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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为卿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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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做别人媳妇这事长孙妘是陌生的。按照惯例,早上应当是媳妇伺候丈夫洗漱更衣,可长孙妘一觉醒来,竟发现李安民早已穿戴整齐。再看自己这边,衣服、珠钗都已备好,就连洗漱的水都打好了。而这一切并非她的贴身丫鬟做的,竟是李安民亲自准备的,长孙妘顿时羞红了脸。

李安民拿起衣裳,帮长孙妘穿上,又细心地为她套上袜子,他眼中满是宠溺。接着,他拿起梳子,缓缓地梳理着长孙妘那如瀑般的长发,手指穿梭其间,动作娴熟而流畅。

长孙妘一脸惊讶,又有些羞涩,红晕染上双颊,她眨着大眼睛,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喜。“郎君,你以前是不是成过亲呀!怎么这么会呀?”她带着几分甜蜜,身子微微后仰,扭头看向李安民,眼中波光流转。

李安民听了,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他轻轻捏了捏长孙妘的脸颊,“想什么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夫从不打无准备的战,这事我大婚前就练过了。”说完,又继续手中为她梳发的动作,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长孙妘。

长孙妘微微垂首,眼波流转间尽显娇羞,她轻启朱唇,声音宛如山间清泉般悦耳:“唐王殿下,找了妾身这么一个娘子,真是委屈您了。”

“不委屈,”李安民,他凝视着长孙妘,坦诚地说道,“娶个娘子,少拼杀好多年,还多了这么多百姓和兵将,娶了娘子才是本王的福报。”

“你就是贪图我嫁妆是吧。”长孙妘柳眉轻蹙,装作有些微微恼怒的样子。李安民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旁轻轻说道:“还有你的身子。”话语间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长孙妘的脸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苹果。

“别说了,等下还要去见大姑子和弟弟们呢。”长孙妘双颊绯红,嗔怪地拍开李安民的手,“你出去下,帮我把丫鬟叫进来给我弄头发。”

长孙妘虽然只是郡主,但是她的品级是超一品,比长公主和亲王级别都高。这是朝廷下的明旨。她和李安民,都是持剑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待遇。她这个长安郡主是有资格调动宫中禁卫军和长安的城卫军,或者直接下教喻罢免三品以下官员的存在。礼法上她不需要跪拜任何人,见皇帝都不用跪。

所以嫁到唐王府,她的身份首先是长安郡主,其次才是唐王妃。哪怕李家的长辈见到长孙妘也首先要对她行君臣礼,然后她再行晚辈礼。

所以长孙妘出嫁后第一天,不是她去拜见李家长辈,而是李家的李人们来拜见她。唐王妃地位再高也是晚辈因夫而贵,但是长安郡主不是。她和李安民两个人完全平等,家里李安民是夫她是妻,但是就朝廷地位而言,没有尊卑之分。

长孙妘穿着青衣榆翟礼服和身着亲王蟒袍的李安民一起坐在唐王府的大堂中间。见李家的家人。李元吉,李秀宁首先按朝廷礼制给她问安。然后长孙妘再请李秀宁上坐,作为弟媳妇给大姑子奉茶。

其实除了李元吉这个刚弱冠的弟弟不熟以外,李家的人大多和长孙妘比较熟。李道宗李道玄这样的堂弟,长孙妘和他们好几次一起上过战场的,对于这个嫂子也比较敬重。李秀宁虽然和长孙妘经常吵架,但是两人感情不是姐妹却胜过姐妹。因为长孙妘杀李安民她和李秀宁反目成仇,但是这些年交情两个人都是记在心里的。

在正式场合,长孙妘摆郡主的谱儿已然成了习惯。在皇宫之中,她若稍有不满,便会对下人加以惩处,将宫女、太监开革出宫对她来说是常事,甚至下令将人杖毙的情况也不在少数。然而,在李家,她却全然不是这样。在这里,她毫无那种霸道之气,而是展现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李安民一整天都在王府陪伴着长孙妘,二人难得地享受这轻松时刻,过起了新婚小夫妻的甜蜜日子。

李安民满心好奇,忍不住打断了她,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轻声问道:“长孙妘,你口里念什么经呀?”

