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归云虽然不是读书的料,但这学武功,柳归云就好跟打了鸡血一般,一点儿不含糊,虽然有时候可能有点儿调皮抱怨,但总的来说很好。
三天的功夫,柳归云学会了骑马,并且在马上射箭,范世勋看了都不得不赞叹。
“虽然柳归云这小子调皮,还时不时的抱怨两句,但实力不容小觑。”
柳归云软磨硬泡才把荣清如弄出来,荣清如很不情愿,她说道:“你把我领出来干什么,待会儿宋老先生要讲课。”
“哎呀,出来玩一会儿嘛,透透气!你看,我都把马牵来了,看我骑马给你看!”
荣清如歪着头,她又不喜欢这个,也不太懂。
柳归云让她在门口那里等着,柳归云上马,白额红马,毛发亮丽,是匹好马。
“驾!”
那马前腿一抬,叫了一声,前蹄落地的瞬间加速往前跑,哒哒哒哒,声音清脆,他身着红衣,腰间别着他父亲给他买的短刀,束起的长发就好像他的个性般,肆意又张扬,随意挥起的马鞭划过空中,尽显侠骨柔情。
即使荣清如不懂,但是眼睛中,惊讶与欣喜相互交揉。
荣清如拍起手,说道:“哇!”
柳归云食指搭在鼻梁上,摩擦了几下,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小语!上来试试!”柳归云拍拍马背。
荣清如赶紧摆手。
“我走啦!”荣清如匆匆往门里跑去。
柳归云道:“傻妞!”
柳归云骑马离开,前往训练的营地,荣清如并未离开,偷偷探出头来,见柳归云走了,嘴里喃喃道:“你个傻小子!”
几日后,宋文出题考试,一上午的时间便就完事了。
薛潭摇头晃脑,像喝了三斤酒似的,他一把趴在荣枫煊的肩膀上,欲哭无泪,他说道:“荣大哥,我滴个亲娘啊!这是给人写的吗!我一点儿看不懂!”
柳悦舒和于菲情也出来了,两人眉头紧锁,于菲情挽着柳悦舒的手臂,道:“悦舒啊,你看着吧,完事儿后宋老先生又得一个个找一个个批了!”
“没事的,我这次也没怎么好好写。”
荣清如第一个交上卷,早早就回了房,靠在窗前,若有所思。
“这几次下来,写的都还可以,但朝廷不招女子,我有一身才华又如何。”
荣清如心思被这件事情缠上了,她记得上一世,她帮的傅云舟,在傅云舟的帮助下,荣清如才进入朝廷,可傅云舟的初心变了,变得贪婪,再加上花启北挽月的不断灌输,多少人死于非命。
这一世没有荣清如的帮助,花启北不会再找傅云舟,也就是说傅云舟根本没有威胁了。
“柳归云要走武将这条路,相对要好走些,除了花点儿力气,也没什么了,再者,范世勋将军只收他为徒,这说明,他很看重柳归云,大哥有爹爹给铺路,毕竟是七尺男儿,当代,男儿更受欢迎,女子连提都不愿意提。”
“所以,最后我只能回家学绣红,围绕柴米油盐酱醋茶,我不甘心!”荣清如一拳捶在窗拦上。
宋文敲了敲门,荣清如喊:“谁呀!”
听着荣清如的语气有点儿冲,宋文笑道:“小姑娘快开门啊!我已三天未进食了!”
荣清如听了有点儿熟悉,打开门一看,一把折扇遮脸,忽然拿开,宋文喊了声:“铛铛!”
“宋先生,这是在干什么呀。”
“清如,怎么了这是,我看你说话语气有点儿生气,发生什么事了?”
荣清如僵了僵,难不成要把前世今生说出来呀,就算说出来也不一定信啊。
“宋先生,还有两年我学期就满了,到时,我是不是只能回家去了啊。”
宋文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
荣清如点了头,“柳归云有范将军帮衬,我兄长有我爹在,我……”
宋文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孩子,你有你自己。”
“记得回家,问问你父亲,你的名字。”宋文摇着扇子。
荣清如恍惚记得,上一世父亲被杀,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清廉如水,宁死不屈。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荣正最后说出的却是这两句话。
本以为预知了结果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现在呢,却越来越担忧和害怕,比刀子划过身体还疼的,是突然见到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也有怕他再一次离你而去的那种害怕的痛感,悬着你的心,让那些可怕的画面重现在你的脑海中。
可那又怎样,日子还要过,荣清如不是没有想过,拿着刀一鼓作气抹了脖子上路得了,时间比你想象的还要难熬,八年了,还要继续。
荣清如有时觉得生活很累,像是枷锁束缚住了。
此时门外再一次响起了声音,荣清如抬眼,那位意气风发,笑的无比灿烂的少年正撑着门,朝自己笑着。
荣清如不禁想: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能力吗,自己笑的这么开心,还能温暖别人的心房。
荣清如抹了把脸,问他找自己有什事儿。
“你这话说的!没事儿还不能来找你了!怎么样,听荣枫煊说今日你们考试了!难不难。”
“你也别问我啊,我说不难你信吗!”荣清如坐下来说。
柳归云想了想也是,毕竟这女子可谓称得上是一名奇才,虽然武功不咋地,可转念一想,要是这丫头什么都会,我还怎么保护她,武功不咋地也不错。
“小语,你不弹琴了?”
荣清如道:“你想听吗?”
柳归云高兴地点了点头,荣清如淡淡说了一句:“不弹!”
