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大暑,璃王一路南下直至金陵,六月末号王令领兵与两江总督,随后一路往西巡查至阳乾山,江城,定陵,水势皆无虑,堤坝修缮稳固。
历年的晴雨录和赈灾记录的水情案早以在来时的马车上研究了透彻,去年池州赈灾最为严重,朝廷拨款纹银达百万两,粮食两万石,今年连绵暴雨,池州奏报的赈灾银两也翻了倍,江州长年水患,今年奏报的赈灾银两也不过一百二十万两。
七月初六定陵营帐
“赵将军,明日你带三队人马直达江州,吴将军,你带一队人马绕路去宣城,宣城堤坝如若无虞你便直接与赵将军汇合,本王明日带剩余的一队人马去池州。”
“万万不可,池州水患严重,去年死伤数以万计,王爷乃千金之躯不可冒险。”
“老赵说的是,依末将来看,不如派卑职去池州,王爷巡视了宣城直接与赵将军汇合也是一样的。”
“两位将军不必规劝,池州水患本王考虑已久,况且乌纱镇尚有两万重兵可以调遣,待本王解了池州之患再与两位汇合商讨江州事宜。”
赵武二将自知再劝无果便只能作罢,领命靠退。
翌日清晨,几队人马于新河镇分道。璃王一队往西一日便可达池州城,却不料遇青阳县官道落石塌方,以防前路再遇险情只得兵分两路往南借道九华山,一路从九华山以西绕道至梅街镇再往北可直至池州城,另一路借道杜村乡,如若道路畅通两队人马可在虎岭汇合。
璃王带着一队人走九华山道,途径桐子岭遇山匪袭击,山匪训练有素进退有度,皆以璃王为目标,招招致命。
“王爷,这些不是普通的山匪。”
“北砚,东笔,你们两个带王爷先撤,我来拖延时间。”
璃王不屑一笑,有人到底是心急了。
“西纸,记得留个活口!”
“属下遵命!”
盛翼一行三人途径九华山脚,山脚刚好有座废庙,这几日除了睡觉日夜兼程一口气跑到了池州境内,此时又累又饿,正打算在此处稍作休息。
“饿死爷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两个赶紧去山上打点野味来,吃好了好继续赶路!”
“少爷,还有半日路程便到了,咱不用这么赶吧,吃完睡一觉再走吧!”
“你看爷是能委屈这破庙的人吗?少废话,赶紧上山去!”
“哎~行吧”
废庙门口种着一颗大枣树,开满了绿枣花,白衣少年将爱驹系在树下,麦色的脸颊露出狡黠的一笑,随即一个转身用力踢在树背上,随着少年的笑声绿枣花落了一地。
“小白,你身上长花了,美的你了!哈哈哈哈…”
树下的马儿幽怨的瞪着少年,右蹄子狠狠摩擦着土,下一秒确又不安的左右摇头扯着绳子。
白衣少年收起嬉笑,一脸戒备的看着四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废庙左边的山脚下突然串出来两个身着山匪衣服的蒙面人,刀上血迹未干显然是刚刚有过打斗,他们在找人!
“两位好汉饶命啊!在下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我一个人活命啊,别杀我别杀我!”
两个蒙面人听了对视一眼渐渐放松警惕,一名山匪道:“你有没有看见一名受伤的黑衣男子?答上了便饶你不死!”
“啊?受伤的黑衣男子?”少年左顾右盼,恰巧在马鼻上看见一丝血迹,抬头一望,瞪大双眼颤抖着声音惊恐的叫道:
“树…树上…”
枣树上的黑衣男子见状气的磨牙,狠狠的瞪了白衣少年一眼,一跃二下准备和山匪斗个胜负。
白衣少年扯了一片绿叶叼在嘴上好整以暇的靠在树下看戏,就在黑衣男子略占下风之际,眼见着山匪的刀要落下,一颗石子飞速打在刀背上,山匪手肘一麻,正待转身看清来人,下一秒头顶已被利箭贯穿,另一名山匪见状连连后退到山脚躲进了山中。
黑衣男子力竭半靠在山石上,算算时间他的人应该快到了。
“嗤”白衣少年从怀中拿出个瓷罐子扔了过去,笑道:“上好的金疮药赶紧涂了吧免得失血过多,今儿个算你走运,遇上了爷,不过~瞧你长的倒是一表人才,没想到确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就你刚那几下,啧啧啧,打得有气无力的,还不如我家的小影子。”
“你!”黑衣男子没好脸色的看着他,若不是误吸了点软筋散,怎会叫这人看了笑话!
“看什么看!上点药还磨磨唧唧的!”少年说罢走到黑衣男子身边,两人半推半就之下上了药。
北山道马蹄声渐起,少年心道不会又是这家伙的仇家吧,牵着小白准备溜之大吉。
“慢着!是我的人来了,我让人给你千两银子作为今日郎君举手之恩。”黑衣男子好声说道。
少年闻言有点诧异,看样子绣花枕头还是个富家子弟,千两白银啊,等等就等等了,不要白不要。
只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确是他淡淡的一句“将他绑了带走!”
好一个恩将仇报啊,少年翻身上马,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口哨白马风驰电掣般往西北道跑开了,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一声“绣花枕头!你个卑鄙小人!”
“主子,人还追么?”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