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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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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域,非刀之一道极为精进者不可得。只有到了人刀合一之境才能不用灵力单以刀意杀人。

一般能形成自己的领域的只有仙人,但也有极少的天才在仙境之前悟出自己的道意,借助载体,形成自己的域。

盛同舟接住令牌,在震惊过后他观察着这块令牌,其上布着极为繁复的铭文,盛同舟盯着它竟然不知不觉有些恍惚,好似坠入了温暖的母体,不知今夕是何年。

直到陈旧时在他耳边打了响指,他才从那种玄妙的感觉中脱身。

盛同舟突然大口大口喘气,他冷汗出了一身,自从进入了神陨之地,他就总是感觉到力有不逮,他总是不经意间失神,这太危险了!

盛同舟拿起自己的酒壶灌了几口后,把额头上的冷汗擦干净,才终于想起来陈旧时给他的回答,惊讶三连问道,“枯刀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做守门人?”

陈旧时摇了摇头,并不多言,把这个问题的答案踢回给了枯刀仙本人,“这种隐秘估计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

与盛同舟不同,陈旧时滴酒不沾,所以他喝的是冷水,一口下去,冰得他打了个寒颤,让他清醒了许多,想到了来流失城前卜的那一卦。

置之死地而后生,于绝境中寻生机。

盛同舟其实只是随便问了一句,没指望陈旧时真能给他一个答案,他语气低沉,“陈旧时,你说谁会想要我的命?”

刚刚云巫山的每一句话盛同舟都记在了心里,尤其现在又得知了云巫山的身份,这种前辈绝不可能无的放矢危言耸听。

“不知道。”陈旧时再次摇头,他看向盛同舟,好像看到了一只被猎人环伺的狼崽子,难得有点良心温和安抚道,“但是,流失城里每个人都很容易没命。”

“枯刀仙前辈已经震慑了很多人。”云巫山当众给出这块令牌,其中也有护住盛同舟,震慑流失城里地头蛇的意思。

但事都有两面性,怀璧其罪,盛同舟的特殊性也完全暴露,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会知道他是因何特殊。

陈旧时摩挲着指腹,在心中思索,枯刀仙把事情做得那么明,是因为盛同舟已经被盯上了吗?

盛同舟理不清着其中弯弯绕绕,但他依旧直觉这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前辈们总喜欢做一些模棱两可的事。

盛同舟一时间觉得手中的令牌有些发烫,如同烫手山芋,他只能向陈旧时求证,“这只是护身符吗?”

“也是一份人情。”所以,陈旧时不接,这一次,他会遇到故人,但盛同舟无妨,他看出了盛同舟的不安,于是安慰道,“安心,长者赐不可辞。”

盛同舟抿着唇,他安不了心,但是生死有命,这是他的事,他的命,他不想,也不应该让陈旧时为他担心。于是他自己换了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吗?”

“哦,那你明天就会被洗劫一空打个半死丢出去。”陈旧时懒懒散散的声音还带了几分嘲讽,他压根没考虑过住客栈,这里的店都是黑店,没有例外。

“那我们能去哪?”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天气愈发冷了,他们要是在外面冻上一夜也受不住,没有灵力,符箓也坚持不了多久。

“去一座道观。”陈旧时似乎早就决定好了落脚点,只见他驾着车,七拐八拐,无一丝犹疑。

“陈旧时,你以前是不是来过流失城?”盛同舟从进城就发现了,陈旧时很熟悉这里,无论是对这里的方向,还是对这里的规则。

“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陈旧时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出最不平淡的经历,他拽住缰绳,又拐入了一个小巷,“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变。”

“难怪——”盛同舟觉得一切疑惑都有了答案,“你不带我们回家?”

“有些远,先不回去。”

神龙驹跑得很快,不一会,陈旧时就在一座道观停下来,然后马蹄抬起,很不客气地冲了进去。

紧接着他们收到了十分不友善甚至阴毒的目光,盛同舟有些不好意思地颔首,这里有不少人在休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陈旧时不见任何生疏,他扫视了一圈,跳下马车,拍了拍身上的雪与尘,笑得极为无害。

只是他无害不代表其他人也无害,就在此时,陈旧时敏锐地避开向他而来的利箭。

陈旧时不见意外,总有一些人挑软柿子会挑花了,毕竟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识到城门凌迟之事,所以他们两个年轻人带着马车实在太像待宰的肥羊了,而流失城已经很少见到这样招摇过市的“好菜”了。

陈旧时目光凝在利箭传过来的方向,他锁定了罪魁祸首,陈旧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虽然流失城或者说整片神陨之地杀人没有因果辖制,但他真的不爱杀人,但现在需要杀鸡儆猴。

陈旧时抬手,一支弩箭发出,力道很足,直接透过了那人的肩胛骨,将那人死死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这把弩是陈旧时在白帝城的黑市里淘到的,别说是普通人,它甚至可以直接威胁到低阶的修行者。

