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怔了一下,声音暗哑:“都依你,但如何才能……”
姜致早有准备,她从枕头下摸出早早跟系统要来的安全、套。
她打听到现在的人是在用羊肠鱼鳔之类的东西充作这个,或者让女方服用草药来避孕,这在她看来既不卫生,也不保险。
她知道系统那里有安全、套后,本想多弄一些来推广,又被它告之这种异时代的东西不可量产,只得作罢。
“这是什么?”邱锦接过来。
“等下你戴上就知道了。”她有些说不出口。
“我戴?”
邱锦并没有了解过避孕常识,终于撞到了知识盲区。
等拆开后,邱锦扫了一眼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但他佯作无知状:“这东西形状怪异,我不会用,劳驾娘子帮忙。”
姜致不知有诈,只得硬着头皮道:“你那个,什么,你先把衣服脱掉……”
邱锦依言照办,把中衣掀开。
姜致回头往下看,惊得赶紧闭起眼睛,脸红了大片,但看不到又没办法操作,她半眯着眼摸索着,却总是不得要领,几番碰触之下,邱锦没忍住闷哼了两声,看着她眯着眼睛还要往一边歪头的模样只想笑,最后还是自己拿过来弄好了。
姜致这才意识到他又在戏耍自己,刚想背过身去,却被他一把扳住。
她这才不得不正视了他的脸。
眉骨清越,鼻梁高挺,狭长的双眸里有光芒在流动,唇色红润,面色因酒而呈现些许酡红,胸膛坦露出大片,处处都似带着勾引,蛊惑人心,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姜致又咽了下口水,呼吸一下子乱了,羞赧地垂下了眼。
她眼中映出红烛的光影,水波潋滟中透着明亮清澈,乌睫低垂时更显得柔弱可欺,脸色因害羞而嫣红,唇瓣更是殷红无比,如一枚熟透了的果子,等着他去采撷品尝。
邱锦无声地笑了一下,引诱着开口:“要不要灭灯?”
她下意识回了一个字:“嗯。”
灯被熄掉,一室昏暗,月光透过窗牖泻进来,似温柔的纱。
邱锦的手抚过她的头顶,五指探进她的发丝中,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两颊与颈间,所到之处泛起阵阵战栗。
就在姜致几乎要吟哦出声时,他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的声音吞没。
不同于在马车里那次,邱锦似是隐忍了许久的猛兽般,将她的腰紧紧地箍进自己怀中,极力加深着这个吻,温柔中有些狠厉,似要将她拆吃入腹,片甲不留。
姜致渐渐有些喘不上气,她试图往外推他,却发觉自己手脚酥软,竟是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得抗议地“呜呜”出声。
邱锦放开了箍住她的手,姜致刚想松泛些,却被他欺身上来,那个冗长的吻还在继续。
姜致觉得自己马上要缺氧,还没等她再次抗议,忽地感受到了他已是兵临城下。
她有些心慌,又似是有些期待,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两样感情哪种更多一些,一阵刺痛打断了她的思绪,也给了她答案:前者更多。
她试图将他往外推,邱锦抓住她的手,手心潮热,声音已是沙哑不堪:“别动。”
姜致这才发现,他的额间竟然出了细密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
心神被分散,那点痛意居然慢慢过去了,邱锦察觉出她逐渐放松,便也开始正式攻城略地。
明月映窗,夜色如水。
轻柔的夜风吹动树梢,把月影揉碎,光影纵横交错,点缀着零落的残红落叶,似幻又似真,令人心醉神迷。
翌日,姜致醒来时,邱锦已不在房内。
她看了一眼窗外,居然已经是日上三竿,都怪他昨晚回来那么晚,还折腾那么久。
如画听到屋里的动静,赶紧进屋来问道:“夫人您醒啦,饿了吧?老爷说了不让喊您,所以早膳有些凉了,青穗去让厨房做些热的送过来,稍等片刻就好。”
“老爷呢?”姜致问。
“老爷去了前面,咦,这都是什么啊?”如画问道。
姜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面,赫然是两个安全、套的外包装!
