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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强笑令人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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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连忙据实以告。

“是,是婢子方才在前院洒扫,看见门房往来,说别家二公子在门口候了许久,郡守执意不放人进来。”

严蓁蓁一听,立刻转身往前院跑。

旁边的婢女质问道:“郡守拦的分明是那清平公主,你为何不把话讲明白?”

那婢女冷哼道:“你懂什么,只讲三娘子爱听的就行了,多说多措。”

说完,几个婢女各自走开。

前院,严郡守和严家二子正窃窃私语,不知密谋什么。

严蓁蓁突然闯入,朗声打断道:“阿翁,听说你让人将二郎关在门外,这是为何?”

严郡守满脸不情愿道:“我的傻闺女,区区商户家的儿子,哪里值得惦念,你天天二郎二郎地挂在嘴边,也不怕有失脸面。以你郡守千金的身份,日后,配三品往上都绰绰有余。”

严蓁蓁又是跺脚,又是撒娇。

“那二郎的姊姊还是当朝公主呢,三品大臣又如何,见了她,不也得卑躬屈膝?”

此时,她看别允才算是顺眼些了,皆因她这个公主的身份,让自己在反驳父亲的话时有了不少底气。

可即便这样,严郡守也不松口。

她遂软下语气道:“那便如阿翁所说,阿翁让我嫁哪个,我就嫁哪个。可日后的事情,与今日八竿子打不着。别二郎来,定是来寻我的,阿翁就不要再为难了,我与他见见面,说说话而已。阿翁就答应我这一回吧!”

最终,严郡守还是绕不过她软磨硬泡,松口点头道:“去,放她们进来。”

郡守府外,紫苑正气冲冲地叉着腰,与门口的守卫对峙。

“公主驾临,区区府兵,竟敢阻拦,你好大的胆子!”

紫苑有些难以置信,以前无权无势,偶尔被人拦在门口便罢,现在她家娘子都是公主了,怎么还能吃闭门羹?

“小人不敢,小人已经差人去催了,烦请公主在此稍候,郡守大人应该在往回赶的路上了。”守兵应付得吃力,凛冬十二月,背上愣是冒一身汗。

紫苑实在忍不住,欲破口大骂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守卫见来人,忙堆着笑,做个请的姿态说道:“您看,郡守这不就赶回来了么。公主,娘子,几位贵客,里面请!”

别澄和疾风跟在后边,将将踏进门,一道茱萸色的身影扑面而来。

“别二郎,你是来找我的吗?”严蓁蓁笑靥如花地跑过来,满脸期盼。

别澄求救般地瞟一眼别允。阿姊,接下来,怎么办?

别允扬扬眉,闪电般回他个眼色。意为,随机应变。

不知为何,别澄竟从她这一眼中,品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时,严蓁蓁才发现与别二郎同行的,还有个别允。鉴于自己刚刚才借用过她的名号,故而此刻看她比以前顺眼些,说话的语气也就收敛了许多。

她躬身行礼道:“公主来严府,所谓何事?”

看上去,严蓁蓁是在问她来严府做什么。可别允是个明眼人,她如何看不出来,严蓁蓁是在告诫她,没事儿赶紧走,别在她二人跟前碍事儿。

于是别允微微一笑,回道:“我不日就要动身回宫,临出发,特来与伯父拜别。”

严蓁蓁才不管她是来做什么的,大手一挥,道:“阿翁在前院,公主请吧!”

“好”,别允笑应着,走出两步,又回头交代别澄道,“阿澄,要好好对严三娘子哦!”

别澄强颜欢笑,咬着牙吐出个“好”字。心里却感慨着,好好好,你如今都要靠出卖自己亲弟弟的色相来办事了,算你狠!

别允撇下二人,带着紫苑和疾风行至前院正堂,见郡守坐在那儿愁眉苦脸的,见她来,忙起身相迎。

“下官,拜见清平公主,公主吉祥安康!”

“伯父,不必如此多礼。”

“下官一收到府上人的传信,即刻往回赶。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她的人早问过了,严郡守自昨日回府,就没有出过门,所以他方才一直在府上,如此装腔做调,只是不愿意见她罢。

别允亦搬出刚才与严蓁蓁说过的那套托词,她道:“我办完外祖母交代的事情,不日便该回宫,特来与伯父拜别。”

“公主屈尊,下官荣幸之至。既如此,公主何时出发,到时,下官定在城门相送!”严郡守目光诚恳,仪态谦卑。

紫苑早领略过她信口胡诌的本事,眼下自是不意外。

倒是疾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暗道,这公主之前也没提过要回安平的事儿呀。而且,她就这么走了,世子怎么办?亏得她与世子还是夫妻,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好在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否则这话若是让紫苑听了去,非骂他个狗血淋头。

却在这时,别允连连叹气,面露哀戚。

严郡守忙关切道:“公主,这是怎么了?”郡守也心想,这丫头,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别允叹一口气道:“郡守想必也知道,我那驸马,也来云梦了。只是,我二人在安平时,闹了些别扭,我本想着此番来云梦或可解。可一连数日,他竟一直对我避而不见。实不相瞒,我今日来,一为辞别,二则,也是想请伯父帮我从中调和。”

严郡守眉头微微皱起,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公主何处此言?”

