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川是半天门山主，论实力和身价可比一个万象宗少宗主高多了。

为什么他不行？

听见这话，千山月愣了一瞬。

她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个问题，也许这辈子只有他让她心碎过吧。

千山月怔怔地望着他，“洛明川，破镜不能重圆，而且你我还算不得破镜，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回不了头的，我也不可能和你一起。”

洛明川心里噌的一下像被什么划过似的，疼得厉害，眼神也慢慢变得混沌，他定定地望着她，像是一个做错事渴求原谅的孩子。

他说，“如果真的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可以答应你所有要求，只一件事，让我替你渡灵力疗伤，可以吗？”

听见这话，千山月垂眸想了良久，她不清楚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提出这样的请求的，是愧疚吗？还是一如当初心怀目的？

她低头沉思了会儿，终究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行。”

不管如何先把这樽大佛弄走，之后渡不渡的再说。

而且或许人家也就是那么一说呢？日日来也不见得是谁都能坚持的。

洛明川长长地出了口气，“那每日亥时，我来给你渡灵力。”

说着递给她一个万影踪，“这是九钧山平日联系用的，你拿着，到时你告诉我你的位置，我会过来。”

千山月木然地接过来，“好。”

顷刻间，那处院子消失了，那些食盒也没有了，洛明川也离开了。

千山月长出了口气。

回去之后忙了一天的事情，当天晚上，早早地吃过晚膳就上床睡觉去了。

可睡着睡着她却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清流缓缓进入体内。

那种感觉让她整个身体飘飘欲仙，惬意极了。

她不由得翻了个身，朝着那股温流贴了过去，嘴里闷哼一声，“嗯，舒服。”

洛明川当即顿住。

侧眼过去见着千山月脸颊微红，显得脖颈越发光洁雪白，顺着那细长的脖子往下便见领口处衣服的扣子开了一颗，露出一片莹白。

他喉头翻动，眸色暗沉，终究是忍住冲动将脸撇向了一边。

原来今天洛明川回九钧山后，就一直数着时辰，亥时一到他就立即守在了万影踪前等着千山月来唤自己。

可等到戌时也没见动静。

他心里就慌了起来，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还是来了，他想他们当初说好的，如此不算违背什么。

所以估算着她可能人在天音宗自己就径直过来了。

一进屋就见千山月躺在床上，一副睡意香甜的模样，他不忍心叫人起来，这才靠过去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渡灵力。

却没想到千山月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也是男人，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哪里能不心动？

他努力压住心里的那股欲/望，屏气凝神，这才稍微平静了些，集中精力继续给人输送灵力。

可就在他快要结束的时候，千山月忽然醒了，两眼一睁看着眼前的人，迷蒙中“豁”地一下坐了起来，“洛明川？”

洛明川将最后一股灵力送进千山月体内之后这才道，“我等了很久你都没唤我，我便自己来了。”

千山月眨着眼望着他，全然忘记了这事儿。

今日回来之后千山月就将那万影踪一扔，心里早就将这事给丢一边去了。

哪里还想得起去唤他来给自己送灵力？

可她没想到洛明川居然还真的来了。

见千山月沉默，洛明川似乎猜到了什么，低头问道，“你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唤我过来吧？”

千山月不失礼貌地笑笑，“倒是也没有，只是——”

未等她说完，洛明川便接过话道，“没关系，我记着就好，你若是觉得不想见到我，每天晚上你睡着了我再过来。”

说完这话，他才又继续道，“如今你身上灵力混走是因为你体内有另一股磅礴的灵力，你心脏不够强，所以以心转丹后你才会觉得吃力，发痛。我特意寻了一本心诀，你可以试试，也许有用。”

说着他那心诀放在床头。

随后又拿出那颗之前他一直收着的内丹给她，“这颗内丹当初你震碎说要给我后我便一直放在白玉青莲里，期间一直用灵力滋养。如今你可引入体内，虽然它已经没有办法汇元聚气，但毕竟滋养了这么多年，也许对你现在的情况有帮助。”

千山月看着那颗内丹，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洛明川竟然一直留着自己的内丹，还一直用自己的灵力滋养着。

她怔忪了良久才伸手接过来，“谢谢。”

洛明川看着眼前的人，想再说什么，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只轻声道，“明日我再来给你渡灵力。”

说罢一转人就出了屋子。

千山月看着手里的那颗内丹，盯了半晌。

最终还是放进了袖袋，重新倒头下去将被子一闷就睡了过去。

-

三日后，仙缘大会如期举行。

这几日有洛明川给自己渡灵力，又有商序的药吃着，千山月明显精神了不少。

一大早就起床和程步云他们一起忙活了起来。

虽然现在天音宗有些萧条沉寂，但是毕竟曾经辉煌过，大宗门的底蕴还是在的，一番收拾之后整个宗门焕然一新。

东山本就丛林茂密，披红挂彩后整个山林一片姹紫嫣红，甚为绚烂。

千山月和程步云站在一处从高处望下去，忍不住道，“还是天音宗好，你看看这雄姿层峦的，多气魄多壮观。”

程步云点点头，忽然道，“其实上次让你去九钧山我是有私心的。”

千山月微怔了下，“其实我也有私心的。”

“你也有私心？你私心是什么？”程步云忍不住问道。

千山月瞄过来，“那你的私心是什么？”

程步云想了想着才道，“师父临终前其实留下过一句话。”

千山月一怔，“爹爹留过话？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当初千山月回宗门的时候，千山江门已经断了气，所以她并不知道他还留下过话，而且这些年也从未听程步云提起。

她朝他投过去探寻的目光，“什么话？”

程步云顿了顿，这才道，“他说，你和洛明川的婚事万不可废。”

千山月心头一沉，“就这？”

程步云点点头，“是，我知道你对他的想法，所以，这些年我从未提及过。只是如今你要做的事情凶险万分，而他或许能护住你。师父当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总觉得自有他的深意。所以，我想来想去，才让你去九钧山的，所以也才在半推半就中同意了你和洛明川定婚。”

千山月静静地望着眼前的风景，半晌之后才道，“我知晓了，我不怪你。只是我和他，终究不可能了。”

程步云淡然地望着她，“可是师父的话——”

千山月摇摇头，“爹爹已经不在了，他那会儿并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那般说应该只是想着我有个依靠吧。可如今，我有你，有青禾，也有我自己，我可以依靠任何人，但我却独独不想依靠他。让他替我稳定心脉已是妥协，但往后一起必然不可能的。”

程步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忽而看了她一眼，“那你的私心是什么？”

千山月顿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你猜啊。”

程步云脸刷得一下就沉了下来。

千山月眨巴着眼笑起来，“走吧，前面仙缘大会要开始了，你得去迎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