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被我们消磨在无数次接吻中。到最后书里的情节我统统忘了,只记得海北舌尖上薄荷糖的味道。
做完爱的身体特别容易饿。不到五点我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海北也说饿得不行。我俩原本打算到饭店里吃,后来还是决定自己做饭方便一点。我建议我们各做一个菜,我做红烧肉圆,海北说他做咖喱炒蛋。
海北做菜比较熟练,三下五除二把咖喱炒蛋做好放到桌上,然后绕到我身后,枕着我肩膀看我烧菜。
我正好夹着一个肉圆在油锅里炸,油珠劈劈啪啪地溅到我脸上。海北左手挡在我脸前,另一只手握着我的右手用勺拨了拨锅里的肉圆。
我有点不乐意,轻推他一下说:“你去那边坐着,不用管我。”
他不理我这个指令,用大腿蹭蹭我的屁股说:“今天晚上住我这儿吗?”
我当然知道住在海北宿舍意味着什么。说实话,我觉得今天的腻歪量已经够了。
“住啊。”
他轻”嗯”一声,隔着裤子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我笑着对他做了个“摸挨老子”的动作。
肉圆做好后我端到桌上,先夹一只到海北的碗里,再拨一只自己吃。
刚吃一口就吃出问题,肉圆炸得太老,糖又放得太多,吃上去味道很怪。我抬头一看,海北正对着筷子上的半块肉圆皱眉头。
我赶忙说:“吃不下别硬吃,一会倒掉吧,”又补一句道歉:“我糖放太多了,不好意思。”
海北朝我看看,然后一声不坑地把那半块肉圆夹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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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饭我吃得心里不舒服,总觉得对不起海北,所以吃完就赶紧主动把碗洗了。海北走过来碰碰我的脸说:“我去外面抽根烟。”
我说:“你房间警报器不是坏了吗?干嘛不在房间里抽。”
他说:“房间里抽不方便。万一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奥利弗太太抓到又要烦我了。”
“那我陪你...”
“你别出去,外面冷。”
我也奇怪自己在赵海北面前怎么会乖成这样。他叫我留下,我真的没跟他下去,只是趴在厨房的窗棂上往下看。
我记得上一次做这个动作还是初中,有人喊下面花坛里有同学早恋,我好奇往楼下观摩。没想到现在观摩的竟是自家对象了。
一分钟后我看见海北走到楼外,来到我的正下方。他站在一根路灯旁边抽烟,烟头的光在手指间一闪一闪。他抽烟的样子实在是帅,10个梁朝伟加起来都比不上。我看得入迷,大风吹在脸上也毫无知觉。
他刚抽几口就抬头,正好对上我痴迷的眼神。海北对我打个手势让我关窗,我摇头用口型说No。
他看上去也拿我没办法,只能仰着头对我笑。我们两就这样一上一下互相对笑了好久,也不说话,感觉像在拍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
对视片刻后,我看见海北把烟塞进嘴里匆匆吸了几口,把大半支烟丢进垃圾筒,然后快步走进宿舍楼。
我脑袋一热,像预感到什么一样,也大步奔出厨房往楼下跑,跑了几截楼梯就撞上了海北。
他把我按在楼梯扶手上和我接吻。海北的嘴唇有点凉,嘴里还有一股烟味。我以前不喜欢闻香烟味道,但是和赵海北接吻多了,也渐渐迷恋上烟味。
他熟练地用舌头撬开我的唇珠,在我嘴里灵活地游走,绕着我的舌头打转,时不时地轻轻敲打一下我的牙齿。
我被他这种轻佻的吻法弄得心痒难耐,很快就掉进他的陷阱,主动把这个吻弄得炙热起来。
到最后我俩的气息都乱了,狠狠堵着对方的嘴唇不让对方透气,好像要争个胜负一样。我被他亲得站都站不住,感觉整个人随时要从楼梯上摔下来。
到最后实在喘不上气了,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向他求饶。他听到后在我下唇上咬了一口,才放开我。
我们靠在墙壁上喘了一会气,才互相搂着回了房间。海北去他卧室里做事,我在客厅弄论文。
我发现这样隔开反而好,因为我看不见他就不会胡思乱想,毕竟我也不能所有时间都用来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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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十点多,海北从卧室出来准备去洗澡。他们宿舍楼的浴室也是公用的,一次只能进一个人。海北洗完后我赶紧跟着去洗———因为不想让他等我太久。
我洗漱好回到海北的卧室。他穿着一套银灰色真丝睡衣,正坐在床上看电影。我脱得光光的,只剩一条水蓝色内裤,爬到床上挨着他身边。
我原以为他一见我就要跟我做,谁知他注意力都被那部电影吸引住了。我有点不大高兴,凑过去瞧,原来他在看惊悚老片《沉默的羔羊》。
“你看过吗?”他漫不经心地问我。
“没,我不看恐怖片。”
“这片不恐怖。”
我不理他。过会他又指指屏幕:“你看朱迪福斯特多漂亮。多有气质。”
其实我看过朱迪福斯特其他几部电影,每次看的反应都和海北差不多。但是这次听他左一个女神,右一个气质,心里有点不得劲儿,看朱迪福斯特也没平常那么漂亮了。
“还行吧,没有费雯丽漂亮。”
“费雯丽怎么可能比朱迪福斯特漂亮!费雯丽的漂亮是五官的漂亮,朱迪福斯特是一种灵魂的漂亮。”
我越听越气,忍不住问他:“那我和朱迪福斯特同时追求你,你会选谁?”
他被我这个问题尬住,想了想笑说:“那还是选朱迪福斯特。”
我气得恨不得把他从床上踢下去。他哈哈一笑,压在我身上搂着我的腰,强迫我“欣赏”她女神的电影。
我拿他没辙,只好跟着看。看了一会我就看进去了。海北拿了一条被子把我和他的头罩在里面,说这样更有氛围。
还别说,在黑洞洞的被窝里看惊悚片确实有感觉,好几次我看到高潮都吓得惊叫,连带着海北也被我吓到。他说我才是真正的惊悚片。
我正看得起劲,忽然感觉海北碰了下我的手,叫我“哎。”
我朝他看看:“干嘛?”
他用炽热的目光代替语言,什么意思傻子都明白。
我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伸手准备去按暂停键。
他拦住我说:“不用,这段没有朱迪福斯特。”说完就吻了上来。
在被窝搭起的小黑洞里,我和他接吻接了很久。也许是被窝的热气和狭小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我们吻得更加缠绵温柔。
海北这次没有舌吻我,只是一下一下用嘴唇轻扫我的嘴唇,似有还无的触觉,好像羽毛一样淡淡痒痒的。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也一下一下碰他的嘴唇。大概碰了几分钟后,他的舌尖终于不安分地伸出来一点儿,我早已等得急不可耐,马上乖乖张开嘴。
他舌头刚要伸进来时,我余光往电脑屏幕上扫了扫。
“朱迪福斯特出来了,”我故意用手挡住他的嘴唇不让他进来:“你女神出来了。”
他目光复杂地俯视了我几秒,然后推开我的手,上下同时用力攻进我的两张嘴。
我轻“啊”一声,再次瘫软在他身体下...
那一晚上我们谁也没看到《沉羔》后来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