长孙妘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赶忙坐直身子,别过头去,避开李安民探寻的目光,神色复杂地回答道:“没什么。口渴随便念念。”说话间,她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是那些战死沙场同袍们的名字吧?有时候我也会像你这样,莫名其妙地想起他们。”李安民微微皱眉,眼中浮现出一丝哀伤,嘴角那原本常有的笑意也消失不见,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是吧,那些孩子……”长孙妘声音有些哽咽,她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远方,思绪仿佛飘到了曾经的战场。“就像我弟弟一样,我带他们训练,行军,平日也没少打他们、骂他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眶泛红,“看着他们变成一个个墓碑,又特别想他们,那感觉呀!”长孙妘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我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他们向我行礼呢。”说着,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恍惚的神情,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都陷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长孙妘仰头望向天空,眼中有泪花闪烁,却又强行忍住,继而朗朗说道:“哈哈,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宁可不功成,要是有办法,我宁可纨绔一辈子,要是可以,我宁愿不曾遇到他们。”说到此处,她眼中满是追忆与痛苦,“他们每一个都是好男儿呀!”

李安民负手而立,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神色凝重地说道:“今年内是不会打战了,关东正打得不可开交呢,我们不去凑这个热闹,我们要把内部整合好。”他转头看向长孙妘,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与安慰,“长孙妘,天下总有天会平定下来的。你那些兵没有白死。”他边说边轻轻握住长孙妘微微颤抖的手。

李安民背负着双手,身姿挺拔如松,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坚毅的光芒,他语气沉稳而坚定地说道:“等明年出关东的时候,我想要带苏定方,杜君绰,薛仁杲,还有唐俭。还有清儿,景德。”说罢,他微微转头,目光诚挚地看向长孙妘,似在等待她的回应。

长孙妘听闻此言,微微皱眉,嘴唇轻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沉默了片刻,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这些军队,那可都是她的老本啊。可她也知道,不能总是把他们拘在身边,他们也需要去战场上建功立业。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我一直压着呢。”长孙妘眼神一亮,像是从记忆的宝库里翻出了一件珍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神秘的笑意。“李药师在牢里关了快五个月了,也该放他出来了,我去吓吓他,你把他保下来。”

"李药师?"李安民不是太熟悉。

长孙妘说道:“李靖,他是我以前在千牛卫的下属。后来帮着杨昭,我和杨昭在泾阳那一战就是他打的,别人不知道他,我可太清楚了,他可厉害着呢。”说着,她微微仰起头,“应该和你差不多吧,要是给他足够的时间,你也不见得一定能打过他。”

“其实泾阳那一战,要不是你最后捅他一刀我就输了,他打战没任何破绽。”长孙妘神色坦然,眼中闪过丝对那一战的回味,微微眯起眼睛,“他是个真正的将才。”说完,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要甩开那些回忆。

“不说这些了,本宫现在是不问世事的唐王妃,这些烦心事你们去解决吧。”长孙妘语气变得慵懒起来,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抬手轻轻挥了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眼中那抹复杂的神色却出卖了她,其实她的内心又怎会真正放下这些呢?

“你说得对,本王再也不会让你上战场了。女孩子家家,舞刀弄枪的像什么样子。”李安民一脸宠溺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怜惜,他向前走了几步,轻轻握住长孙妘的手。“你在长安帮我把家看好了,还有后面粮草调度什么的。”

长孙妘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不打了,不打了,上战场不是人做的事,老得快,本宫还想美美的生活呢。”

李安民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缓缓打开,里面正是昨天成婚时,无忌交给他的眉笔。他轻声说道:“按礼制,新婚第一天丈夫要给妻子画眉的呢,我还没有给你画呢。”

“哦?我怎么没有听过?”长孙妘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疑惑,眉头轻皱,那模样可爱极了。

“我们李家的礼制,哈哈。”李安民笑着解释,随后专注地给眉笔染色,接着轻轻托起长孙妘的脸庞,动作轻柔地为她画起眉来。

长孙妘静静地看着李安民,她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李安民仔细地蘸取了眉笔的颜料,然后左手微微撑开长孙妘的眼皮,右手稳稳地拿着眉笔,从眉头开始,轻轻落笔,缓慢而细致地沿着眉形勾勒。阳光透过葡萄架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得两人的身影如同画卷一般。

