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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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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子阳一进门,就看见贺汹连在那无聊地看手机。

脚步不觉加快了几下。

“对不起啊,路上耽误了一些事。”她打了声招呼,落座。

“没事,人来就好。”贺汹连温和地笑了笑,“不是说侄子会一起来吗,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哦,”舒子阳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实话实说了,“他在外面看见老师了,就直接去找老师了。”

“我看应跃在外面哎,”他若有所思,“不过他来的比你早不少,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跟他打招呼来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才专门把应跃略过了,贺汹连却以为她在撒谎又把应跃说回来了。

贺汹连现在变得比以前聪明了不少。

舒子阳哦了一声:“你一定饿了吧,我们点菜吧。”

“他是不是帮你把关的?”贺汹连问。

他左手小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这么一动晃了她的眼。她发现只要跟应跃有关的话题,全都非常难回答。

“不是。只是碰巧遇到了。”舒子阳顿了一会,“汹连,我和应跃,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和义务帮我把关。”

外面变得越来越昏暗,店员把白炽灯打开了部分,因为这是一个氛围环境都不错的餐厅。所以有一些别出心裁的设计,马上服务员在他们桌上点了几根白蜡烛。

火光照在舒子阳脸上,看起来美丽动人,她睫毛微动,看不出来情绪。

她看了一会蜡烛,问正在别桌点火的服务员:“你好,他们桌上的是红色,为什么我们桌上是白色的?”

“抱歉啊美女,我们红蜡烛不够了。”

舒子阳的脸看起来完全没有攻击性,但是她面无表情还是能从她面上捕捉到几分不好惹的:“你是先给我们桌点的,到他们那有红蜡烛,我们这只有白的?”

也许当时确实是无心之举,服务员点火的手僵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我是神明吗?”舒子阳看着他,语气没有半分退让,“点白蜡烛不是代表对神明的敬意吗?”

其实白蜡烛在很多地方都代表浪漫温馨,甚至很多香薰蜡烛都是白色的。

但是舒子阳偏偏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

反应很大。

“我不喜欢白蜡烛,换掉可以吗?”

“非常,非常不喜欢。”她重复道。

“美女实在抱歉啊,我去联系相关的人,立马给您换了。”服务员立马回应。

然后过了一会,服务员又跑回来把白蜡烛换成了红蜡烛:“实在不好意思客人,下次我们一定会注意这些,为了弥补您们,我们小店嘱咐餐厅后厨做了一个红丝绒蛋糕,一会给您。”

“问题解决就好,蛋糕就不用了,辛苦你。”

解决了一件事,舒子阳抬眼看见贺汹连正看着她,不知道什么眼神,她沉默了几秒随便解释了一下:“这个寓意不好,我对这种比较敏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就是感觉你也变了不少。”贺汹连真心地说,“以前你有事都是去找应跃的。”

舒子阳:“……”

有吗?

她笑了下:“人都是会长大的,你不也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吗?”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

也许是她把这场约会当成了旧友重逢,又也许,只是非常单纯感觉和他聊天挺愉快的。

氛围也比上次和应跃一起吃饭要缓和不少。

她上次光顾往嘴里塞东西,还要去顾及他的感受,这回明显倒过来了,都是贺汹连在顾及她。

临走时贺汹连问:“子阳,那我们现在算不算朋友了?”

“一直是呀。”舒子阳在红色蜡烛的闪烁下认真说,“我总是会想起以前,甚至很会记一些莫名其妙的细节,我们以前同桌的时候相处就很愉快,所以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朋友。”

贺汹连笑了笑,开心道:“要回家,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宴召我还要去接一下,汹连你先走吧。”她还没忘了舒宴召和他的任务,当然要拒绝他了,毕竟还不知道舒宴召到底完成任务了没有,如果失败了刘朝誊应该会给她打电话吧。

舒子阳点开手机,刚想看看有没有来电未接。

这个没看见,但是被别的东西震惊住了。

显示时间很晃眼,舒子阳第一回开始怀疑起电子设备来。

9:50。

怎么就快十点了?

应跃他们岂不是走了?

那舒宴召呢?

她还想着早早结束后去和应跃彻底解决一下这次的事情,越拖只会越严重,但是好像反而还是她在拖。

罪名又加上一条。

应跃现在指不定怎么想她,虽然说事已至此她也不太在乎自己在应跃心里的形象,但是舒宴召还在他手里。

他要是一个不高兴把她干的事抖落出来。

那她就玩完了。

“汹连你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自己真的可以,再说了,老朋友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以后肯定还能见到面的。”

她着急让贺汹连离开,毕竟刚跟他说了跟应跃关系没那么好,转头再和应跃联系上了,怎么样都不太合适。

当然有个前提,就是舒宴召得完成任务。

他本来执意要送她,看她坚持,于是也同意了:“行吧,那你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回个信息。”

“好,”她应下了,又补充,“你也是。”

“等等,子阳,你是不是要和应跃一起走,毕竟他是来陪你相亲的?”往前走了几步,贺汹连顿住脚,又折回来,语气里是满满的对八卦的好奇。

舒子阳在他的打趣下显得不卑不亢,甚至有些懒得解释了:“汹连啊,我觉得你目的不纯。”

“嗯,怎么不纯?”他求知欲还挺强的,反倒给了舒子阳怼他的余地。

她笑了,看起来非常无害:“你是想跟应跃约会吧,走哪都忘不了他。”

“……”

这话一出,舒子阳自己的气顺了,反观贺汹连那脸色就不太好了,他好像隐忍住了极大的情绪,就在舒子阳觉得他好像会发脾气的时候。

他突然非常开朗地笑起来:“舒子阳,这会我才能看到从前你的影子。”

“那个作死的,对天怼死的舒子阳,什么都不怕的你,我在刚才才看见。说实话约的这两次会,都不咸不淡的,感觉是把你当陌生人相着,而且你对我也不来电,有种很憋屈的情绪在心里堵着。可是你知道吗?”

