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慕手上还在滴血，那刚摘下的脑袋被他随意一甩，骨碌碌滚到一旁，脖颈处汩汩涌出的鲜血淋漓。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尖锐刺耳。突然，他那眼珠一转——瞬间锁定了猎物
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宋玉！
他脸上瞬间绽出诡异的笑，朝宋玉招手，声音变得又轻又柔：
“小师弟？来，你过来。”
宋玉紧咬下唇，牙关咯咯作响，双腿仿若钉在了地上，一丝一毫也挪动不得。
“师兄这里有颗糖，来，小师弟不是最爱吃糖了吗？师兄把这颗糖给你吃。”
谢不慕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颗糖，那糖在满手鲜血映衬下显得尤为刺目，糖纸上还溅着几点血珠。
“师兄……我怕……”
宋玉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前师兄这杀红了眼、杀疯了的模样，好似狰狞魔神，哪里还是往昔那个会护着他的师兄。
“不怕，怕什么？师兄最爱小师弟了，师弟也很听话对不对？”
谢不慕嘴里哄着，脚下却步步紧逼。
一步、两步、三步……
宋玉吓得噤若寒蝉，喉咙像被死死掐住，一个字也吐不出。
“说话！！！”
谢不慕瞬间暴起，身形如鬼魅般闪现到宋玉面前，两人鼻尖几乎相触，那扭曲的面容近在咫尺，双目圆睁，眼球似要瞪出眼眶，额上青筋暴跳。
“嗯嗯。”宋玉浑身一颤，声音破碎，从嗓子眼儿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小师弟看到什么了？”
谢不慕又恢复了那副轻快语调，可脸上狰狞未消。
“我看到……看到师兄，杀……”
宋玉手臂抖得厉害，牙齿磕得“哒哒”响。
他猛地伸手掐住宋玉脖颈，吼声震耳欲聋：
“不！不，不，不，你什么也没看到！”
谢不慕脖颈上青筋如蚯蚓蜿蜒，唾沫星子随着吼声四溅：
“嗯哼哼，小师弟你什么也没看到，听到了吗！”
那吼声似要震破宋玉耳膜，脸上神情疯魔，五官扭曲得可怖至极。
“……师兄。我好怕……”
宋玉终于憋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泪水决堤。
“哭什么？”谢不慕俯身凑近宋玉，沾满鲜血的手指猛地按上他的脸颊，轻轻为他抹眼泪。
那温热黏腻的触感从宋玉的眼角一路滑到下巴，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
“我怕……师兄为什么要杀人……”
宋玉抽噎着，泪眼朦胧中满是惊惶，视线不自觉地又飘向那横七竖八、死状惨烈的一地尸体。
谢不慕像是被狠狠戳中了要害，瞬间暴跳如雷，双手如铁钳般狠狠揪住宋玉双肩，疯狂摇晃：
“我没有杀人！！！亲爱的小师弟，你看错了，师兄还是原来那个师兄，不杀人的。”
他额头上青筋暴突，根根似要挣破皮肤，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瞪裂出来。
“可是……”宋玉嘴唇哆嗦着，目光又不受控地瞥向地上成堆的尸体，那些尸体面目扭曲，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天，周身鲜血早已凝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谢不慕见状，大手如蒲扇般狠狠扇过来，“啪”的一声掰正他脑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死死卡住宋玉的下巴：
“小师弟要听话哦，不可以乱看。”
“师傅知道会责罚的……”宋玉涕泪横流，身体抖得厉害。
“师傅？呵哈哈哈哈哈师傅不会知道的，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他充血的眼球像是要爆开，死死盯着宋玉：
“小师弟，你这么乖，会听师兄的话吧？”
说罢，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那动作僵硬又神经质，指尖还在微微抽搐：
“小嘴巴，要听话哦。”
“师兄，我好怕……”
这已经是他五次重复这个字眼了。
他的小脸煞白如纸。
“师兄……”他再次唤道，声音哽咽，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糊满了整张脸。
“闭嘴！”谢不慕瞬间暴喝，那声音犹如炸雷，震得人耳鼓生疼，原本扭曲狰狞的面容愈发显得凶恶。
可话音刚落，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却悄然爬上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像是在极力拉扯着他已然癫狂失控的神志。
“小师弟怎么会怕师兄呢，师兄这么爱小师弟，有什么好怕的？”
他喃喃低语，语调忽又轻柔下来，仿若刚才的厉声呵斥只是一场幻觉，边说着边踉跄朝宋玉靠近。
“来，吃糖，吃了糖就不哭了啊。”
谢不慕从怀中掏出那颗早已被鲜血浸得黏糊糊的糖，伸手去掰宋玉的嘴，双手颤抖不止。
宋玉紧闭双唇，牙关咬得死紧。
见宋玉这般抗拒，谢不慕心底的怒火一下燃起。