这一场势的婚礼,让长安城的文武百官以及各大门阀世家都安下了心。隋朝的皇帝行事昏庸无道,肆意妄为,把能得罪的人全都得罪光了。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觉得朝廷还能继续维持下去,建立一个新的朝代已经成为了全天下人的共同认知。

在这群雄纷争、逐鹿天下的局势中,李家和长孙妘的联姻,使得二者的力量合二为一,成为了天下最强的一股势力。有了这样的实力,统一天下的希望变得很大。关西地区的豪强和门阀,对待长安朝廷的态度也因此变得更加恭敬顺从了。

打天下,最关键的就是兵力和粮食。这就要求地方上建立起可靠的官僚体系,这个体系要能够组织生产恢复,还要能招募壮人补充军队。将军负责领兵打仗,可打仗需要的兵源、粮草、武器、马匹等物资都得靠朝廷来补充。而朝廷要完成这些补给,又离不开无数地方官吏和地方豪强的配合。人们常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就目前而言,就是要赢得这些人的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地方上的钱粮和军士交给朝廷。

长孙妘的长安郡主府,其实处理的日常政务并不多,它主要的作用在于协调各方利益,对门阀和豪强进行安抚或者制约。

在处理这些事务方面,没有人比长孙妘更合适了。她经商十年,对关西地区的情况熟悉得很。哪里的豪强桀骜不驯,需要对他们进行打压;哪个豪强门阀安分守己,愿意和朝廷合作,如何区别对待,如何分化拉拢、收买,或者对不安分的进行打压剿灭。这种复杂的情况只有长孙妘能够轻松应对。哪怕长孙妘没有一兵一卒,没有任何嫁妆,她自己本身就是最宝贵的财富。对于朝廷和李家来说,她是真正无价之宝。

在长孙妘的操持下,长安朝廷对地方的管控力逐渐增强,开始向整个西国的地方渗透。每打下一个地方,该派出哪些合适的官吏去治理,需要拉拢哪些豪强士绅,她都心里有数。她的郡主府里有着每个州详尽的情报,这是李家和朝廷都不曾拥有的。这些情报是她和她妈妈两代人花费几十年时间,通过组织商行一点点收集起来的。

要是长孙妘真的一门心思只做王妃,那李安民可就损失惨重了。李家虽然在河东道经营了很多年,但出了河东道,就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会出现多少麻烦事。当长孙妘提出要裁撤长安郡主府的时候,李安民急得满脸通红,赶忙说道:“你想都别想,你这个长安郡主要当一辈子。”他心里非常清楚,长孙妘和她的郡主府对自己、对李家是多么重要。这可不仅仅是权力的问题,在这乱世之中,它是稳定局势、开疆拓土必不可少的重要保障。

“若娘子是男儿,生于秦末,那便是萧何。生于汉末,便是荀令君或者诸葛武侯啊。娘子若退居深宫之中,对朝廷而言,实在是一大损失。”李安民一脸认真地对长孙妘劝说道。

自嫁人后,都快十天了,长孙妘除了按规矩和李安民一起去无忌的国公府拜访了一次,就一直待在唐王府里。她整日无所事事,也不再处理任何事务,躲在深闺里,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哎呀,这么多年,我太累啦,是时候放松一下了。韦皓、杜如晦和武士彠都在长安呢,我长安郡主府的事,他们可以帮忙处理一些呀。”长孙妘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把小巧的剪刀,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剪着贴纸。她那模样,剪得津津有味,全然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往昔的疲惫与操劳似乎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娘子,你还真是把权力放得一干二净呀。”李安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宽不为政。我掌兵、掌财、为政已经很久了,可实际上这些本就不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以前妈妈教我这些的时候,我几乎天天都哭。从4岁开始,就有做不完的课业,才刚认识字,就要读账本、背诵地方志。妈妈走了之后,大伯对我更加严格,不仅要学骑马、射箭,甚至还要在军营里站岗。”长孙妘说着,眼中浮现出一丝回忆的苦涩,微微皱眉,仿佛那些艰辛的过往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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