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然后对着方子安道,“第二阶段算是平安度过了,现在就要看昏迷的她什么时候能醒来了,好在这些年世道太平谷中囤积了不少药材,不然这寻药的时间一拖,人就真的没救了,这家伙运气还真好。”
看着五个黑黢黢的血盆,方子安朝涂灵深深地鞠了一躬。
方子安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当年老谷主给我治疗的时候,症状为何不似这般。”
“这跟她的修行速度有关,不知道说是她天赋异禀还是急于求成,人的经脉都有一定程度的修复能力,如果说以你的修行速度,经脉十年才会破碎,那么她只需要三年,她的过度修行导致经脉无法自行修复,身体损耗是你的数倍,况且…”涂灵顿了顿,侧目看向床上的沈袖,“她真的很好看。”
方子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掏了掏耳朵,重新问道,“什么?”
涂灵嘿嘿一笑,“她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涂门听了以后哈哈大笑,看着眼前呆愣的方子安,她知道这丫头把方大将军整懵了。
“子安别见怪,灵儿就是这样的,经常说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就是喜欢好看的花,也喜欢好看的人,所以你就放心吧,她一定会尽力的。”
涂门当然对自己的女儿再了解不过了,她第一眼看到这孩子她就知道灵儿肯定感兴趣,这样难得的病症落在这样好看的人身上,她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只是可惜了,这孩子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
方子安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可能确实是他年纪大了,面对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他确实是有点无措。
突然,涂灵回过头来,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盯着方子安道,“子安叔叔,她一定会是沧虹剑术最出色的传人,你不必担心。虽然她经脉破碎导致她只能发挥不到四成的功力,但是据我猜测,她可能已经完全参透了沧虹术式,才会导致她能在经脉破碎、内脏尽毁的情况下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行动,按理说她早就应该动弹不得了,她若是醒了,全盛情况下的实力恐怕您都不是她的对手。”
方子安听罢,低垂着头,一只手捂着脸,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颤抖。
涂门见状,示意涂灵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子安,灵儿她不是这个意思,她……”
方子安手一挥,制止了她,“大嫂嫂,我明白。”
聪明如他,怎会不知涂灵此番话的用意,他确实在沈袖选择的时候动了私心,就是这一点私心,差点将沈家的孩子推向了万劫不复,显然他的私心即使在灵儿面前也早就展露无遗了,但是他看涂灵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不再是记忆力的襁褓婴孩了。
“谢谢你灵儿,沈袖还有劳你多多照顾了。”
涂灵看着他如此郑重的托付,突然有些后悔,刚准备开口,母亲却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在三人的身后,皓月突然间闪了闪,仅仅一瞬,没有人发现。
一季又一季,山中的颜色绿了白,白了又绿,一切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只有静静沉睡的沈袖。
飞鸽入谷,落在了方子安的身上,他拆下信鸽带来的密信,只是轻轻一睹便神色凝重。
“怎么了子安,这一愁把这天都愁黑了。”涂门看着乌云黑压压地朝山谷里压下来,仿佛在药谷上遮上了一块布,而正好下面站了个愁云满面的方子安。
只见他回过头来,苦着个脸,“大嫂嫂,最近边境不太平,要吩咐谷里外出的医师格外小心。”
涂门看着黑压压的天,感叹道,“是啊,你在谷里也有段时间了,活阎王不在家,小鬼就要开始捣乱咯。”
“呸呸呸,大嫂嫂你可是医者,这话可不兴说。”
“那怎么了,医者可是要跟阎王做朋友的,不然怎么跟阎王爷讨价还价,你说是吧?”涂门故意打趣着他。
方子安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轻捻,密信化成了粉末随风散落。
涂门顺着风的方向看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明天就回去收拾小鬼去。”方子安嘻嘻一笑,跟平时严肃沉稳的他完全不同。
“好哇,你就该多笑笑,不大个人成天愁眉苦脸的。”涂门努了努嘴,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都快不惑了还不大啊。”
“在我们面前,你自然永远都是那个弟弟。”
听到这里,方子安的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他仰着头,忽然感觉脸上冰冰凉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瓢泼大雨,他回头想要给涂门遮雨,只见她早就躲进了屋里,看着他淋成落汤鸡,笑得前仰后合的。
雨过之后是阳光明媚,药谷门口,方子安正在跟涂门和涂灵告别。
“她便麻烦你们照顾了。”
“放心吧,一家人,不说这些。”
“放心吧子安叔叔,有灵儿呢,下回回来可不能只带病人了,得带点好吃的!”
“好好好,下次回来一定给灵儿带好吃的。”
“这丫头,行了,你路上小心点,要是真到了要交战的地步,千万要注意自己平安啊。”
方子安十分动容,强忍着鼻头酸涩,“若我未归,等她醒来,请嫂嫂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盛京有她要找的人。”
众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山顶,涂灵这才看清母亲的手心里攥着的是一枚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