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盘,仲晴一把揭开盖子,一块做工精致的蛇肉呈在众人面前。
鲜红的酱汁浇得肉血淋淋的,光影那天仲晴杀蛇的景象仿佛重现,姬书缘捂住了嘴巴,恶心得胃在翻涌。
霍衡越对蛇感兴趣,主动上前了一步,蛇身上的野性早就被驯服了,用来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姬书缘揪着他的衣服不放,一拖一得行动不便,霍衡越硬拖带拽地带她走出了蛇身的包围圈。
姬书缘心怦怦直跳,又被他的善举感动了。
余盈盈手举香槟,隔空朝仲晴碰了个杯,坐享她出头当恶人的成果。
她不想看谈烨屈身降尊在这种场合弹琴,作为一件被他们拍照炫耀的展览品,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无人想跟蛇共处,邮轮调头往回开了。
颜弱水一巴掌拍向颜三千的后脑勺,警告着自己的弟弟。
“我知道你很生气,这件事就当是自己涨个教训,仲晴,你别动。”
颜三千:“我知道。”
他又不傻,仲家就没有省油的灯。
聂格丞跟颜弱水说:“得亏她志不在娱乐圈,不然,我俩有的头疼了。”
他们撕归撕,钱也是进自己口袋的,仲晴可不是这种人,但凡她入局了,绝对会是玉石俱焚的重新洗牌。
他补了一句:“颜三千,你别搞她酒吧,最好多给她送点客人,让她忙起来。”
颜三千:“…………”
二楼甲板上,齐焉西和周赐礼斜身依靠在栏杆上,从高处看,黄金蟒长长的瘫在地上一条。
仲晴半蹲在地,用指尖点着它的眉心,蛇吐着芯子主动贴进了她的掌心,齐焉西看得瞠目结舌,他问周赐礼:“她平时不会也这样?”
“姬书缘先拿蛇吓她在先。”周赐礼出声维护。
仲晴有感应地抬头,抓到了周赐礼追随在她身上的目光,思忖片刻之后,她起身了,把垂落的头发撩到耳后,目光也同样地回溯向了他。
有什么好较劲的?
她不想跟自己较劲了。
眼下的这个站位似曾相识了。
周赐礼想起他给仲晴开家长会的那次,她就是这么跟人靠在树上忘我的亲吻。
她站在楼下,看着站在楼上的他。
当时并不在意,现在在意好像也有点晚了。
和她有关的记忆越来越清楚了。
印象里仲晴和姬书缘为了一个男生掐过很多次架。老师要请家长和谈,仲晴报得是他的手机号,他被赶鸭子上架的来到了办公室,听了老师长达一个多小时早恋危害的思想教育。
但他一句都没有正向反馈给仲晴,只是接她回家了。
和她住在一起几个月,他没见过她谈恋爱有过空档期,撇开霍衡越这一个不上钩的,她在他身上投放了很多时间之外。
他看到过很多次他们成双成对的模样,现在,她的身边没有人。
他想填补她身边的空缺。
蛇像一个保镖似的驻守在仲晴身边,鲜少有人敢主动靠近,深怕一不小心就成为了它口中的盘中餐。
仲晴反倒落了个清净,风声,水声互相贯穿着自己,周赐礼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聊着他觉得她会感兴趣的东西,“那家海运公司走私的信息你透露出去的?”
这家公司内部经营有问题,它与储氏旗下的一家化妆品公司有着长期的合作,原料抽检出问题,爆出了他们中饱私囊,篡改原来的化妆品的配方等问题,反正最后亏的还是储家。
周赐礼要对它进行做空,遇到了竞争对手恶意抬高股价试图轧空他。他失去了很多仓位,必须要去跟人借股票来补仓不然就会被清仓。仲延恰好持有那家海运公司的大量股票。
仲晴:“故意把他们运营没问题的消息泄漏给我,以为我又会去赚小钱,利用我摆迷魂阵。周赐礼,谁先利用谁?”
“我告诉我哥,我就是没脑子。我不告诉我哥,我就是没良心。没头脑和没良心之间,我还是选没良心,最起码我有脑子。周赐礼,仲家人帮亲不帮理。”
过程起起伏伏,仲延大敲了他一笔,周赐礼还是净赚八千多万。无非就是给周赐礼制造了一些在他能力范围内能解决的麻烦而已。
“你没利用我让自己本事显露的合理化吗?”
他们趴在栏杆上吹风,仲晴拖着腮,看着周赐礼这张瘦削的脸,她需要一个不让仲家人怀疑的跳板,没有人比周赐礼更合适。
002系统:[你…走一步看几步……]
这女人真的好危险啊!
仲晴:[我这叫有大局观,你不懂]
“你那是有意欺骗。你也没亏吧,夺了个教书育人的好名声。”
仲晴笑容灿烂得喊他:“周老师。”
她身子前倾,朝他紧逼过去,黄金蟒也爬到了周赐礼的脚边,场面很是滑稽。
仲晴慢吞吞地说:“周赐礼,我现在想亲你,你可以躲。”
直白得让人招架不住,周赐礼的耳根微微红了,声音带着低沉的温柔,“仲三。”
话音没落,轻吻落了上来,仲晴只是问一问,他的答案是什么都阻挡不了她想亲他。
邮轮突然摇晃,周赐礼单手招揽着仲晴的腰身,前额卷着碎发,他看着她的灼灼目光,认栽似的闭上了眼睛。
夜晚安静而漫长,他们听不见海浪的声音,任由着仲晴主动加深着这个吻的程度。
抱着不撒手的是他,主动的是她。
仲晴趴在他的肩头,“周赐礼,你还真是公主。”
也只有她把自己当公主。
邮轮抵达岸边,其他人都争先恐后地下车了。
装成清洁工的弓朗松了一口气,正沉浸在拿到大料的喜悦。他脑子里都想好了今晚的劲爆标题,一只手猛戾地扯掉了他胸前的名扎,周赐礼出现在了他面前,如刀般锋利似的蓝眸剜了他一眼,“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在这,会怎么样?”
公众人物和狗仔本身就是一种不兼容的敌对关系,邮轮上的人基本上都吃过弓朗的亏。不把他揍得在医院里躺个一年三载下不来床,恐怕难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弓朗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他妈他都易容了。对上周赐礼,他都不敢用置换的交易把摄像头里的内存卡给要回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弓朗全盘交代了,就差给周赐礼跪下了, “礼爷,没有备份,就这一份。”
“我要是在网络看到一点有关仲晴的料,你就改行吧。”
“…………”
怎么可能会没有,那么一条大蛇啊!是个人都会用来做文章。
弓朗知道他今夜要去帮仲晴收拾惨剧了,心痛地在滴血,回:“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