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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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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梧桐树上的叶子吹落,鲜红的祈福带随风飘扬,湛蓝的天空离得很近,好似触手可得。

司遥抬起头,看见风从竹林里穿过,小道士拿起扫帚,抬起头淡声道:“我先走了。”

说罢,他就向山口处走去,发丝被风吹起,更显身形单薄,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却有着大人的沉稳淡然。

贵柔主静,自然无为,道家追求了上千年的东西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般大人……未必有他这样的心性。

“那我先离开了。”

祁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遥下意识躲在了隐蔽处,老道士也从殿后走来,一直将他送到了山门口。

“以后当真不来了吗?”老道士似乎有些落寞,落拓不羁的眉眼显出几分黯然。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同我合得来,你不来,都没人陪我下棋了。”

祁渊穿着一身米白的连帽衫,听见老道士这么说,他笑了笑,将身后的帽子戴起来,轻声道:“等我办好事,那时我要是还活着,一定回来陪你下棋。”

老道士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不信命,但实不相瞒,我给你卜过一卦,是大凶啊。 ”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收手吧。”

祁渊笑着摇头,眉眼间竟颇有几分洒脱淡然的意味:“路是我自己选的,如果有一天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我不后悔。”

老道士不再说话了,千言万语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被风吹散在空中。

数十步开外的偏殿门前,司遥伸出手扣住了前门的金属门环,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着祁渊逐渐消失的背影,她的心情竟变得沉重起来。

山的那边传来落雁归巢的叫声,辽阔的天际掠过它们轻盈的身体,一只小小的大雁飞在最后面,被同伴们拉开了距离,显得特别孤独。

那只落单大雁从祁渊头上飞过,发出嘶鸣的叫声,祁渊伸手虚抓了一把,目光跟随着大雁的身影,直到看到它回到队伍之后才缓缓离开。

司遥莫名感觉喉头一紧,酸胀苦涩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这感觉没有由来,也说不出个因果。

转瞬即逝。

“善信是来祈福的吗?”

低沉浑厚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司遥抬头,惊觉那须眉皓白的老道士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司遥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是,我是来祈福的。”

老道士摸了一把胡子:“善信求得是什么呢?”

司遥嘴唇翕动轻声道:“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老道士点点头:“那善信去正殿吧,贫道祝你所愿皆顺遂,祥瑞满盈,福泽绵长。”

司遥微微鞠躬:“谢谢道长。”

说话,她转过身向正殿走去,古香古色的庙宇在浮云之下显得庄严肃穆,还有那长长袅袅的香火,青松屈曲,翠柏阴森。

香烟缥缈,紫气氤氲。

司遥跨进正殿,本想先为自己求一支签,却在殿中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部长?”司遥走到他身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莱恩睁开眼,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并未出声,只轻轻颔首。

“部长……在求什么?”司遥跪在他身边的蒲团上,偏过头,压低声音问道。

莱恩未答,对着大殿之上的三清行了三礼九叩的大礼,许久之后,司遥才等来他的答案:“求‘死’。”

这个回答太过匪夷所思,司遥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盯着莱恩,半天没有反应。

莱恩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温和又疏离的笑容:“你呢,来这里又是求什么的?”

司遥不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半晌,才道:“求‘生’。”

莱恩脸上笑意更深,他轻轻拍了拍她都肩,附在她耳旁轻声道:“听说度山观的签向来灵,你既然来了,不妨去求一支。”

司遥沉默片刻,再次抬起头时,发现身边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向远在地球的神明许下自己的愿望后,司遥非常虔诚地行了拱手礼,后来又学着莱恩的样子行三礼九叩之大礼。

“虽然我人现在不在地球,但我心依旧是地球心,各位天尊大帝圣母真人,看在弟子这么虔诚的份上,保佑弟子身体健康,早日回到地球,找到哥哥。”

司遥拜完这个又拜那个,在财神面前拜得尤为虔诚,硬是把主殿侧殿的各路神仙都拜了遍,才回到主殿中。

虽然这么多人许愿,神仙不一定听得见,但她来得这么早,神仙应该能听见的。

香火台上摆放着深灰色的签筒,里面放满了木签,司遥想起莱恩临走前所言,心思一动,走到香火台前,想为自己求一支签。

临近了才发现香火台上还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香火钱箱,上面用斗大的字写着:求签五十,解签一百,祈福带与许愿牌各三十,综合盛惠一百五,谢绝还价。

司遥:“……”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面额的纸币,塞进了钱箱里,随后从台上拿了一个签筒。

然后跪在蒲团上,开始使劲摇。

不多时,一支绿色的签掉在地上,司遥兴致勃勃地捡起来,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动身无所托,百事不亨。”

是支下下签。

司遥脸立刻阴沉下来,一把将手中的签丢到一旁,随后又开始摇签筒。

又一支签掉了下来,她捡起来:“壮于前趾,往不胜为咎。”

这次是中下签。

司遥捏着那支签沉默许久,随后面无表情地又把它扔了,再次摇签筒。

一支又一支木签掉下来:下下签,中平签,中下签……

直到第七十二签时,她终于抽到了一支上上签,大吉,正合大周天之数。

“终于抽到了!”司遥心满意足地松了一口气。

不料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卜以决疑,不疑何卜,善信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司遥拿签的手一顿,抬头一看,发现老道士果然正站在殿门处看着她,他似乎在那里站了许久了,但她没注意到。

