦王,必然要有一个人来背锅,搞不好巫长宁就是那个替罪羊。
江叶红的心有那么一瞬像是停滞了,呆呆看着大理寺的人带巫长宁离开京兆府,巫长宁还不忘朝江叶红笑着眨眨眼,要他不要担心,江叶红整个人像是丢了魂,恍惚盯着巫长宁远去的方向楞看。
柳承摇摇头,“楚非,打起精神来,眼下自怨自艾是没用的,我们要冷静下来。”
江叶红知道现在是最该冷静的时候,但是他真得要六神无主了,“冷静,冷静——可是大人,这要从何出手……”
柳承叹气,他少有的如此平静,“你先听我说,陛下到底是想息事宁人还是借着此事为裕王再清除一些障碍,我们不得而知,最坏的结果就是找个偏远之地将秦王送过去,他是皇子怎么说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秦王现在像是被人下了蛊,有些神志不清,他又揭露了阿若的身世。”
江叶红终于冷静了一些,“大人你接着说。”
柳承,“你可能不知道,我朝建立以来和临近的番邦蛮夷有过多次战争,其中对苗疆的战役多达十余次,尤其苗疆女帝在位期间,那女帝骁勇善战,又会用毒,我军节节溃败,若非苗疆内乱,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也是那时候苗疆巫术传入中原。便有了后来的……”
柳承欲言又止,招呼江叶红进屋说话,“陛下不是没有立过太子,立过的两位太子都因为巫术之案伏诛,陛下立下的第一位太子因用巫术霍乱后宫被幽禁南山,没两年就病逝了,第二位太子勾结苗疆巫术师,在秋猎的时候意图利用巫术谋权篡位,东窗事发,自刎身亡,至此陛下再也没有立过太子,巫术在我朝是忌讳,凡是牵扯到巫术免不了一死。”
江叶红心凉到谷底,“那阿宁……岂不是……”江叶红声音颤抖。
柳承,“你也不要太悲观,秦王说阿若是巫族之后,也只是空口无凭。只要能证明阿若并非巫族,那么秦王就是胡乱攀咬。”
江叶红垂下眼帘,要证明巫长宁非巫族人就要证明巫容并非巫族人,这个不难办,江叶红心头感觉没那么压抑了,“这个应该不难,我来想办法。”
柳承喊道,“记住阿若说的话,遇事要冷静,不要冲动。”
江叶红,“记住了,大人放心。”
赵臣跟上来了,“楚头儿,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只要你说一声,京兆府的弟兄们全愿意帮忙。”
江叶红想了一下,“老赵你找几个弟兄去打听一下认识容殊的人,把他多年前在京中的行动轨迹查清楚记下来,越详细越好。”
赵臣,“容殊已经死了十年,查起来怕是不容易,不过你放心,我有法子。”
江叶红,“我们分头行动,你先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准备。”
江叶红直奔鬼市,他好久没来钱庄了,谢东决看起来心情不佳,喝了不少酒,“什么风把楚捕头吹来了,来来来,西域的葡萄酒,你一定要尝尝。”
葡萄美酒当前,江叶红没有心思品尝,“二爷,我此来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