舒子阳愣愣地:“知道什么?”

“只有在刚才,我才又一次对你心动了。”

!!

!!!

大晚上的表白!!

而且是毫无预兆!!!

什么叫又一次!他以前也喜欢过她?她怎么不知道!!

她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已经好几年没谈过恋爱了,也已经好久没被人表白过了。

舒子阳心道,她现在有这么饥渴吗,对着曾经的同学还有这种感觉,而且他喜欢的还是过去的她。

莫名其妙的,她分不清这会子的感觉,于是摇了摇头:“汹连,你走吧,我要去接宴召了。”

“你别有压力,子阳,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解释道,“我刚才就是太兴奋了,我已经好久没被人怼过了。”

“我知道,我得想想。”

想想我到底是太久没接触过男人还是真的对你动心了。

贺汹连走了,舒子阳一个人站在门口,现在果然凉了,风一阵一阵的,她觉得自己的脸被吹的有些疼。

外面的座位已经空了,看来他们真的已经走了。

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未接。

她有些挫败,刚才的心脏狂跳仿佛已经成为上个世纪。现在反而有些苍凉的感觉,秋天就是一个让人惆怅的季节。

无论是刘朝誊还是应跃,没有一个人告知她舒宴召在哪。

她点开左下角的微信,正想给刘朝誊打个视频。

加了很多无用的群,群聊消息不停的往上蹦,一时找不到他的聊天框。

还没待她划到那。

一个陌生号码就打来了。

她心情莫名又好了,反而甚至有些激动。

心脏那块又跳的不受控制,舒子阳觉得自己身体可能出毛病了,一连两次有这种情况,这回竟然只是一个没有确定来电的电话。

她听着自己的来电音。

轻柔的,躁动的,又浪漫的,第一次有了网友所说“恋爱来临”切实的体验感。

我可能真是饿了,舒子阳告诉自己,太久没谈恋爱了,所以激素紊乱出问题了。

但是嘴角还是压不住地上扬。

她按下接听键,来电音戛然而止,她把手机放到耳边。

风声从电话那边呼啸到电话这边,其实不算大,但是因为电话那边一直不开口,所以能听见。

她这里也来风了,舒子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但是还是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很健康的吐息和呼气,没有一点着急和缓慢。

“应跃,”他一直不说话,舒子阳先发制人,“是你吗?”

“这么多年没见,”他笑了笑,笑声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应该是不太高兴的,

“连哥都不会叫了?”

“舒子阳。”

他的声音好听,从前舒子阳就很喜欢听他讲话。

应跃的声音像寺庙里的大钟,不疾不徐,前不赶后不慢,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

从电话里听就更有那回事了。

冰冷,沉稳,还有他特有的语调。

男人看女人,若是不见女人,总会听声音的,他们固执地认为声音好听的女人总是不好看,于是声音越难听越喜欢。

因为他们觉得上帝给一个人开了一扇门,就会给他关上一扇窗,因为上帝是公平的。

舒子阳在书里看到这句话,有一段时间也是这么认为男人同理的,但是在应跃这这种执念一下子逆转过来了。

上帝有时候也不公平。

他对于应跃好像格外优待。

声音好听,颜值逆天,好像把所有的不公平都给了他。

从前舒子阳指着书上的那句话给他看:“为什么,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就很像那种背离主线的男主角,关键是你过的还很顺遂,就令人很嫉妒。”

应跃当时扫了一眼正文,有些无奈。

“这是男人的刻板印象,声音好听长相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这样的女人是不少,但是男人还没见过几个呢。”舒子阳叹息一声。

“舒子阳,不是没见过几个,是你眼光太高了。”他愣了愣,然后答,“而且我也没有,很顺遂。”

那时候他睫毛掩盖了眼睛隐藏的东西,舒子阳只能看到他惊为天人的颜值,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别不知足,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我一定天天出门找对象。”

“……”

忽略他的话,她很想念他的声音,但是他的话和他的人一样不可忽视。

——“这么多年没见,连哥都不会叫了?”

刚才的心跳归位,这样反而让舒子阳有种认错人的感觉,她开口:“什么?”

电话里的人轻嗤了一声,刚才还有呼吸声,现在连呼吸声都没了。如果电话里的人健康状况没那么良好,舒子阳大概会觉得他已经挂了归西。

“不是喊我应跃吗,你以前可不喊这个。”

听起来电话那头的人心情还是不爽,语气也不好,但是能听出来确实是应跃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

现在开始摆清他身份了,前几次见面明明装的那么冰清玉洁的。

又是拒绝加她好友,又是怎么都联系不上人,还一直摆着自己受害者的架子心安理得地听舒宴召喊他“应跃哥哥”,每次的关系都很乱。

她以为他乐在其中呢,原来他也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清白。

对于他的话,舒子阳不知道作何处理直接冷处理了:“酒吧那件事,我们是时候解决下了,你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我很好奇。”

“到底是谁在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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