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辈子也有一位挚友使得一手好鞭子，只几下，便能使对方筋骨断裂，痛不欲生。念及她，也不知她过得如何，就单那暴脾气也不知谁人能镇得住。

零柚没再回忆，盯着屏幕上双方简单交手道：“鞭如蛇，太过灵活，若是这人水平很高，挥鞭几下只留残影，对方压根招架不住。对于正常女生而言，选取小巧轻便灵活的鞭子更适合，但显然我们红帆姐姐不是常人，她的鞭子够刚够烈，猛然掷出时，威力相当狂暴。而要想盖过其锋芒，两点：够软、够硬。”

【什么叫够软？够硬啊？难不成是对面的属性？】

零柚瞥了眼，轻咳了声，“直播间禁止开腔。够软够硬说的是，对面迎敌时，要么比红帆更刚烈可压制，要么如水同她纠缠。二选一，两人可以来回几次。”

屏幕上男人逐渐占下风，“不过很可惜，这位名叫启航的选手并没有太强的实力。”

话音一落，启航落入擂台之下。

零柚看着红帆利落转身，长发在空中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没入黑暗。

“恭喜红帆小姐姐。请各位永远记住，自己是身体的主人，要做强大之人。”

再解说了四场，零柚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点了。

“好了，各位，接下来的比赛我就不解说了，我们下次再见。”

零柚没再看弹幕，关闭按钮，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去。

门刚打开，她一抬头，啊，刚刚好像忘了一些事。

“小傻，你在等我啊？”零柚倚在门框问。

机器人手里还端着食物，抬起头来瞬间，零柚从那双空洞的眼睛里读出些幽怨？

“咳。”零柚接过，揽着他往外走，“下次有需求再找你啊。”

小傻尽责把她带到后门，“零小姐慢走。”

“好说好说。拜拜啦，小傻。”零柚拍拍他头，很是光滑。

小傻眨眨机械眼，摸了摸头上还残留着的一点温度。

零柚赶在十点前回到了寝室。宿舍里还亮着灯，她进门没看到慕俪子，又看了下时间，已经9点55了。

“零柚。”

她转过身，慕俪子在走廊那头喊她。

零柚等着人过来，揽过肩膀带她往里走，“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慕俪子：“什么？”

“呐，牛肉饼。我当时在街上就闻到这个味可香了，想着你一定喜欢吃。”零柚把手里的一盒塞给她就往浴室里走，她按了下脖子，“你慢慢吃哦，我先去洗澡了。”

盒子压根盖不住牛肉的香味，很快，满屋飘香。慕俪子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眸，良久都没动作，只是盯着面前的一盒牛肉饼。似乎是浴室里传来零柚的歌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才伸出手掀开盒子，食物的香味快要将她心里溢满。

轻轻拿起一个，凑到嘴边，一咬，肉汁丰盈，满口留香。

她可以吃这一盒，也就是说，这一整盒都是她的。

零柚出来的时候看她还在吃，笑着问：“是不是很好吃？”

慕俪子转过头，眼睛藏不住星星点点，不停地点头。

“那你慢慢吃，别吃撑了，我先睡了。”零柚爬上床，蒙着被子就开始睡。

她想在梦里回忆上辈子的人和事，哪怕现在已经逐渐淡忘。

……

第二天一早，零柚六点睁眼，翻身下床，去校门口等零柚。

今日天气阴沉沉的，街上空无一人。风一吹，道路两旁的树叶飞起在空着打着窝儿，又落在地面上等候下一次风起。零柚抬头看天，连飞船都没了身影。

山雨欲来，人将至。

有人踏着晨雾而来。

零柚没回头，闭着眼吸着空气，“来了？”

零白低垂着头，没开口。

天似乎更暗了，仿佛在酝酿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狂风暴雨，裹挟着潮气，黏得人喘不上气。

“想好了吗？”零柚轻声问。

零白握紧了拳头，“姐，我早就想好了。”

零柚侧着身子去看他。第一次见他，明明已经是10岁的年纪，却只及她腰间，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面部凹陷，只觉得那双眼睛大而明亮。那时零柚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得小孩脆生生一声“姐”。

他在学校过得很好，营养跟上后，他个子长高已将近到她肩膀处，脸颊也不再凹陷，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双眼睛。

其实，他们本不该有缘分，或者说，他们缘分已至此。

“零白，我把选择权交给你。”就当是姐弟一场，为你所做最后一件事。

少年不安地伸出手，仅仅篡着零柚的衣摆，“姐，我想学。”似是不够，“我知道你不是原来的姐姐，但是我是真心把你当姐姐的，你别丢下我啊。我答应你好好学习了的，要不你看看我精神力掌控的怎么样？”

零柚皱眉，“零白，你学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了张唇又咬着，呢喃：“我知道。”