别允心道,这老滑头,还跟她装糊涂,老不要脸。面上却是羞赧一笑,“再说个可笑的,上回我来伯父府上,也是想着他兴许躲在您这儿。后来,见不到他,我便有些生气,才,才!”

才会在郡守府宴上闹出那么些事儿。众人了然,原来如此,那日他们还以为,公主是特意来此羞辱严家的,合着是夫妻俩闹不愉快,她拿外人撒气呢。

若非紫苑坚定二人感情和谐,就连她也要信了这套说辞。

闻言,严郡守先是恍然,而后扼腕道:“若下官哪日碰上驸马,必定竭诚劝谏。也请公主安心,这话糙理不糙,夫妻没有隔夜仇,您与驸马和好,不过是早晚的事。”

别允见她忽悠半天,这严郡守也只是打着哈哈糊弄她,二人不相上下,心里顿觉疲惫。

她佯装委屈道:“伯父,当真没有帮他躲着我?可是,同他一起来的官吏也都找不见人。若非有伯父帮忙,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藏得这么好,就连我,也找不到?”

下一瞬,严郡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道:“哎呀呀,公主可真是冤枉严某了,严某上一回见驸马,还是替驸马和刺史大人接风洗尘。后来,便再没见过。”

紫苑和疾风老实地低着头站在一旁。此时疾风已经有些看明白了,紫苑心里则是在感叹,公主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像傅世子,同他厚得简直一般无二!

别允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脸上还要憋着那副怨妇似的表情。

“那,那他还能去哪儿呢?”

一时间,屋中陷入沉寂。

别允瘪着嘴,等那老滑头回话。

严郡守呢,则是一脸深思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思个什么。

下人适时送上茶水,别允扶额做苦恼状,连连摆手让他拿走,端的是茶不思饭不想。

约半盏茶,严郡守才开口。

他斟酌着说道:“公主,这驸马是上面派下来的,他要去何处,下官自是不敢过问。但,方才听公主说,遍寻云梦也找不到,下官便想到一处,想来那处,公主肯定没有找过!”

南城!他说完这话,别允第一反应,他要说的就是南城。

“公主有所不知,云梦疫症爆发时,南边辟出来一块地,专门用以收治患病的百姓,那地方管理严格,就算是下官,也不得随意进入。若公主遍寻不得,何不去那处找一找?”

果不出她所料!

只是,这老滑头,就是不接赵谨岚那茬。不愧是在官场摸爬多年,放这儿真是屈才了,该把他投进曲池的冰窟窿里去的,他在里面保准不打滑。

“既如此,我改日去那地方看看。还有那位刺史大人,据说姓赵,是吧。待我回宫,定要上书,叫舅舅好好惩治。分明是奉诏令来赈灾的,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她说着,愈发气愤,连带着声音都大了七八分。

待看向严郡守时,又立马换上副笑脸。

“要是人人都如伯父这般,舅舅不知要省多少心!”

这时,严郡守要是还看不出来她此行为何,那他这十年的官,真就是白当的了。

他笑呵呵地应付。

“公主谬赞,下官不敢!”

别允也笑,脸上笑得多灿烂,心里就有多憋屈,多不耐烦。她想,在这郡守府办点事儿怎么就那么难呢!

“那,吾就先走了。”

“哦,好,好,好,下官送公主出去。”严郡守说着,步子已经挪到门边。

别允强忍着心中不甘,跨门而出。

“哦,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伯父,方才,是在为何事苦恼?”

她这一问,严郡守肉眼可见地慌张。

他腆着脸,含糊其辞道:“小事,小事,不足挂齿。”

这时,又有小厮过来,与他耳语了几句,他眉间纹路更深。

别允识时务道:“既然伯父有事要忙,就送到这里吧,到门口的路我认得,蓁蓁还在前面等我呢!”

严郡守为难地点头道:“那,下官便在此处恭送公主!”

别允笑容凝固在嘴角,看着老头子大摇大摆地走远,然后,笑意慢慢散尽,薄唇紧抿,又恢复成那副清冷的样子。

她不做表情的时候,便是如此,墨眉一弯,雾眸一横,清清冷冷的,与深冬莫名契合,笑起来的时候,反而平添些许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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