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成功开启支线任务。】
【尖叫公寓将完全对所有玩家开放。】
【主线任务：暂未解锁。】
【理由：暂无玩家达到在解锁主线任务标准。】
支线任务。
姜娓快速关闭玩家面板，她回过头看向那具死透的男人尸体，‘啧’了声。
周西然利落搬起桌子抵在门口，“刚才引诱他说了那么多，却没有擦到主线的边，那就说明副本主角并不是他。”
陆明辰看着他跟姜娓格外平静的神色，心下一动，“但是桌上那些镜子是有用的吧？”
周西然紧贴着门，头也没抬，“有，但是我不会用。”
不会用？
秦昀紧盯着玩家面板，“玩家群里有人说，现在离开房间不会死，相当于推翻了第一轮规则，那是不是也侧面说明，第一轮的规则都作废了？”
姜娓摇摇头，冷声开口，“应该就只有那条规则作废。”
“我赞同。”
陆明辰：“公寓那台电梯，不像是给人坐的。”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几人的交谈。
姜娓下意识看向身后洗手台上那面镜子。
漆黑的镜子里，隐约倒映着几个黑影，像是从门外折射进来般。
那几个高矮不一的人影，扭动着身躯趴在门上，身上满是黑色粘液。
房间内一行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竖起耳朵细听门口的动静。
可就在这时，周西然贴着的那扇木门，忽然从中间破开个大口子，一团漆黑的东西咕噜着试图往里滚。
—— 看上去是一颗脑袋。
脑袋上的黑发顺着周西然的衣服一点点往上爬，走廊上滚过来的脑袋越来越多，堆积在门后，蜂拥着往里挤。
陆明辰抬腿对着那颗圆球踢了一脚，试图把脑袋踢出门洞，可门外的脑袋堆积在这颗脑袋前，他那一脚毫无作用。
“怎么回事？这些看上去像皮球的东西应该是脑袋吧？”
陆明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刚才碰到那颗脑袋的脚边，黑色的头发正在疯长。
“这好像不是普通的脑袋。”
周西然盯着沾染黑色粘液的白衬衫，眉头紧锁，“感觉是刚才淘汰玩家的脑袋。”
房间内一片漆黑，但可见度还在不断下降。
姜娓操/起桌上那面刻着酒杯的镜子，准备周西然怀里那颗脑袋猛地砸下去。
“砰！”
霎时间，那颗脑袋瞬间在周西然怀里炸开，黑色脑浆喷洒一地。
“滴答滴答——”
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逐渐有水滴从头顶滴落下来。
姜娓紧紧抓着那面镜子，看着水滴落的地板，一瞬间被腐蚀出个大洞。
水珠滴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已经蔓延到整个房间地板上。
“嘻嘻嘻——”
重叠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原先水泥糊上的墙壁也在顷刻间被替换上镜子。
一切的发生过于突然，逼仄狭小空间内瞬间被光滑透亮的镜子覆盖，将他们一行从四面八方、无处遁藏照了个精光。
姜娓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盯着眼前这幕，眼眸微颤。
副本在没有任务和系统推进下，进度又一次提前了。
姜娓紧紧抓着身上那件衣服衣摆，倒映在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恭喜你，我的制作人。】
【不要试图找我，我会来找你的。】
......
那两条出现在她本打算探测bug代码上的信息。
姜娓心下一沉，掀起眼皮看着倒映在镜面上的自己，人影在忽明忽暗闪烁的灯光下，人影开始变得扭曲。
镜子里那颗脑袋犹如皮球般瘪下去，五官扭曲分散在那张皱巴得头皮套上，整张泛黄粘稠的皮套浮在她脑袋上，正在慢慢收紧。
显然，发现这个情况的，并不只有她。
江川不可置信在他头上抓了一把，手心瞬间密密麻麻的人皮粘黏住，目光紧紧落在那张稚嫩扭曲的小脸上，他喃喃道：“这张人皮......好像是楼下海报上那个小女孩的。”
“刚才那扇门好像不见了。”
陆明辰身体不由得颤了瞬。
李珣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没敢回头，“不止那扇门没了，刚才堵在门外那些东西，好像也离开了。”
姜娓抿了抿唇，一瞬不挪盯着席地而坐的周西然。
镜子里周西然那张脸、那具身体，没有出现任何扭曲，甚至连镜面上，他占据着的位置，镜面都是完全平整正常的。
“不，”
周西然眉眼深邃，薄唇半张，“没有离开，他们已经进来了。”
“谁？”
犹豫几秒后，姜娓揣着答案率先开口问。
周西然明显愣了下，像是没想到问题会从她嘴里说出。
“在镜子里。”
他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简言骇意。
“镜子里？”
分散站在边角的几个玩家头也不敢回，感受着身体的异样，又被迫看着没有其他人的镜子，冷汗直冒。
不确定是不是姜娓的错觉，她忽然发现周西然映在镜子上那个位置，莫名多出个黑影。
兜里那支手机再次嗡嗡作响。
广播启动夹杂‘滋啦’的电流声，熟悉的播报声不急不忙响起：
【恭喜各位玩家开启副本任务：找到人皮玩偶。】
【本次任务时长：10分钟。】
【任务奖励：10点生命值。】
“十分钟？”
陆月不可置信点开玩家邮件，跟广播播报同步出现，确实就写着十分钟。
姜娓眼眸暗下去，快速在周围数十面镜子上方不起眼的编号上扫了一圈，却始终没有看到编码为606的镜子。
但在同为编号为6开头的那几面镜子最后，陡然立着面盖着黑布的镜子，旁边杂乱无章角落墙壁上，歪歪扭扭写着醒目的几个大字：
【未成功找到所属房号者，请有序从此处进入。】