她捏着那支签站起来叫了一声道长,随后笑着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求个心安罢了。”

老道士凝视她许久,才道:“也是,诸事随心是最好的,命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深蓝色的道袍在行走间刻上几分落拓不羁的感觉。

司遥低头去看手里的那支上上签,呢喃一句:“不信则无吗?”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也无心再去解签,索性放回签筒,离开了正殿。

随后她沿着原路返回,走到半山腰时,突然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从万山之巅上传来,司瑶心中一动,应声回头,看见那个年纪轻轻就仙气飘飘的小道士拿着一支竹笛,站在山门前,闭眼吹奏着。

这首曲子的旋律和昨晚司瑶在街口听到的那首曲子大同小异,让人仿佛可以透过飘渺的笛声,闻到那只能在清净之地的香火气,烦躁易怒的心情也瞬间平静下来。

只见一道微微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小道士身旁,他的目光微垂,似乎穿过重重台阶在看司瑶,也像是在山下的万物,神盈内敛,看天地万物而似无物。

老道士突然在山门边席地而坐,清澈透明的眼眸微阖。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又极具穿透力,不疾不徐,司遥站在半山腰都可以听见。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

太阳不知不觉已经升到了最高处,蝉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从各处赶来的善男信女已经快要爬到半山腰了。

司遥回过头,走到最旁边,来来往往的人与她擦肩而过,老道士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随后,笛声和诵经声通通消失了,像是从来没响起过。

司遥不自觉攥紧了手心,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竭力穿过,快步向山下走去。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山下,她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捂住越跳越快的心脏,感觉那种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钝痛感终于渐渐消失了。

说不上是巧合还是其他的什么,自从进入探索部后,更准确的说,是自从遇到祁渊后,她总会感到心脏时不时会传来那种突如其来的钝痛。

医生也说无法解释这种情况,但她以前明明没有遇到过,一切都是从那个山洞开始的,就好像……

好像命运的罗盘在山洞里被拨动了,原本错位的一切被拨乱反正,她真正的命运在那个时候正式开始。

之前从命运那里得到的所有恩惠,终于到了收账的一天。

她不能拒绝命运的安排,也没有办法拒绝。

许愿牌相互碰撞的声音很是悦耳,但她却没有心思再听下去。

她现在就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思量至此,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飞梭站走去,直到半个小时后,她回到家里坐到床上时,还是一片恍惚。

心脏的钝痛感已经消失了,无尽的疲倦席卷而来,她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

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杜鹃,正逢春夏交替之际,她无法控制自己,只能跟随本性日夜背啼,喉间涌出鲜血,染了大半个山坡,将那纯白无暇的花也染红了。

在山上所有的杜鹃花都红了的瞬间,她又变了,她变成了蝴蝶,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里随风飞翔,她看见了风在云朵上的形状,看见了尖尖的塔尖直入云霄,看见了向阳而生的植物,看见了世间万物。

她向前飞,想飞到自己想见的地方,飞到她最亲的人面前,可那颗蓝色星球明明就在她眼前,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怎么也飞不出,到不了。

然后……梦醒了。

醒来后只觉心里空落落的,窗外烈阳高照,时钟滴答滴答走到了十二点的位置,她竟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古人曾说过睡觉东窗日已红,用在此时此地再合适不过。

那荒唐又飘渺的梦境仿佛还在脑海中徘徊,司遥一时恍惚感觉头晕眼花,浑身酸痛,看着那明晃晃的太阳,莫名生出一股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和失落感,说不清道不明。

却突然理解了那句:“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她缓缓坐起来,环视四周,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独居的感觉,明明每次午睡睡得很久醒来后都有这种感觉,但这次尤为强烈。

使劲灌了几口清凉的冰水后,司遥用凉水使劲拍了拍脸,才慢慢驱散那种莫名的奇怪感觉。

通讯器不停地亮起蓝光,有些晃眼睛。

司遥拿起来,发现昨晚祁渊竟然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后天早上五点,能来星子楼前找我吗?”

司遥怔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发了一句:“好。”

这些天接触下来,她觉得祁渊不是坏人,应该不会带着她干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会对她做些不轨之事。

她坐在餐桌前,突然注意到祁渊的日常界面更新了动态,一时间心血来潮,她马上点了进去。

这次发的动态没有配图,只有短短两句话:“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值得一提的是,他寥寥无几的动态下面没有人评论,甚至没有人点赞,连浏览量都是个位数,有那么一刹那,司遥不由得想他是不是屏蔽了其他人。

可他每一条动态,司遥都能看见。

她不觉得是因为自己特殊,比较合理的猜测就是祁渊的社交圈子非常窄,而他的朋友也是像司遥这样的,虽然会看他分享的生活,但从不肯留下足迹。

从社交这方面来说,祁渊和她很像。

她的圈子也很小,小到几乎没有。

从上学的时候起,她就是个被边缘化的透明人,她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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