“零白，接下来的路你该一个人走。”零柚叹气。

“我知道的，但不是说好了你教我无极之道嘛？我已经想清楚了，指挥师不能只有头脑，更应该有自己的身体价值。姐，我愿意学的。”

对面没开口。

零白泄了气，松开衣摆，“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她，可是姐，她对我很不好。生在平民窟的人利己，有了食物睡处只会想着自己，怎么可能还留给他人呢？那样只会等死。姐，你不同，你对我好，吃的给我，让我对以后不要担心，就连追债的人你也能把他们甩开。”

他顿了片刻，“我心里崇拜你，又担心你，所以我就想，只有你能是我姐。我没想过我们能进入联盟大学，更没想过自己将来能当指挥师。”零白挠挠头，“姐，起初我就是想着以后咱们能过上好日子，贫民窟的日子太苦了，吃饱喝足，有安睡的地方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已经知足。但是……”

“但是，我上次之后就想了想，我既已经踏上这条路，那我也要争做那掀天而立的人，管它什么安宁、什么暴雨倾斜，我只想镇守前方，燎原天地。”

天空“轰隆”一声响，所以，暴雨将至，也许是少年一腔热血，坦坦荡荡的野心。

零柚看那天边，不用再去管什么缘了，他俩的缘还在绵延着呢。

她感觉到自己的道心坚固了点，离金丹期更近一步。

“走吧。”

零白还没回过来，“去哪啊？”

“训练。”

“哦，姐，你慢点，等等我。”

……

等回到学校，零柚打开光脑想看看上午什么课，就见她对话框里岩话99+消息。

这老头一天到晚没事干么，就知道找她。

零柚：“你先去上课。明日前面先锻炼，后面给你讲无极之道。”

“好的。我走啦，姐。”零白挥挥手。

零柚划着光脑看岩话发的消息，打算找重点：【零柚，速来训练楼四楼。比赛奖金汇给你。】

她不解，直接汇不就行了，还需要去训练楼？

还是回着消息：【这就来。】

想了想，继续：【岩大爷，你下次发一个就行了，你这么多消息，我还得不停往上翻，多累啊。】

此时收到消息的岩话气得胡子竖起，对着身边的人，“这小丫头不狠狠治一下她就要无法无天了！”

零柚踏上训练楼四楼那一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推开门，警惕着往里看去。

岩话笑着同她招招手。

错觉吗？

可是潜意识告诉她，现在不对。

她低顺笑了笑，把门带上，懒散插着兜走过去，“岩教官，就打个钱还把我叫到训练楼，我不用上课吗？”

房间里墙壁上挂着武器，不远处几个靶子在移动着，连最近的格斗场地四周的绳编细微颤动着。

零柚伸出手，搭在绳上。

岩话笑眯眯：“我这不是不教你了嘛，顺便让你来看看我。”

“合着你就只是想我过来看看？”

岩话头撇一边，面上浮出尴尬。

零柚垂眸看着光脑，发现钱已到账，指尖摩挲着编绳的纹路，开口：“既然看也看了，钱也到账了，我就先走啦。岩大爷，我很忙的，下次别再这么无聊。”

瞧她头也不回直接往外走，岩话诶了一声没留住人。

零柚手刚扶上门的把手，本能的危险反应使她停下脚步。

一瞬间，精神波动。

后头一声“砰”，零柚还抓着门把的手青筋乍现。

热浪传来。

那是死亡的预知。

零柚稍微侧侧身，一枚有点像长枪头的东西飞窜过来，准确来说，比枪头还要小，堪堪擦过她身前，以一种无可抵挡的趋势，渗透进前面的钢门。

轻微的焦味。

零柚还盯着那东西看，它嵌在里头，外围一圈的金属紧巴巴皱着。

又是她没见过的东西。

她手收回，插进兜里，转身看着从岩话后头走出来的短发女生。

“这份礼有点大吧？这位，小姐姐？”

阿幺手转着东西，零柚眯着眼去看，显然，刚刚那枚东西是从她手中的这东西发出来的。

“叫老师，别没规矩。”阿幺走近。

零柚挑眉，“哦，这位美女老师好。”

岩话在后头开口：“零柚，这是下面教你的新老师，枪技一流。”

枪，就是这东西么？

“哇哦～”零柚感叹。

阿幺眼镜后的眼睛露出了然，“你躲的了我枪，躲的了子弹，那就说明，你实力不止你所表现的。”

零柚还插在兜里的手轻捏一下，笑：“美女老师说什么呢，我都在D班了，你这么说，A班的人可不开心了。”

阿幺抿唇，玩着手中的枪，一时没说话。

“既然两位老师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就走。

“零柚……”

他娘的。

她转过身，笑得眼睛弯曲，“怎么……”

阿幺又举起枪，又是“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