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称东亭。奚檀萝在往锅里丢菜的间隙瞥见她们走来,跳起来遥遥招手,银箸扬起溅了白勉清半身。
白勉清:“……”
奚檀萝半点没注意,忙着招呼沈玳玳和张想发坐下。
来不及说上几句正经话,几人便忙不迭地下菜捞菜,银箸叠成一团,盘子越垒越高。张想发也忘了先前的种种叹息,被烫得吐出还没来得及咬的肉块,忽而想起这是沈玳玳退婚、奚檀萝离开奚家之后,她们恶毒女配埃弗四的第一次团建,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便挥手喊:“小二,上酒来!”
说完她便转头去看这庄子上掌柜的,却看见沈玳玳在火和周围灯的映衬下,双颊暖了许多,平白多了分人间气。
许是这气氛太浓烈,她愣愣盯着,一时忘了挪开。
迩蓝很快搬了两坛酒来,奚檀萝说自己要对着坛子喝,要抢先抱走一坛,却在搬起那一刻重重坠下,若不是白勉清眼疾手快拎了一把,就险些要往锅子里摔。
另一个想对坛吹的张想发默默收手,老老实实要了个大碗,排队等迩蓝大展神力。
几人都不是常喝酒的,谈不上什么酒量,不过两三轮下来,除了白勉清怕奚檀萝往湖里跳,还保留了理智,其余的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玳玳都喝得脸红,更别说那两位了。
张想发酒碗一摔,说自己苦练划拳手势,发誓要打遍天下无敌手,已经学会第一句乱劈柴了,奚檀萝敢不敢跟她一战。奚檀萝说她没时间,她骂奚家人都来不及,张想发这是在阻碍她砍人的进度。
醉了的奚檀萝愤恨一点没少:“你们这些杀千刀遭天谴……奚澜竹你个……”
“背信弃义负心郎?”
喝得晕晕乎乎都一声不吭的沈玳玳忽然轻声接上奚檀萝的话,茫然的眼睛昭示着她此刻的醉意。
“还有奚缕珠!奚缕珠你个……”
“冷血无情夺命娘?”
沈玳玳自己也不知,这顺口的话为何会脱口而出。
张想发迷迷糊糊地话都说不清楚了,还知道为自己书中的女主说句好话:“你,你不是说,奚缕珠救了,救了……救了嘛!还骂,骂啊!”
“她既做了,还说不得么?”
“她既做了,还说不得么?”
沈玳玳轻声吐出这样一句话。
她脑海中,“神明”重复着。
不知是谁在模仿谁。
沈玳玳又喝了口酒,朦胧的视线中,奚檀萝撒泼说她就骂就骂,背后骂两句都不行了,谁拦她她就从这湖里跳下去!张想发扯着她袖子说你还没跟我划拳,现在不准跳!白勉清默默站到奚檀萝身后,衣服上已被奚檀萝蹭得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这热闹离沈玳玳这样近又这样远,两人闹嚷的声音和她脑子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沈玳玳忽然在想,她刚刚说的,到底是“神明”的指示,还是她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