广播声戛然而止，逼仄的空间内只剩下清晰紧凑的倒计时，倒计时的声音时而清脆时而沉闷，整得他们一颗心七上八下。
本场任务倒计时：19:58:52。
姜娓犹豫几秒，小心翼翼伸手扯下那块黑布，那面黑不见底的镜子映入眼帘。
她将黑布扔在地上，感受兜里那支手机愈发强烈的震动，没再停留，大步跨了进去。
映入眼前仍旧是公寓那栋大楼。
跟进入游戏时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姜娓站在大楼门口。
公寓双开门顶上那张牌匾被雾蒙蒙的黑烟覆盖，根本没法辨别上面的字，可在那层黑烟下，姜娓却依稀看到了半个头颅。
【欢迎各位入住，本次入住时间为10分钟，请各位注意时间安排，预祝各位成功。】
姜娓收回视线，快速瞥了眼身后，确认没有人跟上，这才拿出那支手机。
【本场副本游戏日志检测结果如下：】
【022玩家日志：确认上线——登入成功——成功绑定——】
【日志记录：玩家于2066年5月17日首次注册成功，5月17日于D市登录上线。】
【近期上线时间：2068年1月1日......】
【近期参与游戏：尖叫公寓。】
【0769玩家日志：确认上线——登入成功——成功绑定——通关进度（副本二）】
【日志记录：玩家于2066年5月17日首次注册成功，5月17日于S市登录上线。】
【近期上线时间：2068年1月1日......】
【近期参与游戏：尖叫公寓。】
......
姜娓握着手机的手微颤了下，视线停在一分钟前的日志监测上：
【已成功定位到bug位置。】
【位置信息：6286......112.....】
【注意：bug距离管理员60厘米......】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忽远忽近，姜娓微皱了下眉，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敲击着。
手机屏幕右上方信号格打上红色的大叉，而她那番操作是需要网络的，可屏幕正中央却仍旧跳出弹框：
【是否确认关闭玩家标识显示？】
【YES OR NO？】
姜娓没有犹豫，快速摁下收起手机，转过身去。
那张模糊的脸越来越近，越发清晰，姜娓轻勾唇角。
“又是我们。”
男人轻笑，“你在几楼？”
姜娓不动声色从他身上划过，偏过头，盯着倒映在玻璃门上的人影：“之前没听过你介绍自己，你是怎么进入这个游戏的？”
“跟你一样。”
“可是每个人进到这里的方式千奇八怪，你又怎么知道我以什么方式进来的？”
姜娓淡淡扫了眼他那张脸，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一字一顿道：“六楼。”
“挺巧，我也是。”
“哦？是吗？”
透过那扇玻璃门，公寓内漆黑无比，公寓外是被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
姜娓的眼睛紧紧盯着玻璃门上那两个逐渐开始扭曲的身躯，在玻璃门后，一个个矮小的身影接二连三冒出头，乌泱泱一片盖过门后面那扇门。
“那当然，时间不多，我们先进去吧。”
周西然大步迈进大楼内，高瘦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姜娓轻挑下眉，单独的任务，自然是从踏进这道门后分开。她也不多犹豫，跟在他身后进了公寓。
刚进公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腐朽扑面而来。姜娓往前走了几步，伸手不见五指的可视度，依稀能看见电梯两侧分别矗立着两个身影。
从黑影轮廓看去，像是一男一女。
忽然，姜娓手心一凉，干瘪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全身。
电梯玻璃门上，倒映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公寓玻璃门外忽然暗下来，电梯镜上忽然出现到黑色阴影上下摆动闪烁着。
姜娓手心突然一紧，剩下那个小身影正在用力拉扯着她，把她往下拽。
像是小孩在博取大人关注那般。
姜娓低下头去看她，目光停在她那张五官乱飞的人皮脑袋上时，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嘻嘻，你终于看我了。”
小孩缓慢扭过头去，怔怔盯着电梯镜倒映的自己，那张扭曲颠倒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姜娓一瞬不移盯着她那张正常且完好的嘴巴，正在微张，垂在另一侧的手微微一动。
似是察觉到姜娓看过来的目光，小孩微微合上嘴巴，人皮头套脸上那双眼睛蛄蛹着，似在观察姜娓。
小孩：“姐姐，你也被抓到了吗？”
姜娓看着电梯旁公示条：“......”
小孩：“姐姐，我的手冷吗？”
姜娓：“......”
小孩：“姐姐，游戏还没开始呢，你可以说话的，不会被他们找到，你看我就是。”
姜娓一言不发，透过电梯镜面去看刻在它头顶上那几个字。
小孩依旧不死心，但还是闭上嘴，眼睛却还是往姜娓的方向看。
姜娓不去看它，静静看着它跃跃欲试准备张开的嘴巴。
“唔。”
就在它张嘴准备尖叫的瞬间，姜娓眼疾手快伸手紧紧捂住它头顶那张嘴巴。
而就在此时，只听‘砰’地一声，紧紧捂在手心那颗脑袋从脖颈处拦断，重重掉在地上。
脑袋在触及地板的瞬间，皮套一点点往里缩紧，瘪了下去。而与此同时，瘪下去的人头皮套似在缓慢充气，那颗头忽然越来越大......
电梯上下层数闪烁变化着，电流声从电梯传来，跟着沉闷无力的播报声：
【恭喜0517玩家守护公寓规则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