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策偏不让她如愿,“来看女朋友的。”
她定定心神:“你这话薄荷听着要伤心了。”
“我女朋友不伤心就好。”连策无所谓道,眼睛连薄荷盆栽都不瞄一眼。
她觉得这话听得顺耳,颇有些得寸进尺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伤心?”
连策不以为然:“那我多亲几下,亲多了就开心了。”
云浸咽了咽口水,感到唇上熟悉的痛感袭来,“……连策,你一直这样吗?”
他挑眉,反问:“一直怎样?”
云浸想了想,挑挑拣拣丢出一个合适的成语,“油嘴滑舌。”
连策状似伤心,为自己辩护:“是真心话。”
云浸抿唇笑:“是这样嘛?”
连策:“你不清楚?”
云浸:“我该清楚?”
连策碰了碰她的眼尾,“你不清楚的话,就没人能比你更清楚了。”
这话乍听挺绕的,但细细品味,却让她心间甜滋滋的。
连策从一旁包装精致的盒子中取出一条围巾,整体是杏色的,又加了点渐变的浅绿,下面坠着柔软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晃到云浸的眼中,晃到云浸的心里。
云浸好像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于是乖乖坐着,像在等着分礼物的小孩儿。
连策将围巾调整到满意的长度,叠成想要的效果,这才抬眼看云浸,跟云浸雾蒙蒙似远山的眼眸对视,禁不住扩大笑意。
“好乖,阿浸。”他忍不住道。
他拿着围巾往云浸脖子上戴,彼此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云浸能感受到连策的呼吸喷洒在她身上,自己整个人都被浸泡进木质香调的香水里,她控制不住地,呼吸有点乱。
“果然很适合你。”不知不觉中围巾已经戴好,男人的半张脸被手中的动作带来的阴影隐没,神情慵懒,眼底也被暗色覆盖,却是带着满足的意味。
云浸颤动着眼睫,低眉摸了摸围巾,感受着手中的触感,眼前的气息,眼神亮晶晶的:“很暖很舒服,我很喜欢。谢谢阿策。”
她像个得到心爱礼物不愿放手的小孩儿,“你是刚从句山回来吗?”
男人一手撑着下巴,抬眼看着云浸:“对。”
“吃过了吗?”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她想连策应当是吃过晚饭了。
却不料连策说:“没吃。”
“那我给弄点吧,冰箱好像没什么新鲜的菜了,我去看看,你有想吃什么的嘛?面食,馄饨,还是饺子?”云浸回想着冰箱里还有些什么,一边戴着围巾朝冰箱那边走。
连策起身,跟在她身后,的内心一阵发烫发软。
“都行。陪我吃点?”
云浸声音轻快,能窥出主人心情不错,“好呀。”
最终还是两人一起做了两份意面,云浸不算很饿,只是盛了小份当宵夜,剩下的一股脑都给连策。
“女朋友煎的牛扒和蛋很香。”
“你做的意面也很软”
“谁做的?”
云浸嚼着口中的意面,颇为无奈道:“我的男朋友。”
我的……男朋友。
连策在唇齿间兀自念了几遍,嘴角难压。
两人相对吃着东西,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有了相谈的兴致,互相追问这几天大家在洛曲和句山的情况,聊的话题很多,渐渐有点收不回之势。
“快点吃,要凉了。还说你不是小猫,吃得比小猫少,还吃得比小猫慢。”
“好欸,不对,是因为我今晚吃了饭,才吃得少。”
吃完后连策收拾餐具,他从厨房出来后不经意瞥了那边的墙上内嵌式鞋架,此刻鞋架的门关了一半,一半开着。
而地下放着一双绵羊头白棉拖。
不是云浸平常穿的。
他眯了眯眼,踩着红狐狸头棉拖走向云浸。
云浸在沙发上,绞尽脑汁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安置自己的新男朋友,就听到连策问了个跟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问题。
“最近你朋友过来找你了?”
“啊?没有啊。”她下意识想到的是宋浮遥和江仰青他们。
“是吗?”连策的表情淡淡的,眼神意有所指落在地上的绵羊头白拖鞋上。
视线随之看过去,云浸微微挑眉,心下了然:“噢——你说这个啊,那是有的。”
“你的律师朋友?”连策状似不在乎般开口,神情看不出什么,倒是很沉稳。
“不是哦。”连策这副克制淡然的模样最能激发起云浸内心深处的顽劣之意,于是她背过身来,假装跳过这个话题。
可很快她就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股温热有劲儿的力道,是连策伸手拉住了她,她被迫转回来。
男人语气有点沉,“跑什么?”
云浸的脸转过来,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小狐狸般雀跃。
“没跑。”云浸小幅度晃动脑袋。
连策的手摩挲着她手腕间的肌肤,“所以,是谁?”
她尽力忽略掉手腕处的酥麻感。
她怀疑她男朋友在调.情,并且掌握了证据。
“什么?”云浸眨了眨眼睛,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
小骗子。
连策倒也不拆穿,心下一阵发软,嗓音也跟着软了几度,他问:“所以,这双鞋是给谁穿的?”
他的眼皮低垂着,目光恰巧落在那双无辜的绵羊头白拖鞋上。
“就不能是准备给你的,或者买来备用的?一定要将它定位为某个人的所有物嘛?”
云浸细细密密地笑着,嗓音柔软,那是一种令连策无法抗拒的撒娇语调。
笑得连策心上都落满了雾濛濛的春意。
于是连策绷紧脸色,不想让云浸蒙混过关。
偏生云浸也不想让他如意。
“格局小了吧,我的男朋友——”
语调拉长,给他一击接连又赋予他甜蜜。
连策不得不承认,他败下阵来了。
对他的心软与纵容,是妥协笔法。
连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想着追究这些到底还是没有必要的,人都是他的了,其他的终究也会是他的,别人不能染指半分。
只是内心还是有点堵,就像是横亘着一把摇摇欲坠的锁,他有能力破开这道锁,却因不忍让她心疼这把坏锁,而选择留在门外。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云浸是他的。
也只会是他的。
眼看着连策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眸被搅乱,云浸也明白适当原则,于是她坦白:“是我表哥的。”
她看到连策那双本来还晦暗的双眸似乎是顷刻间被注入了光点般,骤然生亮。
那视线太灼热,云浸移开视线,眉眼温润,“你上次在姜宅大院也见过,是我表哥。”
“嗯,好玩吗?”连策伸手捏了捏云浸的后颈,低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