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语言表达不够清楚吗？我们哪里像兄弟？你哪里像我哥？”
佚乐疑惑，扒拉扒拉自己脸。
顾木秋从下车后就没放下过手机，章柴柴见他们没来，担心的一直不停发消息。
可手机从上车起就塞在兜里，顾木秋开了静音，一长串问号如果没打开手机根本看不到。
……
“佚乐发烧，陪他挂水。”
“……”
他低头耐心回复，抽空还应了佚乐一声：“可能我长得高。”
早就挂完水的佚乐：……
要不挠花你脸，长着白长。佚乐僵硬地转动头颅，面色如黑，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人灭成灰。
真是给你小脸了。
他撇嘴，手摊在两侧，冷脸嘲讽：“对对对，长得高营养流失快，怪不得你脑子缺根筋，拉长抻身高了吧。”
“略”随后斜嘴一笑，“二货~”
“……”
*
事实证明，对于大建筑，人还是稍微渺小的。
譬如说没顾木秋高的佚乐。
不是周末，更不是节假日，商场内人流量没有很多。
打工人都在打工，学生基本逃不出学校，逃出来至少不会是全市。
小矮子不用担心挤成肉饼。
“嗯…”佚乐张开双臂，拥抱空气，拥抱自由，拥抱Money，眉目间都舒开不少，深吸一口气，兀的给旁人来了一掌。
“啪！”
清脆，响亮。
顾木秋蹙眉，觉得莫名其妙，揣回手机，伸手想打回去。
没料想对方突然蹲下。
？
佚乐高贵而不失优雅擦擦鞋上根本没有出现的灰，翘皮呲牙，“走呗，提款机。”
然后以一种奇怪，牛逼方式蹿进偌大天堂。
蹲式起跑，跑的过程中身子还未完全起来，最后直立猛冲。
强盗吗？
顾木秋无奈摇头，看着愈来愈远的身影，只能跟上，孩子没手机，他不想在商场找贴寻人启事。
*
追上佚乐时，他正在一个毛绒玩偶店里毫不客气的挑选心仪物品，虽表情凝重，却没看出一点累，顾木秋佩服他的行动力。
他停下步子，在不远处靠边站着，佚乐在细心挑选。
“真没想到啊”
顾木秋感叹，没想到平常最爱炸毛，每天不定时发火的人，居然对毛绒玩偶那么钟情。
一排排绒绒玩偶，少女心爆棚。
佚乐怀里抱了大概三个，其中一个比自己头都大，三只摞在一起几乎遮住视线，他抻着脖子，一手紧紧抱着玩偶，另一只手还在试图拿最顶处的奶黄色海星。
海星上绒毛因光打在身上泛着朦胧茸感。
佚乐努力踮脚。
不够。
那在勾勾手。
还是很悬。
……
顾木秋看不下去，在自己视角里，佚乐头几乎被怀里的红螃蟹挡住。
恰好他又在抓星星。
螃蟹夹星……
“唉”
他向佚乐走去，在佚乐失败第五次后，手被人摁住。
？
佚乐懵住，扭头朝右边看去，透过玩偶缝隙，他看清楚来人是谁。
顾木秋，不是，摁我手干嘛？
本来就难搞，佚乐有点没想明白，正准备讨伐对方，“你…”
话哽在喉咙。
他看见顾木秋抬手，轻而易举把海星拿了下来，塞进自己怀里。
嘴巴自动补充刚刚没说完的话：“怪好的。”
顾木秋笑笑：“嗯，多喝牛奶，多晒太阳。”
佚乐扬起的嘴停住。
？？？
牙齿咬紧摩擦，佚乐觉得这人嘴可以不用留着了。
“呵呵。”给我气笑了。
“那你人也挺好的，帮忙就帮忙，还非摁着人手不放。”他没好气儿瞟了一眼，双手调整方位，以免待会儿摔一跤。
“走，付钱。”
帆布鞋一脚踢在裤腿上，力道不大。
这使唤人的语气，真就当提款机了。
顾木秋无奈，往一旁撤步，给佚乐让开路，恭敬道：“请吧，少爷。”
佚乐不理会，只挑衅一哼，迈着步子高傲走过，即使玩偶遮住自己半个面庞。
即使看起来很滑稽。
佚乐摇摇晃晃向柜台走去，顾木秋在身后盯着怕他绊倒。
对于佚乐的挑衅也好，整蛊也罢，他倒不在乎。
只是无聊时喜欢挑逗，寻个乐子，佚乐炸毛时顾木秋就会莫名开心。
这个习惯很早之前就有。
佚乐将玩偶整整齐齐摆在柜台上，店内人不多，他们刚好衔接上上一位顾客。
佚乐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十分高兴，头颅微微摆动，发顶处一小撮呆毛随着动作幅度摇来摇去。
顽皮中带有可爱，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看两眼，逛累休息的女孩子还会偷偷支起手机偷拍。
不过被顾木秋发现，尴尬到只有一个残影。
顾木秋注意到她，抬眸扫视一眼，毅然决然挡住佚乐，拿出手机扫款，等到玩偶打包完成，要了个大号袋胡乱一塞，提起就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刚刚偷拍的不止女生。
佚乐手腕被握住，还没反应过来，脚先离开，头跟在身后，发丝于五秒之间掀起又打回脸上。
甚至戳进眼里。
他眼皮又开始弹跳。
内心叫嚣大骂顾木秋有病，还抽出神吐槽自己磨人的头发。
真扎眼。
眼睛吃痛分泌出泪水，发丝被稳稳焊在眼里。
艹，早知道剃个寸头了！
……
佚乐觉得眼皮可以自己一个皮过了，他觉得很累。
“啧”
他有些发恼，从出来就一直闲置的手暴躁用力揉擦眼部。
脚还未停，移动时产生的风迎面灌来。
好不容易睁开眼，额前碎发就又扑进去。
……
哎呀烦死了！
佚乐恨不得抱着脑袋搓死自己。
“哎呀！你放开我！烦死了！”
他用力把手挣脱出来，腕部因用力过头，泛出红印。
但他懒得管，掀眼看向顾木秋：
“抓我那么紧干嘛，跑那么快你没付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