西洲本就矿石极多,冶金业发达,在武器上面,五洲之中无人能与西洲争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盛同舟反应过来后立刻抽刀挡在陈旧时身前,将陈旧时护在身后。在无法动用灵力的情况下,盛同舟这种以力见长的刀修占有绝对的优势。

在他们对面,一群人站了起来,数过去大概有七八个。

“一刻钟够吗?”陈旧时在盛同舟身后退了几步,懒散问道。

“什么?!”盛同舟问道。

“盛同舟,你今晚越强势,我们的麻烦就越少。”

陈旧时解释的话音刚落,对面的人拿着武器就向他们冲了过来。

盛同舟抿紧了唇,眼神坚毅,向这些人挥刀,力有千钧。

斩刀一道,本就以力见长,盛同舟基本功又非常扎实,自握刀时他便每日挥刀万次,没有灵力又如何,只要刀在手,盛同舟就无所畏惧。

盛同舟没下死手,大多时候是用刀背控制着力度。说是一刻钟,但制服这几个人盛同舟基本不会超过十招。

盛同舟打完后连气都没喘,眼睛亮亮的,望着陈旧时,“怎么样?”

陈旧时刚想夸上两句,就见盛同舟一下子愣在当场。陈旧时沿着他的目光望去,收起笑意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惊讶,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罢了。

那几个人已经死了,死在了道观中同样在避寒的人手里。他们被扒个精光,被榨干了身上的每一分价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流失城里最惯用的伎俩。

在流失城,人命是最低贱的资源,没有能力的人没有活下去的必要。所以,流失城生存的铁则便是永远不要让自己处于弱势。

每个人都是猎人,同样每个人都是猎物,这里甚至比动物界的弱肉强食还要野蛮。

即使盛同舟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下去,没有了反抗能力就注定了死亡。

等盛同舟想要去拉开那些正在补刀的人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刚还活着的人即刻变成了躺在地上冷冰冰的尸体。

盛同舟一直是一个生长在阳光下的人,周围的人都是好人,没有下山之前遇到的最大的坏事可能就是师姐恶作剧给他的丹药里加上一味黄连。

“陈旧时——”盛同舟叫了叫陈旧时便没有下言,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他看向陈旧时,却发现陈旧时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道观微弱的亮光下竟然显得有些冷漠与不近人情。

但陈旧时开口,是一片温和,“今天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半夜你来守夜,下半夜换我。”

“好。”盛同舟只能先收拾好情绪,他侧坐在马车上,他把刀放在身前,他一定要保护好身后的陈旧时与陶枝。

陈旧时进到马车里,此时暖融符早已经失去暖意,陶枝蜷缩在角落,陈旧时走近她,把被子搭在她身上。

陶枝睁开眼睛,看到陈旧时的那一刻把满眼的杀意收了回去,“解决了?”

“暂时震慑住了。”陈旧时靠到旁边闭目养神。

陶枝看着陈旧时,陈旧时似乎太淡定了,连对她的异样都没有任何疑问,“陈旧时,你不好奇?”

陈旧时睁开眼睛,好脾气地问道,“那你做了什么呢?”

明明是陶枝先开的话题,因为她太疼了,想要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但陈旧时真的问了,她又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怎么说都有些矫情。

反倒是陈旧时漫不经心地替她回答了,“人大多数情况下都要靠自己才能活得安心。”

陶枝一听这话就知道陈旧时猜到了,但她不惊讶,孟庭缘的弟子知道什么都是可能的。

“我的命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活着,尽我所能保护我们。”陶枝终于找到了倾泻口,她拢了拢被子。

陶家毒绝天下,嫡系从小浸泡各种药材,结合陶家秘术,便可以以自身为容器盛毒,从此百毒不侵。必要时,还可以将身体内的毒化到体表,使他人触之中毒。只是这转化过程极为痛苦,且维持的时间有限,对自身伤害又极大,因此不到必要时刻,没有人会动用这个秘术。

但就像陈旧时说的那样,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靠谁都不如靠己。

车内,陈旧时闭目似是睡着了,陶枝数着时间蜷缩着以减轻痛苦,双方无言。

车外,盛同舟谨慎地盯着每一个人,他现在看这些人,只觉得每一个都是随时有可能扑上来的秃鹫,他刚才亲眼看到最狠绝的就是他认为的弱者。

道观外风雪漫天,道观内人心凉薄。

盛同舟觉得可悲又生出一点委屈,他想他师父了,他想上云宗了,上云宗四季如春,无论是人还是草木都是明亮温暖的,与这里完全不一样。

盛同舟又想到了陈旧时,陈旧时说他小时候生活在这里,一个孩子怎么能生活在这里呢?怪不得陈旧时不愿意提起他师父。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半夜的时候,陈旧时猛然睁开眼睛。他目光极快清明,只是片刻再无困倦。

他掀帘而出,拍了拍盛同舟,“阿舟,进去好好休息,下半夜我来。”

看到陈旧时,盛同舟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点头正准备进马车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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