那个大神仙,光知道把安全、套收起来,却忽略了这些个小东西。
如画看她脸色忽地飞红,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惹了夫人不高兴,赶紧转移话题道:“奴婢侍侯夫人穿衣吧。”
“不用,”姜致从没被人服侍过,本能地拒绝道:“那个,你去帮着青穗端饭食进来吧,我有些饿了。”
“是。”
将人支出去,姜致火速穿上衣服,下床收拾残局,脚一着地却觉腰腿酸软无力。
待二人送早膳进来时,她已经正襟危坐在桌案前。
菜心肉沫烧豆腐,椒油茭白,红豆汤,两碟花卷,刚摆好桌子,邱锦便进了屋。
昨晚他食髓知味,第二回时任姜致如何哀求也不肯歇下,事后还是他抱了她去净室清洗,姜致一坐进温水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面的事已全然不记得。
今日一见他,想起昨夜荒唐,姜致有些羞于直视他的眼睛,只顾低头喝汤。
邱锦留意到她的神色,笑着出声:“娘子睡得还好吗?”
姜致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看了看旁边的青穗与如画,到底没说什么。
“娘子,你尝尝这个,”邱锦替她夹了一些茭白,“听说这不但是种蔬菜,还可入药。”
如画在旁边一瞧,这老爷怎么还抢她的活干,刚要上前为二人布菜,被青穗轻轻拉了一下衣襟,示意她不要动。
姜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将茭白送入口中。
“娘子觉得味道如何?”邱锦挑眉问道。
姜致实在是忍无可忍,也顾不得有旁人在,低声开口道:“你能不能不要总喊我娘子,听着好别扭。”
邱锦忍俊不禁道:“那我称呼你什么,你本就是我的娘子。”
她想了想道:“你就跟从前一般唤我即可。”
邱锦眉目含情:“姜姑娘?那怎么成,不如我也唤你阿致吧。”
姜致觉得只要不是娘子那般肉麻的就成了,应付道:“都随你。”
邱锦唇角漾起笑意,低下头喝了一口汤。
用完早膳,两人进宫谢恩。
贞和帝与皇后感慨皆与姜致乍然成了表兄妹,按皇后的话说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闲聊了几句便放了她去拜见太上皇与太后,留了邱锦说话。
太上皇的脸色已是极差,憔悴灰败,已然不能言语,说是气息奄奄也不为过,纵使姜致送了止痛剂给石院判,但也只是止住了疼,内里的衰败却阻挡不住。
姜致也束手无策。
太后倒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痛,许是内心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结果,倒是对着姜致嘘寒问暖,甚为关切。
“当年的事,哀家虽有苦衷,可总是对不住你,”她忽然话锋一转,提起往事,“哀家也不奢望你能体谅,只盼着你能一生顺遂安宁。”
姜致不会怪她,而且她觉得即使是原主在,应该也怪不到太后头上,毕竟当初的事,大家各有难处,即便是当年的太皇太后,也是真心为了长公主好才出此下策。
“谢太后吉言。”她恭谨道。
回去的路上,姜致沉默不语。
邱锦察颜观色:“怎么了,在担心太上皇的病情?”
“嗯,”姜致点点头,“我觉得他撑不了多久了。”
这已是满朝皆知的事,但邱锦还是安慰道:“他如此痛苦,那样未必不是解脱。”
没错,死现在对他来说就是种解脱,姜致惊异于他一个古人能有这种豁达的看法,而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邱锦在闹市叫停了马车,对着一脸狐疑的姜致道:“这里有家饭馆清蒸鱼做得不错,我上回吃着和你弄的味道差不多,你也来尝尝。”
姜致一时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贬店家,再说了,一个清蒸鱼味道能有多大差别。
店小二一见邱锦很是热情恭敬:“大人快快里面请。”
这一听就是常客,姜致看了邱锦一眼,他坦然道:“我又不会烧饭,那时侯家中也没请厨子,只得在外面将就了。”
邱锦带着她直奔楼上雅间,边走边说道:“我平常就在下面坐了,今日带着你,所以得去楼上。”
姜致有些好笑道:“你不必事事同我解释。”
邱锦谆谆道:“那不成,我希望你全方位地了解我。”
这话她不太想接。
雅间不大,布置却十分上心,墙上挂着干草编织的各样装饰,散出淡淡清新的草香,桌椅用的也都是上好的木材,做工精致。
但这些东西看在姜致眼里,只有一个含义,那就是“贵”。
她不禁问道:“这里吃一顿得多少银子?”
“怎么,怕会吃穷我?”邱锦笑道。
姜致无语地闭了嘴。
“放心,我还养得起你,等得空了,我要带你吃遍京城好吃的饭馆。”
姜致觉得不用上菜,光吃他画的饼就已经饱了。
茶水很快送上来,姜致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茶,进宫这半日,水也没能坐下来好好喝,天热人燥,实在是有些渴了。
她今日入宫穿得很正式,宝蓝银丝暗绣对襟搭配湖蓝八幅湘裙,头戴累丝点翠梅花簪,耳边一对双蝶花钿明珠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