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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黎明之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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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西边的岩岭区域,有一个小型的聚居地。

如果从天空俯瞰的话,可以发现聚居地是呈环形。高大的岩岭形成天然的保护屏障,占据了环形边界的三分之一。

还是有多个防护层所组成的。最外层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往里面一层层递进还有人工修砌的岩石、木栅栏、荆棘丛等等,只留下了三个进出口,且派人轮班值守。

在环的最中央是一座十米高的哨塔,这是聚居地最重要的防护哨点之一。同时也是领导者所居住的地方。

此时哨塔上正站着哨兵和一个老人。

老人看起来白发苍苍,脸上布满了皱纹。他的脊背有一些佝偻,远远看去身形瘦小,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皆是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可是在这个聚居地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看着天边的太阳落得只剩下一小丝,微弱的日光近乎于无,黑云正在一步步整个天空。

“范老,这天都快黑了刀哥他们还没有回来……”哨兵面带忧色看向身边的老人。

老人神态镇定,一直保持着远眺沙漠的姿势,平稳的说道:“等,如果太阳彻底落下,点燃塔火,封.锁三门。”

哨兵心中忧虑更深,只能默默祈祷。尽管阿焕是年轻一辈中的优秀之人,刀哥更是聚居地少有的三个进化者之一,可即使是他们在黑夜的野外也难以生存下去。

正这么想着,哨兵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正在移动的小黑点。他立马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念想,仔细观察。然后欣喜的发现这就是刀哥他们开出去的那一辆小型机甲车。

哨兵激动起来:“范老,刀哥他们回来了!”

范老仍是一副泰山压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可是他脸侧松弛的皮肉却似乎抖了抖,仿佛松了口气。

“等他们来了,记得开门。”说完范老便下了哨塔回到屋内。

刀哥和阿焕开着机甲车回来的时候,机甲车的玻璃已经布满了蛛丝裂纹,濒临破碎,冷硬铁壳外表上也沾满了各种恶臭的黑黄液体,可见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他们回来的时候,周围有人路过投来了关注的目光。但也没有什么人瞎凑上来,毕竟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后勤修理人员把机甲车带走后,刀哥回范老那里汇报这次发现的情况,阿焕则把逐月送去治疗。

说是治疗也不太恰当,其实就是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涂了一点常见草药汁。毕竟在这个时代,药品可是珍贵之物,不可能随便给别人用。

处理伤口的是一个形态娇小瘦弱,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她在处理的时候也和隔间的阿焕聊着天,于是知道逐月经历过什么了,不由惊奇:“所以说她是你们从臭虫包围下救下来的?”

“是啊,挺幸运的刚好撞上,再晚一点可能只剩骨架了。”

小姑娘手上清洗伤口的动作更轻了,然后又问阿焕:“我看她是长发,应该是受其他基地里某些权贵庇护的人,怎么会在沙漠里?”

然后又看了看逐月的脸,肯定的说:“不受伤的话肯定特别好看的!”

阿焕撇撇嘴,不屑道:“谁知道,基地里那些人日子太好了整天勾心斗角呗。”

小姑娘叹了口气。

阿焕自己处理的差不多了,便要离开。小姑娘赶紧叫住阿焕问道:“如果她醒了怎么安排?”

那个把人捡回来便打算当个甩手掌柜的人脚步一顿,然后摸了摸脑袋,讪讪的笑着:“看她也干不了什么的样子,如果人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来给你打个下手吧。”

小姑娘气的嘴一嘟,想了想最近聚居地里伤员增多她确实有些忙不过来,多个帮手可以缓解一下情况,于是便同意了。

“行。”

阿焕松了口气,赶紧走人。看着阿焕这副怂样,小姑娘只恨手机拿的不是石头而是药草,不算就可以砸过去了。

————————————————

“罕见病种,送去A号实验室。”

“检测出病毒,马上进行核酸检验。”

“博士,她刚刚意识苏醒了十五秒!”

“博士,病毒核酸检测失败,一号实验失败。”

“A号实验终止,实验体入库保存。”

“逐月……逐月…你怎么了,别吓我呀!逐月!”