刚才的高兴随着荣清如这一句“不弹”驱散走了,柳归云很不满意,转过身去,像一只小狗似的蹲坐在门口。
“你干嘛!你蹲在这里干嘛!”荣清如喊道。
柳归云说道:“哼!让你耍我!别问我干什么!我不想理你!”其实内心里想着快去坐在琴旁边,快弹给我听!
荣清如可听不见他内心的声音,大长腿迈过门槛,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小语?”柳归云问道。
“你不是不理我吗,我跟宋先生说一声我要出去。”
“那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不是不理我的吗!”
“理理理理理理!你就是臭大姐她娘我也理!”
“你!我是你祖宗!”荣清如吼道。
“啊行行行!我祖宗我祖宗!”
荣清如径直走向回香阁大门,柳归云嚷道:“你不跟宋先生说了?”
“不用了,他应该知道。”
“你不去吃饭了?”
“不吃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走!”
“这还差不多!”
出了门,荣清如再次见到了那匹白额红马,她道:“你一会儿要走吗?”
“不啊。”柳归云双手一摊,“嘿嘿嘿,宝马配美人,绝配!说吧,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不知道。”
柳归云差点儿躺下,说:“姑奶奶,您别晃我了行不,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
荣清如抿了抿嘴,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来,临时思考着。
柳归云见状,肺都快气炸了,揉着自己的胸口,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
突然间,一只大手蒙住了荣清如的嘴,抹了药让她昏过去,柳归云焦急忙慌,却不知身后还有一个人抓住柳归云的手,将其摁倒,眼看柳归云将要挣脱,一把迷药撒在了柳归云脸上,柳归云眼睛即将闭上,迷糊中看到了前面的人,很像傅云舟。
两人被带到了一个破庙里头,柳归云率先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王坚正拿着一壶酒想要往他脸上泼,柳归云立马起身,夺过王坚手里的酒壶一把摔了出去。
“王坚!”柳归云大喊,“你这是犯法!”
“哦?犯法?如今我已经不是捕头县令了,我现在是当朝公主挽月的贴身侍卫!”
“狗仗人势的畜生!我呸!”柳归云冲着他吐了口唾沫。
王坚薅住他的衣领,握起拳头将要打上去,柳归云握住他的拳头,死死的抵抗着。
然后另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这才得以挣开。
受迷药的影响,这时候还有点儿头晕,柳归云心道:这迷药劲儿够猛的,这么晕,不行,得赶紧解决他。
王坚不讲武德,率先发起攻击,柳归云使不上劲儿只能拼命躲闪等待时机。
王坚也不傻,看出来柳归云躲闪,加紧脚步,把他逼的很紧,让他打不起来。
柳归云发现,他腿功不太好,这半天光挥拳头了,柳归云趁着他收拳的一瞬间,赶忙低下身来了一个扫堂腿将其撂倒。
王坚身手也不错,落地的那一瞬间来了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
拉开了距离,柳归云好发挥了,起初他左腿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圆,扎好马步,与王坚扭打在了一起,王坚实在是没想到,这小子功夫底子竟然变得这么强了。
王坚道:“你中了迷药,打不赢我的。”
“去你的!你说打不赢就打不赢啊,老子偏要打赢!”
“你说你做这些干什么,明知道荣清如不与公主对付,你这不是找死吗。”
“滚!谁敢要她命我就先送他去见阎王!告诉你的那位公主,别打歪心思!”
“公主可是对你……”
“你打不打!要打就别说话!闭上你那臭嘴!”
柳归云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压,然后用膝盖撞在了他的胸口上,紧接着再来了一个过肩摔,从他腰间扒拉出了迷药,抓起一把往他脸上撒,王坚昏了过去。
柳归云不敢懈怠,缓缓走向荣清如,尽管自己已经身疲力竭,而且也中了迷药。
猛然间,一个人掐住了柳归云的脖子,将他摁倒在破桌子上,这一次柳归云看清楚了,真的是傅云舟。
傅云舟恶狠狠地说道:“柳归云,你不是喜欢逞英雄吗,你还真跟荣清如一样,那么喜欢和权贵作对!”
“你放开!”柳归云抓着他的手。
“放开?别开玩笑了,上一世若不是你下毒后将我一剑杀死,我早就和菲情快活一生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是你和荣清如毁了我的一生!我要你赔!我要你赔!”
“你上一世那么喜欢她,可她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可笑吧,你们一起下去吧,做一对冤魂夫妻吧哈哈哈!”
傅云舟眼睛都快等出来了,布满了红血丝。
柳归云被掐的喘不动气,傅云舟觉得,这样掐还不过瘾,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抓着柳归云往那柱子上撞去,柳归云头上缓缓流下了血,柳归云缓慢站起来,又见那傅云舟找了一个粗壮的树枝照着柳归云的头使劲打了一下,柳归云脑袋着地,砰的一声。
这时候荣清如醒了,她喘着气,看到了这一幕,傅云舟意识到自己打死了人,慌忙丢下棍子逃跑了,荣清如没看见,只有王坚躺在那里,那柳归云躺在地上,不出声,血流了一地。
荣清如脸色苍白,艰难地爬到柳归云身边,将他揽入自己怀里,尝试着摇醒他,可却没用,着急得哭不成声来,她不想让他死在这里,用尽全力将柳归云扶起来,让他开在自己的后背上,拖着他,往前走。
“柳归云!你别吓我呀!快醒醒!”
荣清如满脸泪痕,但依然不放弃,幸运的是,这座破庙离着回香阁不算太远。
柳归云比荣清如高很多,她拽着他,奋力往前拖,柳归云两只脚被拖拉着,荣清如不敢松懈。
“柳归云!别不说话呀,我理你了,你快说话呀!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