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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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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阶觑眼宴子都。他又不了解自己,陡然听着这话,宛若自己在对方心中是个高风亮节的正正当当的君子。王阶顿时惭愧,挂着笑道: “宴公子,我没什么为难之处,完全是遵从侍郎大人的分派,还有为了赏银。”

宴子都竟然不信他,照旧道: “你不说也无妨,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为了钱财什么都肯干的人。”

王阶道: “对,我的确不会为了钱财做什么违背良心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正常情况下,做些赚钱的事务还是要做的。偶尔苦力什么的挣点钱也会做,总之,我没那么富裕,可能也没有宴公子想的那么视金钱如粪土。”。

宴子都抓住重点,道: “你很需要银子?”

王阶如实道: “当然,府上的吃穿住行一切的开销都需要银子。花钱的地方多了去,宴公子你是没当家做主过,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银子如流水哗啦啦的过,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是一笔大开销。”

宴子都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王阶料定他是不懂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自己跟他这么说,字面上能理解,实际情况就可能不大明白花钱的地方在哪里。

夜里火一直断断续续的燃着。王阶侧躺在火堆边,身体弯曲。几次要让出位置让宴子都躺着睡会儿,对方一次次的说不用,自己不困。渐渐地,王阶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就由他去了。

宴子都低头见人已经睡着,便挪动了一下位置。他坐王阶边上,挡风石一样挡住了门口灌进来的冷风。

次日,王阶竟然天色大亮才动动眼皮要醒来的迹象。异样的暖和令人浑身懒散,如置身在烧着地龙,柔软被褥中那样,他不由自主就想闭着眼再躺会儿。地龙?被褥?此刻,手指摸到柔软毛茸茸的事物,王阶瞬间察觉异样。蓦的睁开眼睛,醒了个彻底。

王阶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狐裘披风也从上半身滑落,堆在了腰上。他盖的不是被褥,竟是宴子都的衣服,地龙也没有,有的只是暖到让人融化的火堆。

宴子都给王阶盖的不是他身上穿着的外衣,而是包袱里的衣服。

宴子都本人还坐在昨夜的地方,左手手肘拄着膝盖,手掌撑着脸腮。估计是整宿没怎么睡,脸上透着疲倦。

王阶仔细拍干净沾到的灰尘和枯叶,叠得整整齐齐的还给宴子都。宴子都迟钝麽问了句: “你醒了?”

王阶点头,出于同僚之间的关心,和风细雨的问: “宴公子一晚上没合眼?”

宴子都撑着膝盖起身,道: “嗯,不怎么困。”

王阶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分给宴子都。

宴子都拿过去吃了一口,拧眉。接着把手上的干粮反复看了几遍,又打量打量王阶。

王阶瞬间明白他那是什么意思。定是这干粮太难吃了,宴子都才露出这样不可置信的神色,又或者怀疑这东西能不能吃。王阶能体会到宴子都的担心,这一路上他还没用到这干粮,现在拿来充饥,放了这么多天,会不会坏掉,吃了会不会闹肚子之类的。宴子都要是不吃,那待会连骑马都会没力气。王阶还兼带着担心他整夜未眠会不会突然发生点状况。他耐心的解释道: “这是干饼,难吃是难吃,贵在不容易坏掉。现在荒山野岭,没有吃的,宴公子忍耐一下,等到了驿站在吃顿热饭菜。”

宴子都似是无奈,勉强把干饼吃完。

王阶再给他一个,他就摆手不要了。王阶自己吃了两个,还剩下五六个就又用布包好收起。

临走前王阶展开了舆图。大概看了看附近地形,舆图上面的沿途的山川水域一目了然,途经的驿站也标示的清清楚楚。

王阶打算今天不急着赶路,先找个能好好休息的地方吃上热乎乎的饭菜的驿站要紧。他主要是怕宴子都又饿又困,别弄出个好歹来。

两人离开城隍庙,又行了一段路。王阶时不时要侧过头宴子都两眼。

一开始宴子都还目视前方,再后来依旧目视前方,但在王阶频频侧目下,耳根渐渐红了起来。

王阶陡然瞥见他脸也泛红,便放缓了速度,关切道: “宴公子要不要下马歇歇?”。他猜测宴子都体力不支,还忍着赶路。

宴子都转头,二人目光交汇,王阶目露关切,担忧不已。

“不用,继续赶路。” 宴子都语气如常的说。

宴子都自己没觉得如何,王阶却不敢大意。对方那眼睛都布了红血丝,方才在城隍庙里光线暗淡王阶又没注意人,现在乍看那双红眼睛,再不闭眼休息,怕要出问题。

不多时,王阶再次拿出舆图,上边标示着不远处就有一处驿站。眼前路况不容乐观,到处是野林树丛,天色阴沉,辨别方向有些困难。

再往前,二人遇到了个放牛的小孩,目测有十一二岁的模样。王阶心下大喜,向小孩打听这里附近有没有驿站。小孩坐在牛背上,远远的指了指,告诉他翻过这座山,背面山脚就有一个供人歇脚的大楼。