“吃啊！”他嘶吼着，双手如铁钳般死死卡住宋玉脸颊，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几道血痕瞬间浮现。
他愈发偏激，手上力道不断加大，近乎要把宋玉的下巴捏碎，神情可怖至极，双眼圆睁。
“我不吃！”
宋玉猛地抬手拍开他手中那颗糖。
那糖裹挟着血水与碎肉，“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谢不慕身形陡然一僵，脸上的神情有瞬间的空白。
“师兄！你清醒点！”
宋玉趁着这间隙，带着哭腔冲他大喊。
“我清醒？我很清醒啊。”
谢不慕缓缓转过头，脑袋以一种怪异缓慢的角度歪向一侧，脖颈发出“咔咔”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嘴角却诡异地向上挑起，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师傅知道会伤心的……”
宋玉抽噎着。
然而，一听到“师傅”这两个字，谢不慕像被触及到某根神经，瞬间暴跳如雷：
“师傅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来回踱步，脚下血水四溅，留下一串凌乱血印。
突然，他猛地顿住，目光如寒星般直直锁住宋玉：
“小师弟不会说的对不对？”
那语调轻柔，却又满是压迫与病态。
宋玉被这目光盯得寒毛直立，只能拼命摇头，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
“小师弟这么乖，不会偷偷告诉师傅，我杀了人。”
谢不慕自顾自地呢喃着，语调忽高忽低，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时而温柔，时而狰狞。
突然，他眸色阴沉，语调一降——
“可是，小师弟不乖，把师兄给的糖扔掉了，不要了。”
紧接着，他又开始自说自话，语速越来越快，情绪愈发癫狂：
“小师弟不乖，居然害怕师兄，师兄这么爱你，为什么要怕师兄呢？”
说着，他猛地凑近宋玉，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滚烫粗重的呼吸喷在宋玉脸上：
“为什么呢？小师弟你说为什么呢？”
那扭曲的面容近在咫尺，双目圆睁。
宋玉双腿抖，转身想逃。
然而，谢不慕长臂如鬼魅般探出，一把攥住宋玉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拽。
宋玉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一路被拖行。
“小师弟为什么要跑？小师弟要跑去哪？”
谢不慕边拖边厉声咆哮。
宋玉只能拼命地直摇头。
“要去向师傅告状么？”
谢不慕微微俯身，凑近宋玉，森冷至极。
“没……没有。”
宋玉哽咽着回应，字字泣血。
“没有？”谢不慕语调上扬，尾音拖出诡异的长调，“小师弟不乖。”
说罢，他轻轻抚摸宋玉的脸。
“要是小师弟不听话，休怪师兄对师傅下手。”
一听这话，宋玉瞬间瞪大双眼，眼珠似要瞪出眼眶，毫不犹豫地伸手扯住谢不慕的衣袖，双手紧攥，哀求着：
“不要，师兄求你，不要害师傅……求你……”
谢不慕却无动于衷，脸上神色冷漠如霜。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师弟这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阴凉的气息如利箭，直直射在宋玉身上。
啧，真脏。
紧接着，他缓缓抬手，握住腰间剑柄，“噌”的一声拔剑出鞘，寒光一闪。
刹那间，哭啼声骤然死寂。
噗噗。
两声闷响之后，宋玉的两只手竟被齐齐砍了下来！！！！！
断肢处血如泉涌，喷洒在谢不慕脸上！
滴嗒。
滴嗒。
滴嗒。
谢不慕表情僵硬住，眼球缓缓向下移——
触目惊心！
他微微张开嘴，失了声。
脸上的皮扯了一下，刹那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嘶吼响彻云霄。
谢不慕疯了般扑向宋玉，双手胡乱地在那血瀑中抓挠，想去堵住那汩汩冒血的创口。
“啊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小师弟！小师弟啊！”
他声声泣血，哭声在嘶吼间歇穿插而入，每一个字都被哭嚎扯得支离破碎。
他的小师弟啊，他可爱的小师弟啊……
谢不慕慌乱地捧着宋玉那双断手，十指颤抖着，试图将它们接回原处。
“小师弟，别怕，师兄这就治好你，这就治好……”他眼神狂乱，急促地喘。
接不上
接不上怎么办
呜呜还是接不上怎么办啊啊啊
他一遍又一遍地拼凑。
滚烫的泪与血交织在脸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宋玉身体温度急速下降，谢不慕猛地把他紧紧搂进怀中，想用自己的身躯去暖回那消逝的热度。
“不怕……小师弟不怕……”
他此时像个丢了魂的孩童，一遍又一遍说着，像在哄着冰冷的尸体。
“有师兄在，不怕……”
谢不慕反复呢喃着，声线颤抖得厉害。
他搂得愈发紧了，手臂上青筋暴起，好似要把宋玉嵌入自己身体，那力道几乎要挤碎怀中之人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