走……一直走下去…别停下来…

狰狞的和善的丑陋的美好的,各种各样的人和画面从眼前掠过,然后像是一张纸被剪刀剪裁成无数的碎片,纷纷扬扬的无法拼接。

那种压抑恐怖的感觉像是一头怪物在一点点的逼近,即将把她吞噬。

逐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狂跳不止,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大脑一片空白。

“唔?你醒啦!”清脆俏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逐月闻声看去,那是一个身穿素色长袖长裤的,留着及耳短发,看起来有些瘦小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很陌生,她从来没有见过。逐月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匆匆一扫,将室内一览无余。这是一间狭窄的木屋,里面除了一张床就只木架子,上面拜访了各种各样的草、藤蔓、晶石之类的,以及一些工具和纱布。

逐月看着纱布不由自主摸了摸附着在脸上的异物,然后又看到手上交错纵横结着痂的伤疤。

小姑娘手机拿着一个装着黑糊糊的碗走到逐月床边,将碗递给逐月说道:“把这个吃了吧。你被我们聚居地的人从沙漠救了回了,至于你身上的伤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好全吧。”

逐月觉得对方说的语言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既陌生有熟悉,索性部分可以听懂,她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

小姑娘继续说:“忘了说,我叫宋瑶,你叫什么名字?”

逐月张了张,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嘶哑声音,却说不出话来。于是只能用手在床边写了两个字。

“逐月?”宋瑶有些困难的说了出来,然后有些惊奇道,“你会写字诶!只不过看起来字型有一些奇怪。”

闻言逐月手僵了一下,宋瑶似乎没有发现异样,她问逐月:“你是哪个基地的?怎么会在沙漠里啊?”

基地?沙漠?逐月皱了皱眉,她尝试着想自己来自哪里,经历了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她摇了摇头。

宋瑶不着痕迹地打量观察着逐月的反应,然后又问些问题,见逐月都答不上来,猜想对方可能是失忆了。

不过失忆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常有人死的时代看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至于对方说的是真是假那就有待观察,不过目前看来没有多大危害。

短短几息间宋瑶脑海里念头换了好几个,她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还有一件事就是,你的长头发被我剪了哦。”宋瑶俏皮的眨眨眼睛。

逐月看着宋瑶,点点头。

最后宋瑶叮嘱了逐月一些注意事项,等逐月把糊糊吃完了,她便离开了。

逐月靠坐在墙上,开始捋着自己目前的消息。她从沙漠中走出,然后遇到了危险晕倒被人救了,目前看起来对方比较友善。不过为什么她会不记得沙漠之前的事情?她昏迷时梦到的模糊不清的声音到底讲了什么?

还有……逐月摸了摸被剪成齐耳的短发,宋瑶为什么要特意提这个?基地又是什么?

不过那种奇怪的直觉似乎又告诉她现在的她很安全。逐月打算先把伤养好,见机行事。

不过这个屋子里的医疗真的挺简陋的,很多东西甚至有些原始啊……

逐月眉头一皱,简陋?所以说她曾经见过更高端复杂的?

且不说逐月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念头弄的一头雾水。宋瑶在看过逐月之后便到范老那里讲了这件事。

“范爷爷,刀哥他们就回来的那个女生醒了。”

范老颔首,等着宋瑶继续说。

“她叫逐月,可能那边某个人的依附者,但是会识字,现在失忆了。”宋瑶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嗯。”范老说,“你有什么想法。”

宋瑶想了想道:“我猜想她可能是权势斗争下的牺牲品,失忆这种事情可操作性太大,也许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而且,我觉得她没有恶意。”

范老听着笑了,但也没有反驳,宋瑶的灵感也很高,说这么肯定的话,证明她的感觉很大程度上是对的。

宋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到:“范爷爷,对于这个女生我还有一个猜想,但不怎么肯定。”

“说吧,没事。”

“我观察过她的伤口复原情况,比寻常人快很多。而且她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可能她的灵感会比我高。”言下之意就是逐月可能是感知类的进化者。宋瑶猜测道,“也许这和她沙漠里的经历有关,不然一个感知类进化者绝对不会被当成宠物,还差点死了。”

范老神色一正,严肃道:“这件事你需要多加注意,一旦确认需要立即上报。”

宋瑶点点头,后来又道:“最近受伤的人越来越多了,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范老闻言叹息,双目深邃幽深,他说:“可能第二次大进化要来了。”

“什么!”宋瑶小小的惊呼出声,然后面露哀色,虽然听那些回来治伤的人讨论她有了些猜想,可真正听范老说出时,心中仍是有些震惊,最近盘旋在心头的忧虑进一步加深。

范老安抚道:“短时间里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不用担心,正如一百年前人类可以在逆境中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这一次我们做好准备也一样成功度过。”

三百年前天降浩劫,两百多年的混乱导致人类差点面临绝种危机。直到一百多年前进化者出现,与此同时数代人的积累也逐渐发挥作用,这才迎来短暂的安稳。

只是如果说“进化者”破了一百年前的困境,那么这一次所想再次度过,可能也要有新的破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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