王阶和宴子都翻过山,抵达小孩所说的歇脚的大楼。打马靠近,在外头王阶勒住缰绳,抬头看着门楣,又环视一圈,终于露出一点安心的笑容。

也许是地处偏僻的缘故,这个驿站颇有点孤零,驿站边的一杆旗帜上鬼画符一样写着白地驿,边上两个破旧的灯笼迎着旗帜风中摇曳。

驿站里戳着个矮胖男人,乍见两位风华正茂身着不俗的青年骑着高头大马,登时两眼放光,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他眼睛笑眯成了两条线,自称是这个驿站的驿丞。

这白地驿的驿丞格外的热情,侧身在前边带路: “两位大人里边请。”。

驿丞左一句大人右一句大人,叫得王阶不自在,宴子都直冷笑。此前的驿站虽然也是称他们为大人,但也没这么浮夸。

王阶从上次离京的经验,对驿站的人基本有个了解,知道他们是无论碰到了谁,只要入住一律统称大人。上次为大典事奔波那趟,有个驿丞曾唉声叹气的跟他促膝长谈,妄自菲薄的对他说: 谁让他们做驿丞是个不入品的小官吏呢,就是给个品级,那也比不上入住的这些人,总之来的都是大爷,他们管伺候招待就是。

王阶和宴子都踏进这个驿站,发现这儿颇为冷清。驿站统共就三个人,一个驿丞,两个杂役,在这儿落脚的除了王阶和宴子都,再无其他人。

午后,没有落雨,头顶的天阴云散去,日光拨出洒落苍穹。宴子都在房中还未出,王阶独自在驿站转悠,他昨晚上睡得不错,精神得很。

王阶睹见驿站里的两个杂役在马棚那边喂马,他们心无旁骛满眼炙热的盯着骏马。旋即又碰见驿丞坐在院里磨刀霍霍,对方满面红光,干劲十足的模样。

王阶正要走开,那驿丞就喊住了他,于是两人攀谈起来。

日落西山,杂役端上一壶茶水摆在后院石桌上,王阶和宴子都相对而坐。

王阶望着远去的杂役,低声道: “没来之前,京城里的人都说淮西之地,穷山恶水刁民盗匪层出不穷。把这儿形容的不像样。看来传言终归是传言,不大可信。”

宴子都不赞同他这话,淡淡道: “言之过早,我看那驿丞热情好客的有些不正常。”

王阶轻声道: “宴公子不要以貌取人。”

宴子都勾起一边唇角,似是不屑,道: “王司务,古话说的好: 相由心生。”

王阶眨眨眼睛,拿起茶水抿了一小口,和声和气的说: “宴公子,往后你叫我名字,我也叫你名字可好?”

王阶这个话题转得猝不及防,宴子都目露愕然。王阶无比和善,无比柔和的模样在此刻深深的烙在他心口,宴子都嘴角无端的压不住,不由自主弯起一抹晃眼的弧度。

王阶见宴子都眸光微微颤动,直直的望着自己,于是也回了个温暖的笑容。

此时此刻此不可多得的气氛,宴子都正准备说点什么,王阶继而解释道: “方才我和驿站的人闲聊。人家说我们看上去不熟,我就想着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太生疏的好…………”

宴子都弯起的嘴角慢慢的收敛,换成了苦涩笑: “随你,叫什么都行。”

晚膳非常丰盛,是王阶离京第一次吃到最丰盛的一餐。原来驿丞刚才是磨刀宰鸡,王阶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鸡肉他就吃了一块,还是驿丞盛情难却硬夹过来放到了他碗里,王阶总不好在再夹回去。

宴子都只喝汤,人家驿丞自来熟的也夹了只鸡腿给他,被他挡开了,他说自己只吃素。

王阶差点呛到,看了宴子都两眼,后者冲着他挑了挑眉毛,好似在问他有什么事麽?

王阶记得每日在司部衙门内会食,同僚们个个都是爱吃肉的,而宴子都也不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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